第1023章 出發了
對於蕭太后的摟抱，小歲歲並不抗拒，任由她就那麼抱著她。
這樣的幸福，能享受一天，就儘量的多享受一天吧！
小歲歲臉上笑眯眯的，酒窩盡顯。
「過年了，我們的歲歲又長了一歲了，這再過兩年，我們歲歲就應該說人家了，也不知道哪家的臭小子能那麼有福氣，能說得我們歲歲去當了媳婦兒！」
蕭太后這話一說，蕭嬤嬤就半開玩笑，半當真的道：「可惜咱們的太子殿下比咱們的長公主小上了那麼幾歲，不然這可是絕佳的姻緣呢！」
蕭嬤嬤這話一說，謝盼兒就不由看了小歲歲一眼，心中有著，那麼一絲的心動。
然而他還沒說話，就聽小歲歲道：「歲歲不嫁人噠！歲歲永遠都是歲歲，只是季歲歲！」
眾人：「……」昌榮順和長公主這是在為自己拒絕婚事？
老天，現在的孩子都是這麼有主見的嗎？
眾人這樣想著，聽說歲歲進宮以後匆匆下朝的皇帝來了。
皇帝一來就要和太后搶小歲歲。
「閨女！來，讓陛下義父抱抱!」
蕭太后把小歲歲就給抱到了一邊，瞪了皇帝一眼道：「你自己有兒子，去抱你兒子去！別來和哀家搶歲歲！」
皇帝聞言都覺得自己冤死了，連忙道：「那太子太小了，整天咿咿呀呀的，朕和他說話，他能不能聽懂朕不知道，可他咿咿呀呀的，朕是真的聽不懂。
不像咱們歲歲，只要她開口和朕說話，朕都能覺得今兒的天氣就格外的暖和！」
皇帝說這話的時候，小歲歲就嘻嘻的笑，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連忙朝著皇帝伸手道：「陛下義父抱抱！」
皇帝看見小歲歲主動求抱抱，心裡都樂壞了。
「哎呦朕的小乖乖，快來讓陛下義父抱抱！說說，這段時間去鄖縣，可有什麼奇聞趣事沒有？有沒有能和陛下義父分享的好事兒？」
小歲歲在皇宮裡面住了整整半個月，這半月她在坤寧宮，慈寧宮，萬華殿，還有御書房都跑得特別的勤快，來來回回的。
「你有事兒！」
漣純長公主在她往御書房跑的時候，在半路上截了她。
「我能有什麼事兒？倒是姑姑你，天天夜晚都往外面跑，頓各家大臣的牆頭，看人家夫妻……唔唔唔……」
小歲歲的嘴立馬就被漣純長公主給捂住了。
「我的小祖宗，我那是辦正事兒，正事兒你知不知道，我說你這小丫頭，怎麼就盡胡說八道呢？」
小歲歲就眨眨眼，示意漣純長公主快點把她給放開。
「我放開你的嘴，你別胡說八道行不行？」
小歲歲就眨眨眼，用眼神表示看她心情。
漣純長公主就道：「你要是不給我安安穩穩的，信不信我……」
「你還能咬我不成？」
小歲歲就用力的把她的手給拿開，衝著她挑眉。
漣純長公主就氣得牙痒痒。
「你別以為和我插科打諢，我就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小歲歲衝著她做鬼臉。
「你能想到，那你倒是說說我究竟想要做什麼啊？」
「兩年之期，快到了，你是想要和他們道別，可對？」
漣純長公主這話，讓小歲歲頓住了腳步。
「被我說中，那也就是說，你要離開的時間就在這幾天了，是不是？」
漣純長公主的問題，讓小歲歲伸手捂住了心口。
「你不會背著我偷偷跑的，對不對？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兒，要帶著我一起的！」
漣純長公主衝著小歲歲的背影大喊，隨後難受的站在原地許久，這才離開原地。
在她離開之後，假山後面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大腹便便，由雲香扶著，她不是謝盼兒又是何人？
「你都聽見了什麼？」
謝盼兒呆呆的問雲香。
雲香眼眶有些濕潤，「許是奴婢想錯了。」聲音乾澀。
「對！是我們想錯了，今天的話，我們什麼都沒聽到！」
「奴……奴婢就是什麼都沒聽見！也……也不曾陪皇后娘娘來過這裡！」
雲香的聲音顫巍巍的，整個人都難受得不行。
她原本在這宮裡只是個戰戰兢兢的小宮女，這宮裡雖然沒有幾個主子，就只有蕭太后一個後宮女主子，她們就只是做一些雜活的宮女，經常被人欺負，直到凌公公為昌榮順和長公主挑選宮裡的時候，因為沒人願意去，宮外的主子，誰知道去了能過什麼樣的日子，於是她去了，她是主動去的，因為她知道，就算自己不主動請纓，以她得罪的老嬤嬤來看，在宮裡也會繼續被欺負下去。
所以她和雲朵一商量就去了，
可就是這樣的決定，便徹底的改變了他們姐妹的人生。
現在的她在宮裡，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大紅人。
而雲朵在季家，過的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昌榮順和長公主！
「娘娘！外面冷，咱們回去吧！」
明明已經到了二月春風的時節了，可她們的心卻怎麼也暖和不起來。
夜晚，皇帝和謝盼兒，漣純長公主都是在慈寧宮吃的晚飯，蕭太后笑得合不攏嘴，親自給小歲歲夾菜。
都說皇家無親情，其實不然，看看他們大韓的皇室，也是可以做到其樂融融的。
但蕭太后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小歲歲在這宮裡居住的原因。
正夾著豬肘子啃的小歲歲忽然筷子就是一頓，眼珠子看向正在幫蕭太后和謝盼兒盛湯的皇帝一眼，就嘻嘻笑著道：「陛下義父！以後你們每天都來奶奶這裡吃飯飯好不好？」
皇帝聞言想也不想的就道：「好好好！只要你在這功宮裡安安穩穩的住著，陛下義父和你漂亮姨姨就每天都來你奶奶這裡陪你吃晚飯！」
小歲歲聞言就不由眨眨眼，連忙搖頭，道：「歲歲不是要陛下義父和漂亮姨姨在這裡陪歲歲吃晚飯，歲歲的意思是以後的每一天，陛下義父和漂亮姨姨都來這裡陪奶奶吃晚飯！」
陛下義父聞言微微愣了一下。
然而他還沒說話，就聽謝盼兒道：「好！我們以後就在這裡吃晚飯！歲歲乖，多吃點，這個小黃瓜，脆脆的，是宮裡的花匠用暖房種出來的，總共就幾根，你奶奶心疼你，讓我們都給你吃！」
謝盼兒一邊說，一邊給她夾了兩小截黃瓜條，不住對她道：「別總是吃葷，對腸胃不好！」
飽飽的吃了一頓晚飯，小歲歲就就窩在了蕭太后的懷裡。
「奶奶！歲歲要走趟遠門！」
蕭太后聞言就身體一僵，到底還是到了這一天了。
「什麼時候回來？」
沒問去哪兒。
但是蕭太后隱隱有猜測，她的乖寶，怕是……
「不問歸期！」
她摟著蕭太后的脖子。
「歲歲會祝福奶奶的，奶奶還有很長的福壽，奶奶要保重，您要是想念歲歲了，就看看天上的星星！」
「呸呸……」
「奶奶！歲歲的意思是，你想念歲歲的時候，就要想著歲歲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不管歲歲在哪兒，都是能照亮人心的，奶奶，歲歲會在這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造福百姓的哦！」
蕭太后再也沒忍住，就抱著小歲歲哭了起來。
「奶奶不哭，對身體不好，奶奶，在歲歲心裡，您是最好最好的奶奶！」
蕭太后把她抱得緊緊的，眼淚珠子就像是斷線的珠子一一樣，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歲歲啊！哀家的小乖寶，哀家捨不得你啊！」
「奶奶別捨不得，以後漂亮姨姨肚子裡面的妹妹會像歲歲一樣，以後會天天陪伴在奶奶左右噠！」
小歲歲對蕭太后是好一頓的哄，整整一個時辰過去，蕭太后才哭累了，沉沉的睡去。
走出慈寧宮的殿門，漣純長公主正在那裡等她。
「姑姑！」
「從現在開始，我不管你在哪兒，我都會寸步不離的跟著你，我的這雙眼睛會死死的盯著你的！」
漣純長公主指了指自己的雙眼，表示小歲歲的一切行動都逃不過她的雙眼。
小歲歲就嘆口氣。
「那我們走吧！我回去看看外祖母情況如何了，再陪她老人家幾天，我們就出發！」
「真……真的要走了啊？」
漣純長公主本來只是懷疑的，心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
可現在有了明確的時間，她又十分不舍！
「姑姑若是捨不得，可以不用和歲歲一起走的，若是姑姑選擇繼續留下，將來定然能安穩一生，享受榮華！」
「本公主不稀罕這份榮華富貴！」
漣純長公主主動走在了前面。
頭也不回，這皇宮中的一切，她絲毫不稀罕！
「那姑姑你就不打算和陛下義父他們道別嗎？」
「時間到了，他自然會知道我去往何處了！」
「你呢？你就不和你的陛下義父說實話嗎？」
「他遲早會知道的。」
「那你為什麼又要告訴太后？」
「因為她是最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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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太后是真的把她當親孫女，而蕭太后也是她所認識的所有長輩中，表面看著堅強，實則內心脆弱的人！
「其實我很羨慕她老人家的！」
漣純長公主說。
小歲歲沒有回答，徑直走在了前頭。
宮牆上，謝盼兒眼淚水嘩啦啦的，身上披著狐裘，怎麼也覺得冷。
皇帝用力將她摟在壞里，小聲安慰她：「她會回來的。」
「我們都知道，這只是我們的幻想！」
「也許這只是我們的多心，她真的就只是出去遊玩而已，等過段時間，她就回來了。」
謝盼兒閉閉眼，她比誰都希望事情真的就是如此。
可她心裡的直覺告訴她，歲歲真的就是再向他們道別。
小歲歲回到季家，天開始微微亮了，她自己去了季老夫人的院子，季殤守在季老夫人的床前，以手撐額，聽到院子裡面的動靜，直接就睜眼了。
扭頭一看，進來的是歲歲，臉上不由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你終於回來了。」
小歲歲點頭，連忙問道：「外祖母怎麼樣？可還撐得住？」
「你二舅舅說，應該還有三個月！」
小歲歲點頭，親自給季老夫人把脈，隨後道：「不能再等了，我這就去破除其餘的通天之陣，外祖父，我會在臨走之前，讓阿呆給外祖母點上七星引魂燈，這個七星引魂燈你們一定要看護好，等我通天之陣一破除，地府的判官就會來引走您和外祖母的魂魄，把你們引去別的界域歷劫，到時候外祖母的記憶將會全部抹除，而您……」
「我如何？」
季殤看見她說話有停頓，心下就感覺不好，連忙問道。
「您的記憶不會被抹除，但您是守護著，如果外祖母不能渡過這個劫難，她不回來，您也不會回來！但是她會有十次轉世投胎的機會，這十世，您都能跟著，和她重逢，她那一世度過這個劫難了，你們就那一世能夠回歸本體，可萬一外祖母在第十世都還不能看破情關，自願回來修行的話，你們兩個就會魂飛魄散。」
小歲歲這戶一說完，外面就不由傳來「哐當」的一聲響。
季殤扭頭看去，是老二媳婦兒霍星兒，這些天，都是她在夜間看護季老夫人的。
剛才她本是廚房端一碗補湯過來給季殤服用的。
沒想到回來就聽見了小歲歲的這番話。
「二舅母！您都聽見了！」
「你……你一定要去破除通天之陣？」
小歲歲用力點頭。
「必須去！」
「那你還會回來嗎？」
聽見霍星兒問的這個問題，小歲歲不由沉默。
季殤也道：「你可能保證你自己的安全？」
小歲歲就笑著道：「外祖父您莫不是忘記了，歲歲可是已經破除過一次通天之陣了，而且這些破除通天之陣的東西，可都是您親自幫歲歲弄來的，您別對歲歲這麼的沒有信心好不好？」
季殤聞言想想也對，於是便道：「可我怎麼覺得這心裡就這麼沒底呢？」
「哎呀外祖父，歲歲說了沒事就絕對會沒事噠，只是解除通天之陣非同小可，到時候這個世界就會發生很多變化，到時候歲歲就有可能不在這方界域了。」
「不在這方界域？那你回去哪兒？」
季殤忽然就感覺這件事有些嚴重，內心有些慌亂，本能的就不想要歲歲去解除那通天之陣！
「我要去哪兒，我自己也是不清楚的，但是外祖父您要相信，歲歲一定一定不會有事噠，歲歲會活得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將來的某一天，或許我們還會再別的界域相遇呢！」
小歲歲這話，多多少少給了季殤一些安慰。
「那你一切小心。」
「嗯！歲歲會噠！」
小歲歲笑眯眯的，和季殤說完了，這才霍星兒道。
「二舅母，通天之陣解除以後，您的修為桎梏降會突破了，您對道家術法的理解頗有造詣，到時候，您一定要好好修煉，將來說不準，真的能長生不老呢！」
霍星兒生來一向淡漠，可此時此刻，這心裡卻痛得不行。
「歲歲！二舅母不想要什麼長生不老，二舅母只想要你平平安安。」
「嘻嘻！歲歲會噠！」
小歲歲這些天不管見到誰都是笑眯眯的。
八舅母快生了，她好想等八舅母和六舅母肚子裡面的小寶寶出生再去破除通天之陣啊！
可她不能再等了。
小歲歲在家裡住了三天，陪著家裡的每個人都說了許久的話，明明是在道別，但是她卻沒有說出半句關於道別的話。
但是她的行為，誰都知道，定有深意。
二月底，天氣稍微暖和了，小歲歲覺得這樣的天氣非常適合遠行，於是她和漣純長公主騎上了大鳳出發了。
「主人，您先出發！我三天後點了七星引魂燈就去找您！」
阿呆依然呆呆的樣子，但是他作勢從來就不含糊，她知道主人最放心不下的是什麼！
她又最需要什麼！
「好！我不說，你也會知道我去了哪裡，怎麼來找我，阿呆，一定要保證，我外祖母他們能夠順利的去歷劫！」
「是！請主人放心！」
小歲歲點點頭，命令大鳳啟程了。
「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西方！」
「西方？」
「是噠，西方，我已經解除了東方的陣法，接下來三個地方，我們要一一解除，最後解除北方。」
小歲歲和漣純長公主一問一答，漸漸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季家的人站在城牆上，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他們去的方向是西方。」
忽然，霍星兒開了口，看向角落，那裡，一個並不起眼的男人走了出來，是季友伯。
「我知道了，哥哥嫂子，弟弟，弟妹，保重！」
季友伯朝著眾人拱手！
季友元抬了抬手，最終千言萬語只匯聚成了一句：「保重！」
季友之期期艾艾的也朝著他們拱手。
「我……我也要離開了，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三嫂……你們保重！」
「七弟……你……你怎麼也要走啊？」
王冬雪整個人都震驚壞了，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看著他！
「大嫂，通天之陣，只有我知道有多危險，我必須去陪著歲歲！」
「可是娘她……」
「我知道，有他在，娘不會有事的，大哥，二嫂，守護七星燈，就拜託你們了！」
季友之說完，頭也不回，跟上季友伯的腳步，一路朝西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