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綠殼子檯燈。
燈光聚焦,只能照到辦公室桌的一角,和韓曉康那張被氣的紅通通的臉。
除此之外,整個房間裡其餘的地方都籠罩在黑暗之中,讓人很難搞清楚,這間屋子裡,到底還隱藏著多少人?
由於燈光太過於明亮,以至於現在韓曉康的腦子裡,全是一片空白。
這就讓韓曉康很煩!
差點忍不住當著他們的面,使出瞬移技能,乾脆來個逃之夭夭算了!
愛誰誰。
死哪位大佬,也不能死自己。
明明自己沒犯錯.除了在男女關係方面之外。那算求大點事?如今卻被搞得跟個戴老闆手底下的特五,審問犯人一樣的
今天動用軍用越野車、把自己全副武裝押解到省城,然後立即就被蒙著腦袋被塞進密室里。
對於這幫子人的來歷,韓曉康心裡,其實早已猜出來了幾分:除了xn局,哪位大佬還能有那麼大的能量?
只怕巴蜀省府都沒那本事。
唉.這一切,只因為上次自己多了一句嘴,以至於招來了今天的禍事唉!
後悔的韓曉康心裡呀,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巴子!
你說大佬們之間的事情,咱們這種小螞蚱看見了,巴不得離得遠遠的才好。
神仙打架,隨便捲起一片袖風,那就是成千上萬的小螞蚱被拍飛、被擠壓為齏粉.
哪敢摻和?
「韓曉康?」
現在韓曉康懊惱不已之際,屋裡有人幽幽開口了,「今年21歲,生產隊社員轉獵戶,尚欠生產隊管理費82元7毛6分,未曾上繳。
韓曉康,你為什麼不及時交清那筆款項?」
對方直呼其名,在「韓曉康」三個字後面,居然沒加上「同志」兩個字?
這.感覺有點不妙啊!
但既然對方問了。
韓曉康也只能苦笑一聲,「本來我是想向集體交結清楚的,可後來進山的人越來越多,我身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需要用錢的地方不少。
再加上雜七雜八的事情又多,所以就一直這麼拖著實在是對不起,我這回去就把它交清了。」
那人在燈光後面與另外一位大佬交換了一下眼神,臉上各自露出了一股耐人尋味的神情.
交清?
交毛線!
現在已經進入公社時期,大家同吃同住同勞動,所有的衣食住行都有大集體包了,既不鼓勵大家存款、也更不會讓大傢伙兒欠帳。
所以社員們欠下的舊帳,已經統統不做數.說句不客氣的話:哪怕韓曉康拿著錢,都找不到地方交。
——社員們一應所需,全由集體上負責,大家身無一身債、輕裝上陣,攜手共同進入美妙新時期。
誰還有理由收韓曉康的「管理費」?
沉默一分鐘之後。
那人不動聲色的又問,「韓曉康,你是不是曾鼓動別人,先把家底兒給吃光喝光?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的出發點是什麼?你的動機又是什麼?」
「沒啊!」
韓曉康叫冤,「我這不是沒怎麼讀過書,也沒啥文化,只聽老一輩兒的人說什麼『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
還說什麼『蓋千間屋、攢萬擔米,只有吃到肚皮里了才算屬於自己』.所以我才.」
韓曉康滿臉痛心疾首,「領導,實在是對不起,我這思想里還殘存著小資享樂主義,還保留著一點點私心領導,我錯了!我回去之後立馬改,我堅決改正!請上級監督我,督促我!」
那人顯然並不上套。
人家對韓曉康的拙劣表演不屑一顧,甚至都沒接話茬,只是自顧自以他的既定節奏問話。
不過韓曉康也沒指望這種幼稚表演,能瞞住什麼。
只是表演歸表演,別人信不信歸信不信.自己總歸得對別人的問話,做出一點反應吧?
這是態度問題。
「韓曉康,你母親韓張氏,出身於城鎮小資階級。
父親韓正溪,曾是釀造作坊主,於53年8月21日晚,與一位叫劉文錦的染坊主見面之後,便棄家而逃,如今下落不明?
而劉文錦與韓正溪見面之後,似乎是準備去鄉下,通知韓正溪的愛人馬上撤離。
結果在路上,被許大馬棒當成壞分子,給一棍子敲沒了.韓曉康,我說的這些情況,屬實嗎?」
韓曉康心中知道:來了!
對方的問話,從此開始進入深水區。
於是韓曉康點點頭,「好像是那麼回事,不過那個時候我還小,具體的事情記不太清楚。」
「沒關係,我們可以給你提示提示。」
那人說話顯得並不是很威嚴,更不嚴厲。
但卻有一種不敢出言反駁的強大壓迫感,「今年5月12日,你因為一場高燒,曾經昏死過去,對嗎?」
「對。」韓曉康點頭,
「是有那麼回事,我家裡當時很窮,連10袋頭痛粉,都是我娘去代銷店賒的。」
「請不要說和我所講的事情無關的東西。」
那人說話絲毫不帶一份感情,「現在我問你,你發燒痊癒之後,有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和你以前不一樣的地方?」
我擦——
韓曉康越聽越心驚:自家老爸,帶著別人的小姨子跑了這事,整個振興公社的人,或多或少都聽說過。
這倒不是什麼秘密。
問題是對方連自己的老爸在跑路那天晚上,到底和誰見過面、最後去報信那位姓劉的人,他是怎麼嗝屁的?
對方都摸得清清楚楚!
對於這些,其實還嚇不住韓曉康。
韓小康心裡發涼的,而是後面這傢伙問的話:他竟然問自己發燒前後,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這不是擺明了對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這場高燒,而突然開了竅?
在千百年來的傳說當中,有些人遇到重大的打擊、或者是經歷過生死考驗之後,會忽然靈智開竅,這種情況也是有的。
現在韓曉康可以很肯定:
此時對方必然已經調查清楚了,自己所能接觸到的信息和人脈圈子,不可能接觸到太高級的東西。
所以現在對方,轉而開始懷疑自己有異能?
要知道,直到80年代以前,各國都在暗中研究一些具有特殊能力、也就是超能力的人和事。
對外,各國自然肯定是不會宣傳這些的,公開場合下,都會說完全尊重科學。
其實暗地裡,各自都沒有放鬆對這方面的研究
現在既然對方已經問起。
那自己,到底要不要承認呢?
韓曉康偏著頭,仔細思索了片刻回道,「我自從那場高燒退後,好像沒變,卻又好像和以前,是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
「哦?展開說說。」
那人與旁邊站在陰影中的人,暗自交換了一下眼神,「你就跟我們說說,感覺哪裡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