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一把粉色蕾絲邊的女款雨傘和一把黑色經典大號自動傘靜靜地掛著。
黑色雨傘上還滴嗒著雨水,但是那一款粉色的雨傘卻乾淨整潔,也沒有雨水滴落,看起來像是剛剛才被人拆封出來的新傘。
兩把傘就安安靜靜的掛在那裡,仿佛是等待主人的歸來。
江涵升的目光輕輕掠過周遭的一切,卻並未在此多做停留。
他熟練地將手中的黑傘懸掛在門邊的傘架上,那傘面上的水珠宛如細碎的珍珠,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光。
就在這片刻的靜默中,一個奇特的想法如同春日裡不經意間綻放的花朵,悄然在他的心田生根發芽。
隨後,他以一種不疾不徐的節奏,輕輕敲響了教室的門。
敲門聲在空曠的走廊中迴蕩,旋律逐漸傳播向遠處,卻唯獨沒有打破教室內部的寂靜。
那普通的扇門仿佛一道屏障,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與紛擾,只留下一片深沉的寧靜。
江涵升十分的疑惑,為什麼並沒有開燈的教室門外會懸掛著兩把雨傘,他認為不會有人像他一樣養成一個早睡早起還晨跑的好習慣。
更別提沒有人會願意在下雨的日子去晨跑。
隨著敲門聲漸行漸遠江涵升眼見沒有得到回應,於是他靜靜地趴在門上,耳朵緊貼著冰冷的木門,試圖捕捉門內的一絲聲響。然而,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死寂,仿佛連空氣都在這寂靜中凝固。
於是,他不再等待,而是從容自然地推開了那扇未上鎖的門,踏入了這個寂靜無聲的教室。
教室內,光線昏暗,只有窗外偶爾閃爍的雷光為這幽暗的空間帶來一絲光明。
當他緩緩走進教室時,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舍友李麟威正獨自一人坐在位置上,神情專注地盯著手機屏幕。
由於教室內並沒有開燈,所以李麟威的手機光亮顯得格外顯眼。
江涵升走到舍友身邊都依舊沒有被發現,於是江涵升就看著自己的舍友使用手機在給某位好友發消息。
李麟威的臉上寫滿了專注與憂慮,眉頭緊鎖,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似乎在發送著什麼重要的信息。
江涵升注意到,他的手機屏幕上清一色的是綠色的對話框,顯然都是李麟威發出的消息。而那些消息的內容,似乎都與一個名為「妹妹」的微信好友有關。
江涵升心中不禁生出一絲好奇與疑惑。他悄然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將沉重的書包輕輕放下。
這時,李麟威才仿佛從自己的世界中回過神來,他抬頭看向江涵升,一邊把手機屏幕遞到他的面前,一邊說道:「你沒有去晨跑嗎?怎麼來教室了?」
江涵升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他指了指窗外的瓢潑大雨,說道:「這麼大的雨,我會淋濕嗎?」江涵升選擇用幽默的反問句來點醒李麟威,這樣不會顯得尷尬。
李麟威一聽,這才想起來今日是雨天,他尷尬地撓了撓頭,笑著說道:「沒淋濕就好。」
然而,江涵升的目光卻並未從手機上移開。
他注意到,那些聊天記錄並非今日早晨的,而李麟威之所以沒有在此刻打擾「妹妹」,或許是因為他不願在這樣一個清晨,驚擾了她的美夢。
然而,更讓江涵升感到驚訝的是,那些聊天記錄中,竟然還夾雜著轉帳的記錄。
江涵升突然將正臉對著他的好室友隨後一邊指著那個手機一邊笑著說到「請我吃飯,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有錢給妹妹轉大額紅包,沒錢請兄弟吃飯嗎?。」
李麟威一聽,連忙解釋道:「那是我親妹妹,你怎麼能裝作不知道。」
然而,江涵升卻並未就此罷休,他繼續笑著說道:「我不管,我要白嫖一頓飯。」
在李麟威面前,江涵升總是能夠展現出自己最真實、最調皮的一面。
這是他在孤兒院中無法向外人展現的稚嫩,也是他在這冰冷世界中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溫暖與情愫。於是,他絲毫不顯得客氣,而是直接伸手向李麟威討要飯卡。
李麟威無奈地翻了翻書包,掏出了飯卡遞給江涵升。他的面容顯得有些憔悴,仿佛承載了太多的憂愁與負擔。
他一邊遞出飯卡,一邊說道:「兄弟,當初我離開孤兒院以為能跟著富裕家庭過個好日子,順便救濟咱們孤兒院的其他兄弟們,結果實在是沒想到,我在這個新家庭的日子甚至不如從前,他們總是把我當傭人使喚。」
江涵升聽著李麟威的訴說,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
他明白,李麟威所承受的壓力與痛苦,遠比他表面上看起來要沉重得多。
他本想安慰幾句,卻又怕自己的話語太過笨拙,反而讓李麟威更加傷心。於是,他只能默默地接過飯卡,放在了口袋裡。
李麟威繼續說道:「現在我不僅要自己賺錢上大學,還得照顧好妹妹的生活費。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也不容易。還記得我們經常去搬磚的那個廠嘛?
我都在那邊混熟了,現在大家見了我都得喊我一聲威哥。」
說著,他張開雙手,展示著自己那雙布滿老繭的手。那是歲月的痕跡,也是生活的烙印。
江涵升看著李麟威的雙手,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份深沉的情感與責任,只能默默地聽著、看著。
江涵升知道哪怕千言萬語都無法訴說這份真摯的兄弟情誼,這是他們獨有的一起聽著孤兒院院長故事長大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