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中午時分,成固廢墟的東門外,梁州軍的戰陣內
「晉參軍你這是在貽誤戰機」
「大公子難道沒有看見那些賊寇早就擺好了迎戰的陣型」
「哼哼我梁州精銳還會怕了這些烏合之眾」
「哈哈烏合之眾他們根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李蒙將軍的上千兵馬也是折損在這幫「烏合之眾」的手裡就連你父親張刺史也只敢龜縮在梁州城內,你一個黃口孺子竟然好意思叫他們烏合之眾」
張援的臉色立時漲得通紅,根本沒想到晉邈會突然發飆,甚至毫不顧忌他大公子的臉面,當眾羞辱於他
可晉邈卻是已經氣勢洶洶地朝著張援身前邁出了一步,並且怒不可遏指著張援的鼻子,大聲斥責道「只有你是爹生娘養的將士們就沒有父母雙親了要是因為你一個輕敵冒進的念頭而死傷大半,你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他們家中的那些孤兒寡母」
李蒙立即羞愧地低下了頭,滿腦子都是那些與他朝夕相處,卻被他用來拖延時間而犧牲掉的袍澤
馬勛更是心痛地咬了咬牙,瞬間想起了那些慘死在地震之中的聯軍弟兄
可就在這時
賊軍之中突然一陣騷動
張偉赤膊著上身,頭上還插了幾根茅草,一路被人推推搡搡地趕到了兩軍的中間
「不要放箭不要殺我啊我是張偉我是關中聯軍的人,我是賈大帥派來梁州剿匪的是自己人呀」
不久之後
「你就是張偉」
「對,關中聯軍魯將軍麾下」
晉邈眼神冰冷地看了眼凍得渾身發顫的張偉,然後又慢慢轉頭看向了目光閃爍的馬勛
「馬勛,你可識得此人」
「啟稟晉參軍,末將從未見過此人」
晉邈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身邊的親衛揮了揮手道「拖出去砍了」
「不不不晉參軍我真是的關中聯軍的人啊馬勛你小子仔細看看呀,我真的是張偉呀我還有口信要帶給晉參軍啊」
張偉趕緊撩開了披散在臉上的亂發,然後帶著哭腔地哀求道「馬勛你再仔細好好看看呀,我真的是張偉呀要不是你突然不辭而別,還把弟兄們全都帶走了,我張偉也不可能半夜三更的時候被王建那伙賊人擒住啊」
「哼你也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抓了流民百姓為你去淘金沙,怎麼可能會被王建那幫賊人混進來」
「我挖金沙那也為了以後獻給賈大帥充作軍餉呀這其中還有很多的人情世故,你爹媽從小沒教過你嗎這些事情還需要大人們來提醒你去做」
馬勛立時氣得牙根發癢,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哼賈大帥要是知道你這些金沙已經沾了百姓的鮮血,我看你到時候是怎麼死的」
「大帥自然可以殺了我張偉,但是這些金沙,他老人家一定會收下,不然哪來的軍餉」
「哼哼真沒想到你張偉死到臨頭了,竟然還能說出這樣一番感人肺腑的話來老子就不信你沒有打算中飽私囊」
張偉立時一陣頭皮發麻,想要辯駁幾句卻又心虛理虧,只能趕緊對著晉邈哀嚎道「晉參軍明鑑啊張偉真的只是想為賈大帥和關中聯軍,盡一點微薄之力呀,絕對沒有魚肉百姓的意思啊,我不僅在這種大冬天裡面收留了他們,還給了他們一口飯吃啊」
晉邈嘴角微微一動,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跪在地上,不斷哀求自己的小潑皮,竟是莫名地流露出一絲欣賞的意味
「咚咚咚」
張偉眼見晉邈依舊是一臉的無動於衷,趕緊對著他磕了幾個響頭
「晉參軍饒命呀小的願意將功贖罪啊」
「哦那你打算怎麼做呢那幫賊軍的首領是誰又讓你帶了什麼口信呢」
「
「他們的大首領叫楊難敵,是個仇池國的氐人,他讓我帶話給晉參軍,說是他願意立刻投降」
「你說什麼楊難敵仇池國的楊難敵投降他要投降」
張援滿臉震驚地盯著已經凍得臉色發青的張偉,然後又忍不住看向了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晉邈
「晉參軍明鑑,那個賊首楊難敵說了,只要大人可以招安,那他們一定會安分守己」
「哼他們簡直就是在痴人做夢」
晉邈神色平靜地看了眼突然開口說話,還暴躁不已的張援,然後不緊不慢地對著張偉說道「他們若是真的願意棄惡從善,倒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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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參軍你不會是瘋了吧這幫賊寇的話語你也能相信」
「大公子稍安勿躁,如今咱們的意圖是要儘快結束梁州境內的混亂,如果這幫賊寇願意接受招安,聽從咱們收編的辦法,那我們也可以儘快向賈大帥有個不錯的交代,這樣一來整個梁州戰亂也可以早點結束,豈不就是把原來的壞事變成了皆大歡喜的好事了」
可就在這時
一陣濃密的黑煙突然從成固廢墟的西南方向噴了出來
「你們快看,西南方向冒煙了」
「著火了一定是著火了」
「不好那邊還囤咱們所有的糧草和輜重啊」
「他們怎麼會知道咱們的糧草輜重在那邊」
「趕緊去救火呀」
「不然全完了」
晉邈臉色煞白地看著那道沖天的黑煙,耳邊又全是些慌亂不堪的胡言亂語,立時怒不可遏地一把抓住了張偉的頭髮
「該死的咱們中計了你小子一定是楊難敵那個狗雜種派過來拖延時間的吧來人啊,把他拖出去砍了」
「不不不,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呀晉參軍饒命呀」
同一時刻
「哈哈哈弟兄們官軍的糧草已經被咱們給燒了」
「他們這回徹底完蛋了」
「衝過去殺光他們」
「活捉晉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