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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一蓮托生(18)

2025-01-09 00:54:27 作者: 趙青杉
  第214章 一蓮托生(18)

  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雨。

  前方的雨刮開始有節奏的搖晃,就像是兩隻不停擦著霧氣的黑色細手,可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林懷恩打了個寒顫,心中升起了一絲絲恐懼,倒不是因為什麼門羅學院、五角大樓、DARPA之類高大上的詞彙,又或者是什麼神經系統干擾、腦機接口、定向能之類的科技前沿技術,甚至於「人類永生」這樣令人震撼的口號。

  而是阿難塔師兄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狂熱。他能聽出來阿難塔師兄是認真的,

  有種強烈的要成為救世主的使命感。

  他撇頭看了眼徐睿儀,徐睿儀的臉上沒有太多恐懼,像是完全不知道對方是個視人命為草芥的魔頭。就像是遇到了什麼科技傳銷總教頭了,瞳孔里有些輕蔑,但表情很正常,還深刻演繹出了幾分單純和好奇,她像是很天真的說道:「大哥,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就像是我看的那些傳銷大案里,衝著學員賣力營銷的什麼區什麼區的大總裁,開口就是想成功先發瘋,頭腦簡單往前沖。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總比問題多。今天吃蘿下鹹菜,明天開奔馳寶馬。會吃苦吃一陣子苦,不會吃苦吃一輩子苦。不怕萬人阻擋,只怕自己投降。行業沒有失敗者,只有放棄者。只要你加入我們,努力工作,奮力拼搏,就能實現財富自由!」

  阿難塔不以為,反而「哈哈」大笑,「你這話打擊面有點大,說的就跟亞美利加夢似的,只要加入亞美利加國籍,就有過不完的好日子。」他摸了摸下巴,「還有一句很類似的話,至今仍可以當做經典反覆閱讀。」

  徐睿儀也當起了捧喂,笑盈盈的問道:「什麼話?」

  徐睿儀「哦」了一聲,說道:「那是你理解有錯誤,人家說的話你沒能領悟精神。」

  阿難塔回頭看向了徐睿儀,還向她伸出了大拇指,「你這是企業級理解!」

  林懷恩也很異的看向徐睿儀,他覺得這不是徐睿儀會說的話。

  果然,徐睿儀面無表情的說:「這不是我說的。是我爸說的。」

  阿難塔沒再回應,臧默了好一會,直到在紛紛細雨中看到自叢林深處伸出腦袋的觀音巨像,那巨大的石像在搖盪的一片鬱鬱蔥蔥中低垂著頭顱,任由雨水撲面,它只是面帶憐憫,垂眸注視著腳下,那宛若被劈開的綠海中蜿蜓通向的它的路。

  「我們「裟雙樹」絕不會讓永生成為某一部分人的專利。」他低聲說。

  林懷恩和徐睿儀都在透過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前擋風玻璃向前看,廣的濃郁翠綠中,高大的觀音像和佛塔就是電影中曾出現過的畫面,毫無疑問,這裡就是電影中的寺廟。

  阿難塔沒再說有關長生的事情,將車沿著森林狹窄的道路向前開,「前面就是松德寺,已經被我買下來了,現在只有一些僧人做日常的維護。」

  「買下來了?」徐睿儀驚訝的說。

  阿難塔點頭,「買下來了。」他說,「我們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尤其是門羅學院和DARPA。」他嘆了口氣,「其實我們也不想用這種方式找實驗對象,但正規途徑很容易就會被無處不在的密探覺察到,只有用非法的途徑。」

  徐睿儀笑了一下說:「你用什麼途徑無所謂,別把我們殺了滅口就行。」

  「當然不會。空蟬可是我的師弟,還是金主,傻瓜才會得罪金主。」阿難塔笑著說,「畢竟研究永生實在太耗錢了。」


  「那就好。」徐睿儀莊重的說,「那你放心,我肯定也不會亂說,這種事亂說了也沒人會信吧?」

  阿難塔微笑了一下,沒回應徐睿儀,而是指了指道路盡頭的廟門,「就是從這裡進去。」

  大概是位置偏僻的緣故,松德寺的廟門跟城市中的那些納蘭建築風格的寺廟完全不一樣,更類似內陸風格,有紅色的圍牆和廟門。

  徐睿儀意興闌珊的說:「你都買下來了,那還有什麼好看的?」

  「不看了嗎?」阿難塔問。

  徐睿儀搖頭,「不看了,不看了。這些天寺廟實在看的太多了,我都要看吐了。」

  阿難塔又問林懷恩,「不看了嗎?」他笑,「這也是座有四五十年歷史的古寺了,不是才修的。」

  林懷恩扭頭看了眼徐睿儀,見她微微搖頭,應該是不想進如此荒僻的地方,

  便也說道:「不看了,本來我們的目的也不是要參觀寺廟。」

  阿難塔笑,「那我就開車直接回白龍寺了。」

  林懷恩點頭說:「好。」

  阿難塔載著林懷恩和徐睿儀回到白龍寺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天氣預報終於還是對了,雨到他們下車的時候都還沒有停。阿難塔將車徑直停在了別院門口,

  看著兩人進了別院那厚重的防爆門,才大聲說道:「趕快回去,洗個熱水澡,睡個好覺,把一切都忘記了吧,明天醒來世界依舊美好!」

  撐著傘的林懷恩回頭揮手,卻發現灰色的金屬門已經沉沉的關上,剛才給他們開門的黑衣管家不見了蹤影,只有迷濛的雨點在池塘和葉片上泛濫。

  他心臟一緊,莫名的有點志忑。舉著傘和徐睿儀回到了別墅,看到了方宗逸,又在樓上看到了百龍女在床上盤著腿冥想,他才暗中鬆了口氣。

  林懷恩打了電話叫餐,剛準備洗澡,徐睿儀就說道:「林懷恩,你去對面房間的浴室洗吧!我也要洗。」

  「哦。」他拿了要換的睡衣徑直去了對面房間的浴室,剛剛推門進來,沒料到徐睿儀也緊跟著進來,把他嚇了一跳,「幹嘛?」

  徐睿儀面色凝重的做了個聲的手勢,擰開了水龍頭,又走到淋浴間將蓮蓬頭取了下來放進浴缸,打開到了最大,頓時浴室里全是「嘩、嘩、嘩」的水聲。

  她又走出來,拉著林懷恩走進了淋浴間,把玻璃門關上,才小聲說道:「我越想越覺得不對。」

  林懷恩心裡咯瞪一下,低聲問:「有什麼不對的?」

  「下午在哨卡碰到你師兄,我心裡其實挺慌的,我真害怕他把我們拖到什麼荒郊野嶺,掏出把槍把我們兩個ganggang了。」

  「說實話,我當時也有點擔心,不過我直覺他不會。」林懷恩聳了聳肩膀,

  「他確實也沒有。」

  「所以這才不對。」徐睿儀摸著下巴,燮緊了眉頭,「你想看看那天在『蓮海梵音』,那個英迪帕開槍殺人的時候是多麼決絕,並且普提查不也說過,無論是查儂還是英迪帕在青邁都算是一號人物嗎?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死了。」

  「那不是因為案件暴露了,不得已嗎?」

  徐睿儀搖頭,「不對。」她說,「我認為以你師兄的身份,真想要遮掩事情,會遮掩不過去嗎?」


  「那是為什麼?」

  「我剛才回味了一下他跟你說的話。」徐睿儀模仿阿難塔的口氣說道,「不過三條人命,也是給你道歉了。」

  「這麼說......很奇怪嗎?」

  「有那麼一點,這讓我覺得,他不管是讓那三個人死,還是燒掉蓮海梵音,

  都是不想你知道。」徐睿儀沉聲說,「都是怕你知道這件事和白龍寺和他有關。」

  「應該不至於吧?」林懷恩說,「我們家在泰蘭德應該沒什麼影響力才對。」

  「所以我才覺得不對。」徐睿儀冷聲說,「還有那些崗亭,和那些警察,真奇怪,我看了那麼多小紅書,就沒有說要查護照的,都是查駕駛證,可他們開口就要我們交護照。還有,他們卡了我們那麼久,我一開始以為他們是想訛錢,這種事挺常見的,但他們沒有要錢!」

  「那不是因為他們通知我師兄過來了嗎?」林懷恩說。

  「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徐睿儀豎起了手指,「第一,你師兄為什麼來的那麼快?第二,那個崗亭是一直都有,還是最近才有的。」

  「來的快可能是他在跟蹤我們?

  「他的輪胎上有泥巴,而跟蹤我們的話一路都沒有泥巴路。跟蹤人不會開那麼醒目的車,太容易被發現了,而且你後面也有保鏢的車跟著不是?所以我懷疑他來的快,就是因為距離我們沒有很遠,他又抄了近路。」

  「所以呢?」

  「所以,如果說所有離開青邁的道路都有關卡,那就意味著我們從哪個方向都離不開青邁。」徐睿儀冷冷的說,「而且第一時間你師兄就會知道。」

  林懷恩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林懷恩,我懷疑你師兄做這些事情,無論是滅口,還是燒蓮海梵音,

  還是設立崗哨,都是害怕你跑。很可能他下午對我們說的那些話,什麼長生,什麼門羅學院、什麼DARPA,什麼神經網絡...:..那些神神叨叻的話全都是誤導:

  辦「不。」林懷恩苦笑,「這些都是真的,這些我媽媽都查到過。你可能覺得這些東西就像是給老年人賣什麼健康磁療手環,什么小分子肽,什麼磁療椅......這些智商稅產品。但我可以跟你說他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你也不要覺得永生是什麼騙局,最典型的例子,我們的師傅一一道鏡禪師,就一百二十多歲了,身體還很好,看上去也就七、八十歲,就跟甘道夫似的.....

  》

  「你這都信?他說他一百二十多歲,就一百二十多歲?這絕對是個騙局。」徐睿儀抓住了林懷恩的手說,「不對勁,真的,你必須馬上通知王哥,帶你離開白龍寺,至少我們就得試試,看能不能從機場離開....

  衛「有.......」林懷恩滾動了一下喉嚨,「有這麼嚴重嗎?」

  徐睿儀的面容極為肅穆,「我覺得有。」她焦急的說,「你對犯罪案件不感興趣,你不知道很多案件只要足夠警惕,就可能不會發生。但我們生活在一個安全的環境裡生活的太久了,就會對危險失去警惕性。這裡是泰蘭德,這裡是泰蘭德,不是國內......

  9

  林懷恩想起了母親說她不知道為什麼道鏡會躲在青邁,也許正如阿難塔師兄所說,是為了躲避門羅學院和DARPA的搜查?又或者是因為這裡才處在他們百分百的控制之下?


  他凝視著徐睿儀嚴肅的面容,抬起了他的小天才手錶,即使洗澡的時候這塊放水功能出色的手錶也不用脫,一鍵撥打了黃洋的電話號碼,屏幕跳了一下,響起的聲音卻是嘟嘟嘟的忙音。他低頭一看,手機屏幕上滑出了一條消息,「無法連接到網絡」。

  這個小天才手錶是連衛星電話都能播打的,除非是被惡意干擾。

  林懷恩看向右上角顯示信號的角落,變成了一個「紅叉」,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才說道:「出問題了。」

  「怎麼了?」

  「大概率是信號被屏蔽了。」他把手錶亮給徐睿儀看,「按道理來說我的這塊表不可能沒有信號的。

  「馬上下去找方哥。」

  徐睿儀拉著林懷恩就要往浴室外面走,林懷恩卻知道如果阿難塔或者說是白龍寺真要對他們怎麼樣的話,根本不可能逃的掉,即便方宗逸就在樓下也無濟於事。但他心裡還存著一絲希望,覺得也許事情沒有那麼糟糕,畢竟他實在不認為,他有那麼大的價值讓阿難塔如此費心費力。

  「但好像我是什麼先天勝樂相?是不是我也挺有研究價值的?」

  想到這件事他握緊了拳頭,心尖發顫,拉住了徐睿儀,「等等。」

  「怎麼了?」徐睿儀推著淋浴房的門急切的說,「沒時間猶豫了。」

  「我不是猶豫。徐睿儀你聽我說....

  .」林懷恩再次深深的吐息,「等下出去,你絕對不要鬆開我的手,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或者奇怪的畫面不要害怕,

  你要相信一切都是幻覺,都是假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徐睿儀一臉莫名其妙。

  「你信我。」林懷恩語氣沉重,「一定要抓緊我的手,無論如何都不能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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