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腎臟是五臟六腑的根本,少年人傷精其實就等於傷根。」
一邊走出診室,白存民一邊給卡爾等人解釋:「樹木傷根,其葉立萎,人若傷根,頭髮就容易乾枯脫落、變白。」
「是呀,其實以前人壽命短,和早婚也是有著一定程度的關係的。」彭幼輝說道。
以前的人壽命短,很多人都把其歸為中醫的因素,用來黑中醫,說要是中醫有效果,要是中醫真的那麼厲害,以前的人怎麼可能那麼短命,稍微生個病就能要命之類的。
古代人壽命短,是有著很多因素的,像環境,飲食,戰爭等等,反而是華夏民族能夠繁衍至今,四大文明古國也就華夏僅存,中醫居功至偉。
中醫的門檻確實高,以前的人接受教育程度低,大多數人都是不識字的,雖然一些中醫文化程度不高,也能抓個藥看個病,可畢竟只是少數。
像馬牙村的馬中原只是個例,醫生這個職業肯定還是要從有文化有學識的人群之中誕生,文人本就比例小,醫生的比例也就更少了。
像建國初期,醫療資源多麼緊張,醫生是完全不夠的,古代的醫生要比建國初期更緊張。
那個時候,有郎中的地方也就是大城鎮,很多地方方圓幾十里可能都沒有懂醫的,即便是有,也只是半吊子,治病完全都是靠運氣。
好中醫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少見的。
而且中醫也不是萬能的,中醫有中醫的強項,西醫也有西醫的強項,像西醫的科普還有可以系統化,規範化的治療模式,確實能彌補醫療資源的不足。
像青黴素等一些藥物的出現,並不是說中醫就針對炎症之類的沒辦法,而是有辦法的中醫少,不能像一些西藥那麼方便的普及開來。
遇到好的中醫,病可能能治,遇不到可能就耽誤了,但是如果有著一些特效藥,哪怕一些不是很懂醫的人,都能用來救命。
像現在的感冒藥,藥店隨處可見,是個人都能買兩盒藥備用,這就是西醫的方便之處。
但是如果是中醫,即便是感冒,也不是一個方劑就能包打天下的,要是不考慮體質,不考慮其他因素,還有可能越治越重。
西醫在微觀方面,確實是能彌補很多空白,能方便很多,這一點毋庸置疑。
中醫和西醫從來都沒有好壞之分,都是為患者治病的。
就像剛才安瑤給青年開的處方,用生薑搗爛擦頭,這樣的方法,就不一定每個人都適合,具體還要看病因。
「太了不起了。」
卡爾感慨道:「之前沒怎麼了解,還不覺得,自從我開始了解之後,卻發現越學越無知。」
卡爾最近一段時間可是一直在讀《黃帝內經》等中醫典籍的。
「卡爾醫生。」
一群人說著話,剛才帶著骨折的民工去醫院的助手回來了,還帶著患者拍的片子。
伊凡等人拿過片子,一一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之前卡爾伊凡等人也只能通過簡單的判斷來了解患者的情況,具體有多麼嚴重,骨折程度怎麼樣,但是並不直觀。
骨折患者,對於西醫來說,肯定還是要通過CT來了解的。
這會兒看著患者的CT片,一群人更是目瞪口呆。
從片子上,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患者的骨頭斷裂成了四段,粉碎性骨折,但是通過黃經雲正骨之後,斷裂部位已經完全的吻合,嚴絲合縫。
僅僅靠著雙手,就能幫患者正骨復位到這種程度,真的是超出了卡爾等人的意料。
「買糕的,沒想到中醫的正骨如此厲害。」伊凡驚嘆道。
「黃老的正骨水平確實了得。」
白存民笑著道:「不過比起方醫生還是要差一些。」
白存民和彭幼輝之前就認識黃經雲了,他們來過兩次福生堂,黃經雲算是骨傷高手了,水平雖然比不上錢佳程,卻也不遑多讓了。
錢佳程師從胡濟源,不僅僅是慶州省第一正骨高手,在周邊省份也是很有名氣的,慶城市中醫醫院骨傷科之所以有名,正是因為錢佳程。
「方醫生也會正骨?」伊凡驚訝的問道。
方彥的內科水平和針灸水平伊凡等人都見過了,特別是方彥的金針降壓,當時讓伊凡等人是目瞪口呆,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相當震撼,沒想到方彥竟然還會正骨。
「方醫生可是全能,在很多方面水平都很高的。」
王江川笑著介紹道。
一邊說著話,王江川又帶著眾人到了另一間診室。
「裡面的是傅醫生,傅醫生是中醫世家出身,水平也相當高。」
一邊說著話,一群人已經進了傅永業的診室。
又是一段時間沒見,傅永業的變化很大,人看上去黑了些,皮膚也粗糙了些,小縣城和農村相對來說風沙要大一些,傅永業這一段時間在江藍縣可不僅僅是在醫院坐診,還時常和陳東一起下鄉治病。
這一段時間,傅永業在江藍縣,都把福生堂的名氣打出去了,江藍縣的不少人都知道福生堂在江藍縣的工作室有位傅醫生,水平高,人還好。
「傅老的孫子?」
楊紅雲吃了一驚。
之前楊紅雲是見過傅永業的,方彥認識石老等人那一次,傅永業也是省醫院醫療小組的成員,楊紅雲作為省廳的領導,是知道傅永業的,畢竟小組名單也是要讓領導過目的。
傅永業的診室這邊患者是一對母女,母女兩人也就比方彥一群人早進來幾秒鐘,幾乎是母女兩人剛進門,方彥一群人就走了進來,前後腳。
看病的是女兒,女兒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是上大一的學生,母親給傅永業說著女兒的情況。
「每次來的時候都肚子疼,而且疼的厲害。」
女孩是痛經,之前也看過醫生,吃過藥,每次也都喝紅糖水,不過卻沒什麼用,疼的時候翻來覆去,在床上滾動,母親看著都心疼。
「脈沉遲。」
傅永業問了症狀,然後給女孩診脈:「沉主里,主氣血虧損。」
卡爾輕聲問方彥:「方醫生,什麼是沉?」
「就像是江河的水不足,水位就會沉降,所以沉脈一般是主里,也就是氣血虧損。」方彥給卡爾解釋。
「哦。」卡爾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手很冰。」
傅永業道:「沉主里,主氣血虧損,遲則有寒。」
方彥又給卡爾等人解釋:「寒則凝,凝則慢,慢則遲,所以遲則有寒。」
卡爾和伊凡等人再次若有所思。
方彥的這個解釋著實是很形象,無論是剛才說的沉還是現在說的遲,不僅僅形象,而且還很有道理。
沉就像是江河河水不足,而放在人體,河水是什麼,河水就是血液。
就像神話故事說的,盤古雙眼化日月,血液化河流,骨骼化山脈,人和自然在中醫看來就是相通的。
這也是為什麼中醫總是說人體就是一個小宇宙,就是一個小世界,其實春夏秋冬的交替,日升日落的白晝轉換,即便是大地的蒸騰,很多自然現象,在人體都能找到相應的相似的相通的地方。
「平常不好好吃飯?」傅永業問。
「其實胃口還行,總是喊著要減肥,吃飯吃的少,總是吃一些水果之類的。」女孩的媽媽道。
「這就是病因所在。」
傅永業道:「瓜果蔬菜多都是生冷的,為了保持新鮮,很多水果都在冰箱存放,有時候在吃時不注意,寒氣更重。」
「生冷瓜果有約束百脈的作用,女孩子陽氣不足,又缺乏運動的話,手腳就會冰涼,寒氣凝結。」
說著傅永業道:「減肥也要注意的,而且有些時候,太瘦並不是什麼好事,哪怕是減肥,也要合理的飲食搭配,要不然受苦的還是自己。」
「嗯嗯,我知道了。」女孩急忙點頭。
每次月事來潮,疼痛難忍,女孩自然長記性了,聽傅永業這麼一說,以後肯定要注意了。
「醫生,這個好治嗎,我們之前也去過多次醫院?」女孩的媽媽道。
「首先飲食要注意。」
傅永業道:「之前你們去醫院沒什麼效果,不一定就是醫生沒看好,而是飲食不注意,一邊治療,一邊寒氣堆積。」
「原來是這樣。」女孩的媽媽這才鬆了口氣。
她最怕的其實是這個病不好治,人的心態往往是會被一次又一次摧殘的,多次去醫院看不好,人就會覺得這個病難治。
女孩的媽媽除了心疼女兒每次疼痛之外,還怕將來女兒不好有小孩。
「醫生,我不喜歡喝中藥,每次都喝不下去,能不能開一些好喝的藥?」女孩可憐兮兮的向傅永業說道。
「那我就不開藥了,給你開一個姜棗茶。」
傅永業打了一個單子:「生薑和紅棗,生薑切成絲,在月事來之前的一個禮拜就開始喝,每天喝上一碗,喝完之後要把薑絲和紅棗一塊吃了。」
說著傅永業把單子遞給女孩:「行了,就不用抓藥了。」
「謝謝,謝謝醫生。」
母女倆道著謝離開了診室,白存民和彭幼輝方彥都看著傅永業,略帶欣慰。
這個病其實不算複雜,不過傅永業能考慮到患者的情況開這樣的方子,才是讓人意外的,以前的傅永業是不會開這樣的方子的。
這樣的方子,福生堂壓根就不賺錢,生薑和大棗幾乎是家裡必備,不需要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