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勝雲和曹永年昨天抵達了慶城,丁老闆昨晚還出席了接風宴........」
早上,井慶飛也給張建成說著情況。
「小方是有能力,不過惹事的本事也不小。」張建成笑著道。
「曹永年是前來慶城投資的,昨天接風宴並沒有邱勝雲。」井慶飛道。
「嗯。」
張建成點了點頭:「小方醫術了得,人脈也了得。」
作為燕京張家的人,張建成是很清楚這些國手名家的人脈和地位的。
像鞏泰初等人,其實相當低調,不少人可能都不太知道,但是要說影響力和人脈,鞏泰初的人脈絕對不低,只不過大多數中醫名家都懂得明哲保身。
醫道,特別是中醫醫道,裡面包含的東西很多,不僅僅包含治病救人,更包含很多至理,其實越是高水平的中醫,越是懂得明哲保身。
就像以前的御醫,不少人都說,民間中醫少,死亡率高,這情有可原,那麼皇家的死亡率也不低,特別是新生兒,而且皇家有御醫,還有那麼多新生兒死亡,豈不是說明是中醫的問題?
這裡面其實牽扯不少事的。
一方面,越是達官貴胄,越不怎麼聽醫生的告誡。
相對來說,孕期多運動,注意飲食,生產的時候越是順利,這是很多人都清楚的道理,但是宮裡的娘娘、妃子,不一定會聽這些。
其二,御醫基本上都是男性,以前的思想,御醫給宮裡的女性看病,診脈都要墊絲巾的,生產的時候,御醫能做的就是診脈,開藥,別的是上不了手的,這就大大的限制了御醫的發揮。
其三,宮裡的御醫是一代傳一代,水平也並非就是全國頂尖的。
最後就是明哲保身了,伴君如伴虎,大家都沒辦法,跪在地上磕頭認罪,一般來說法不責眾,可要是強出頭,出了事,那就有了罪魁禍首了。
方彥的水平張建成是清楚的,絕對不比中樞的幾位老中醫水平差,有著如此醫術,方彥的人脈也不容小覷。
「克利夫蘭醫學中心那邊怎麼樣了?」張建成問。
「今天依舊在省醫院那邊。」井慶飛說著,猶豫了一下道:「方醫生今天去了丁老闆那邊。」
「應該是福生堂中醫藥研究基地的事,就看小方怎麼應對了。」張建成一猜就中。
方彥從丁彥明那邊回來,也不過上午十點半,進了福生堂,迎面就碰上張悅悅。
「方大哥,有人找您呢。」
「什麼人?」方彥問。
「邱勝雲。」
張悅悅低聲道:「周大哥說是那什麼邱少的父親。」
「人呢?」方彥問。
「在招待室喝茶呢。」張悅悅道。
邱勝雲去方彥家裡吃了閉門羹,都沒能進門,轉頭就來了福生堂。
方彥應了一聲,上了樓,來到招待室,招待室裡面,邱勝雲和他的秘書在裡面,福生堂這邊並沒有什麼人陪著。
「方醫生。」
看到方彥進來,邱勝雲急忙站起身來。
「邱先生遠道而來,失禮了。」方彥道。
「方醫生客氣了。」
邱勝雲笑著道:「應該是我貿然打擾,還希望方醫生不要見怪。」
「邱總找我有事嗎?」
方彥笑著道:「我也就是個醫生,邱先生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我可以幫得上忙。」
「方醫生千萬別這麼說。」
邱勝雲道:「我今天來是代替犬子向方醫生道歉的,還希望方醫生大人不記小人過,能放了犬子這一回,方醫生有什麼條件,可以儘管提。」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麼?」方彥笑道。
邱勝云:「.......」
剛才方彥進了門,臉上帶著笑,說話也客氣,原本邱勝雲還以為事情有得談,卻沒想到方彥笑眯眯的來了這麼一句,方彥的這句話,差點沒把邱勝雲噎住。
主要是,邱勝雲沒想到方彥能笑著說出這種話。
「方醫生,無論什麼事,都可以坐下來商量嘛......」
邱勝雲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情緒平緩。
「邱先生,並不是什麼事都可以坐下來商量。」
方彥笑著道:「我之所以客氣,是因為這兒是福生堂,我把邱先生您當成患者,您如果不是來看病的,那恕我不能奉陪了。」
「方醫生,冤家宜解不宜結......」
邱勝雲的話說了一半,就被方彥打斷了:「邱先生,您兒子當初也是這麼威脅我的,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邱勝云:「.......」
雖然邱勝雲是雲盛集團的董事長,但是他在方彥面前,還真不比邱傑在方彥面前多多少優勢。
「行了,我最近很忙,邱先生要是沒別的事,就請回吧。」
方彥道:「如果我是邱先生,就不會把精力浪費在這種事情上,有這個功夫,邱先生可以去找知名的律師,多找幾個,或許能有點用。」
說罷,方彥就轉身離開了招待室,和邱勝雲,方彥是真沒什麼好說的。
什麼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不都已經結仇了嗎?
這種事又不是醫術交流,大家打打嘴仗,這可是違法亂紀的事情,邱傑犯的事絕對不少,只不過在香江,都被壓下去了罷了。
在香江,還真沒幾個人會為了這點事去得罪雲盛集團,可邱傑招惹了方彥,那就是自己作死了。
方彥剛剛從招待室出來,就接到了姜萌的電話:「方醫生,來了一位比較棘手的患者。」
「行,我馬上到。」
方彥掛了電話,就向省醫院而去,等方彥抵達醫院的時候,姜萌和黃正良等人,還有克利夫蘭醫學中心的的一群人,以及省醫院的專家都聚在一起。
「方醫生。」
隨著方彥走進會診室,一群人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
「方醫生,患者是從峰山市轉院過來的,七十三歲,被確診為肺炎,在峰山市中心醫院治療了兩周,隨時有可能出現呼吸衰竭和休克,峰山市中心醫院那邊認為病情已經無法挽回,勸患者家屬回去準備後事。」
姜萌給方彥說著患者的情況。
也正是因為患者的情況棘手,省醫院這邊也相當頭疼,如此棘手的患者,如果接手,多半是讓患者死亡在自家醫院。
方彥看著患者在峰山市中心醫院的檢查單和治療病歷。
患者七十三歲,已經屬於高齡患者了。
從檢查來看,患者的肺炎範圍很大,血壓和血氧很低,通過患者在峰山市中心醫院的兩個月治療情況來看,血氧和血壓已經很難繼續維持了。
按照患者的情況來看,應該使用呼吸機了。
但是使用呼吸機的費用很貴,基本上一天就需要五千塊,使用呼吸機,峰山市中心醫院肯定要對患者家屬說明情況。
因而患者家屬和一些親戚朋友也分為兩派,一派堅持治療,就當是盡心了,另一派則認為,患者如此情況,已經沒有繼續治療的必要了,即便是繼續治療下去,也只是人財兩空。
患者的情況,哪怕使用呼吸機,也只是拖延時日,如果患者使用呼吸機之後,還能延續半個月一個月,那就是十多萬呀。
每一天都需要五千多塊錢維持生命,這就等於是拿錢買命,而且這樣的情況,對患者來說也不一定就是什麼好事。
特別是在民間,還有所謂的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的說法,患者今年七十三歲,對民間來說,這個年齡那就是一道坎,如此花錢,真的有點得不償失。
最後還是峰山市中心醫院那邊提議聯繫一下醫療小組,看看醫療小組這邊有沒有什麼辦法,嘗試一下中醫治療。
「患者家屬這邊現在的訴求是,希望能夠繼續治療,還希望患者能夠繼續活著,不接受患者就此死亡。」
省醫院的呼吸科主任對方彥說道:「如此一來,要求太高了,完全不給我們嘗試的機會。」
一般來說,患者到了如此程度,患者家屬可以要求醫院全力以赴,最後無論什麼結果,接收也就是了,可問題是患者家屬並不接受,要麼治療,保證讓患者活著,要麼放棄。
這其實也是一群專家在這兒討論的原因。
患者家屬的目的很明確,那麼醫生們就也應該明確,要麼接收患者,要麼拒絕患者,如果貿然接收,最後卻不能救活患者,患者家屬肯定是要鬧事的。
可是當醫生的,又有幾個人敢保證自己能百分之百不出意外,更何況患者的情況還如此嚴重。
「峰山那邊也太不懂事了。」
唐川忍不住低聲吐槽。
如此患者,如此患者家屬,卻把這樣的患者送了過來,而且還是有克利夫蘭醫學中心的考察小組在場的情況下,這不是為難人嗎?
這樣的患者,對於各大醫院來說,都屬於非常危重的患者了,可以說患者隨時都有可能死亡,別說中醫了,就是急診方面的西醫,也都會感覺到棘手和頭疼。
「有沒有和患者家屬溝通?」方彥問。
「還在溝通,不過患者家屬的態度很堅決。」
姜萌道:「患者家屬的意思其實是不願意白花錢,要花錢,就要治好,不能花了錢,人還救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