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彥一邊開方,一邊對患者說道:「我給你開的這個方子名字就叫肝著湯,稍微加減變化。」
「《臨證指南醫案·肋痛中就有說,肝著,肋中通,勞怒致傷氣血。」
方彥繼續說著:「肝著的說法最早見於醫聖張仲景的《金匱要略·五臟風寒積聚病脈證並治》,其中有說『肝著,其人常欲蹈其胸上,先未苦時,但欲飲熱,旋覆花湯主之。』」
「方醫生您真是博學多才。」
患者笑著道:「我這個病看過不少醫生,不少人都找不到病因。」
「這個病在現代醫學來看就是一個神經官能症,至少目前是這樣的認識,因為從各種檢查中很難確定病因,但是在中醫看來,無非是考慮痰飲淤血留滯。」
方彥笑著解釋道:「《黃帝內經》中也有說法,從《黃帝內經》的觀點來看,這個病之所以和肝有關係,正是因為食氣入胃,散精於肝,淫氣於筋。食氣入胃,濁氣歸心,淫精於脈;脈氣流經,經氣歸於肺......」
「肝氣在散精的過程中,因為風寒影響,從中焦食氣變化出來,經肝散出來的這部分水谷精微,這部分說是飲不全是,說是血,也不全是,停而不行,屬於似飲非飲,似瘀非瘀的這麼一個東西,著於脈絡,所以把它稱之為『肝著』。」
方彥一邊開藥一邊解釋,然後把藥方遞給患者。
其實方彥的這一番解釋,一方面是說給邊上的余晨星聽的,雖然余晨星還沒有接觸過中醫,基本上聽不太懂,但是學中醫,剛開始的一個概念是很重要的。
「聽懂了沒有?」
等患者離開診室,方彥笑著問余晨星。
「沒有。」余晨星搖了搖頭。
「你現在還沒有接觸過中醫,聽不懂很正常,不過從剛才的患者,你應該要明白,中醫的很多觀念,很早就有了,要學好中醫,首先要多讀書,讀好經典,基本上十之八九的病症,在各種經典中都能找到的,剩下的一二,就是靠自己去悟。」
方彥笑著道:「如果你能把經典讀懂,能掌握十之八九,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醫生了,中醫和西醫是完全不同的,學好中醫,就能治療一些西醫無法確診,無法辨明病因的病症,這就是我們這個時代中醫肩負的使命。」
「嗯,我記下了。」余晨星點了點頭。
「方醫生在帶徒弟?」
診室門口,傅學平走了進來。
「傅主任還在慶城?」
方彥笑著起身招呼:「我還以為副主任已經回雲州了。」
「打算明天回去。」
傅學平道:「在慶城逗留了幾天,這幾天都在醫療小組。」
說著話,方彥招呼傅學平坐下,同時給余晨星介紹:」這位是雲州省中醫醫院的傅學平傅主任。「
「傅主任好。」余晨星急忙打招呼。
「方醫生收的徒弟?」傅學平問。
「還不是。」
方彥笑著道:「算是世交吧,晨星的爺爺對我爺爺有救命之恩,他今年報考了省中醫藥大學。」
「倒是個好苗子。」
傅學平道:「有方醫生親自教導,將來成就必然不凡。」
「希望能好好學。」方彥笑著道。
「我今天過來,一方面是謝謝方醫生,永業這一段時間變化確實不小。」
傅學平道:「這都是方醫生的功勞,另一方面也是替老爺子給方醫生傳個話,方醫生要是有用得著我們傅家的地方,可以儘管開口。」
「謝謝傅老和傅主任支持。」方彥笑著感謝。
這一次前來,傅學平也代表傅家,給福生堂醫療援助基金捐了兩千萬。
「方醫生客氣了。」
傅學平道:「老爺子說了,方醫生乾的是大事,是為了整個杏林界,我們傅家縱然不能幫上什麼忙,也絕對不能拖後腿。」
「傅老是真正的蒼生大醫。」方彥由衷的說道。
縱然傅宏盛在有些方面有所欠缺,方彥之前在看傅宏盛病案集的時候對傅宏盛的一些治療有所不滿,但是這也只是學術上的,不可否認的是,傅宏盛的醫德和醫品絕對是沒的說的。
當年雲州省籌備中醫藥大學,培養中醫,傅宏盛是出了大力氣的,傅家之所以能成為雲州的杏林領袖,除了傅家的底蘊之外,也和傅宏盛的做的事情有關。
......
滬上機場,梁展飛陪著愛人孫彩靜走出機場,大舅子孫永昌已經在候著了了。
孫永昌雖然是梁展飛的大舅子,但是年齡還要比梁展飛小三歲,今年四十二歲,是滬上中醫藥大學的主任醫師,滬上中醫藥大學副教授。
「展飛。」
孫永昌和梁展飛擁抱了一下,笑著道:「你和靜靜可是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了。」
「工作忙嘛。」
梁展飛笑著道:「咱們當醫生的,總是身不由己。」
「哈哈,也是。」
孫永昌一邊笑著,一邊幫著梁展飛和孫彩靜拿行李,帶著梁展飛兩口子上了車。
坐在車上,孫永昌才問:「展飛你們這次來是有什麼事情吧?」
不逢年不過節的,梁展飛突然帶著孫彩靜來滬上,孫永昌也就多問一句。
「一方面看看孫爺爺,另一方面確實有點事。」
梁展飛也沒瞞著,直接問:「大哥最近應該沒少聽說方彥吧?」
「慶州省的那個小赤佬?」孫永昌問。
「看來大哥也聽說了。」梁展飛笑著道。
從孫永昌對方彥的稱呼,梁展飛就能判斷孫永昌對方彥的態度了,滬上人說誰是小赤佬,那就是瞧不起的意思。
「一個小赤佬,最近蹦躂的挺歡。」
孫永昌問梁展飛:「難道那個小赤佬惹了你了?」
「倒是沒有惹我。」
梁展飛道:「只不過慶州省不講規矩,我有點看不過去了,這麼捧一個新人,壞了杏林界的規矩了。」
「這倒是。」
孫永昌和梁展飛倒是一個看法:「一個小年輕,毫無根基,突然這麼厲害,背後的原因值得深究呀。」
「只不過慶州省竟然能和克利夫蘭醫學中心合作,這件事還是有點複雜。」孫永昌道。
「複雜不複雜,咱們先看一看?」梁展飛試探孫永昌的態度。
「這件事到家了咱們細說。」孫永昌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