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彥回到招待室,鞏泰初正拿著一本書在看,招待室邊上有書架,書架上放著各種醫書,一部分是老爺子看過的,一部分是方彥看過的。
同時還有方彥自己沒事記錄的一些東西,鞏泰初拿著的正是方彥看過的一本《傷寒雜病論》。
「處理完了?」
看到方彥進來,鞏泰初放下書,笑著問。
「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
方彥道:「胃氣已絕,全靠信念撐著,沒幾天了。」方彥道。
「即便是你也沒有辦法?」鞏泰初問。
方彥明白鞏泰初什麼意思,道:「去年我爺爺的情況其實存在很多因素,一方面有運氣的成分,另一方面也有情緒等各方面因素在內,倒也不能說完全沒辦法,希望不大。」
說著方彥道:「按照我的判斷,岩崎大輝回去之後肯定會選擇手術,但是手術成功率非常低,術後風險非常高。」
另一邊,岩崎大輝在岩崎健人的陪同下走出了福生堂。
上了車,岩崎健人這才問:「父親,我們就這麼算了?」
「這位方醫生是一位奇人。」
岩崎大輝道:「雖然年輕,但是很有手段,水平不低,特別是他的眼睛,就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岩崎健人沒有說話,對於岩崎大輝的話,岩崎健人心中並不認可,不過卻不敢反駁。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岩崎健人問。
「休息一天,明天回香江。」
岩崎大輝沉吟了一下說道。
「會長先生,我們就這麼放棄了?」助手也不解的問。
「他不是說我最多只能活一周嗎?」
岩崎大輝道:「我承認華夏的中醫有神奇之處,不過現在畢竟不是以前了,聯繫村仁醫生,準備給我做手術。」
像岩崎大輝這種程度的病症,手術的風險其實很高,這也是岩崎大輝一直沒有採取手術而是選擇其他治療的原因。
不過到了這一步,岩崎大輝也只能選擇手術搏命了,如果他能撐到一周之後,看方彥如何說?
岩崎大輝並不知道,他的心思甚至都被方彥猜透了,方彥預判岩崎大輝的死亡甚至已經把岩崎大輝選擇手術考慮在內了。
「我剛才翻看了一下這本書,這上面都是你註解的?」
招待室,鞏泰初並沒有在岩崎大輝的事情上和方彥多說,和方彥接觸了兩次,鞏泰初已經很清楚方彥了,方彥雖然年輕,但是做事卻不用人擔心。
正如王江川、石克難、高子文等人對方彥了解的那樣,方彥做事,你有時候都猜不到他還有什麼後手,當你以為方彥已經沒有後招的時候,可能才是你最危險的時候。
高子文最慶幸的事情就是當初在福生堂的事情上他並不知情,而且出事之後他第一時間就處理了事情,並且向方彥道歉。
要不然,高子文都不敢肯定,現在的慶州省還會不會有德惠集團。
「嗯。」
方彥笑著道:「最近太忙了,原本打算抽時間都註解一番的。」
對於《傷寒雜病論》的了解,方彥要說第二,絕對沒人能是第一,其實現在對於一些古籍的差距,最大的一個誤差就是劑量。
畢竟計量單位變化很大,後人的理解也有限,一些方劑即便是存在少量誤差,效果也是天差地別。
除此之外還有古人的行文習慣,一些話語的理解等等。
但是對於方彥而言,這些都不是問題,畢竟當初張仲景寫《傷寒雜病論》的時候甚至還有方彥的啟發和指點,只不過那時候方彥的水平還沒有現在這麼強,為了不影響張仲景,方彥也只是給了些許建議。
「你這個註解和之前很多人的註解有著不同之處。」
鞏泰初道:「雖然只是體現在一些細節方面,但是我剛才細細琢磨,好像更合理。」
「主要是我在醫古文方面比較擅長。」方彥笑著道。
「我聽說了。」
鞏泰初笑著道:「都說小方你是諸子百家、詩經子集,無一不通,無一不曉,中醫人博學才能悟道。」
「鞏老過譽了。」
方彥笑著道:「我就是做事沒什麼頭緒,想一出是一出。」
「哈哈哈......」
鞏泰初都忍不住笑了,方彥要是做事沒什麼頭緒,這世上還有有頭緒的人嗎?
「你這個註解非常好。」
鞏泰初笑著道:「有空把它搞完。」
「嗯。」方彥點了點頭。
鞏泰初中午就在福生堂吃了午飯,一直和方彥聊到下午四五點,這才起身告辭。
鞏泰初這一次依舊是在慶城轉機,晚上六點半的飛機,等候的時間就一直在福生堂和方彥聊天,一老一少引為知己。
老爺子還在平南縣沒回來,又錯過了一次見到鞏泰初的機會,按照鞏泰初的說法,方彥結婚他大概率是沒時間來了。
到了老爺子和鞏泰初這個歲數,一次見不到,下一次再見就很難了,有時候錯過,可能就是一輩子。
方彥一直把鞏泰初送到福生堂門口,護著鞏泰初上了車。
「有機會來燕京,再來家裡坐。」
鞏泰初笑著道:「都說朝聞道,夕可死矣,和小友你聊天,才讓我覺得我距離道越來越近了。」
「再去燕京,一定前去叨擾。」方彥笑著道。
目送著鞏泰初的車子遠去,方彥這才返回了福生堂。
車上除了鞏泰初,後排還有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副駕駛坐著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人。
「鞏老對方彥很青睞呀。」中年人笑著道。
「不是青睞,是知己。」
鞏泰初笑著道:「人生難得一知己,小方雖然年輕,卻很有想法,水平也高,中醫後繼有人,我心情也好。」
「沒想到鞏老對方彥評價這麼高。」中年人驚訝的道。
「你等一等再看。」
鞏泰初道:「不需要太久,五年或者十年,中醫肯定會因為方彥而改變。」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希望方彥能對得起鞏老您的評價。」中年人笑著道。
鞏泰初笑了笑沒有再說話,有些事是需要去看的,對於方彥,鞏泰初是很有信心的,方彥和別的年輕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
方彥的婚期是2011年7月28日,農曆六月二十八,宜婚嫁,搬家,禁忌無。
老爺子是27日下午才從平南縣回來的,和老爺子一起回來的還有於向陽、王江川、董齊輝等人。
於向陽開著車,一直把老爺子送到家門口。
「方哥。」
一段時間沒見,於向陽曬得有點黑了,不過更精神了,身體也健康了不少。
這個是以方彥為視角的判斷,方醫生眼中認為的健康,那絕對算是健康了。
「原本我前兩天就想回來的,王主任和老爺子一直不讓。」
於向陽笑著對方彥說道:「方哥你結婚,老爺子都一點不著急。」
「事分輕重。」
方彥笑著道。
老爺子怎麼可能不急,只不過老爺子明白什麼事情輕,什麼事情重,老爺子和董老等人都是希望儘快把中醫藥的劑量確定下來,儘快出版,這是有益於整個杏林的事情。
要不是方彥結婚,老爺子可能要到年底才能回來。
之前老爺子是因為在那個年代受到了迫害,所以有點心灰意冷,只是埋頭治病救人,要不然,以老爺子的醫術,絕對能成為慶州省杏林界的領袖。
這一點從趙嘉學就可以看出來,趙嘉學如今在業內的地位和影響力就很高,但是就醫術而言,趙嘉學比起老爺子還是差了些。
「你回來還沒回家吧,先回去看看於老闆。」方彥笑著對於向陽說道。
「也行。」
於向陽點了點頭:「那我等會兒再過來。」
明天就是方彥大婚,今晚上方彥這邊肯定相當熱鬧,慶州省這邊的習俗,結婚的前一天,男方家中都是相當熱鬧的,基本上一群同學朋友都要折騰到天亮。
家裡越是熱鬧,越說明人氣旺,說明家裡人緣好,要是冷冷清清的,那主人家的好心情也會大打折扣。
這一段時間在平南縣,於向陽可是沒少聽說關於方彥的事情,特別是跟著王江川,王江川給於向陽說了很多他之前都不知道的事。
方彥作為草根起家的醫生,短短的一年時間,就成為慶州省杏林界的領軍人物,並且還能化解任占斌的危機,其中不僅僅有方彥醫術高超的原因,還有方彥的手段。
於向陽是越聽越佩服,越聽越崇拜,他父親是於老闆,他在慶州省都沒有方彥活的瀟灑,雖然很多人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不敢招惹他,但是真要論手段,於向陽知道,他是玩不過別人的。
他要是真有方彥的手段,現在早就不一樣了,別人不會只覺得他是於老闆的兒子。
有了平南縣的這一段經歷,於向陽對方彥是越發的認可了,之前於大少喊方彥方哥還出於一定程度的懼怕,可現在,於向陽是發自真心的認可方彥這個大哥。
跟著方哥混,於向陽都覺得自己長大了,方彥是真心的為他好呀,一些話別人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