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堂,這會兒的氣氛顯得有點詭異。
無論是白存民還是彭幼輝,亦或者邊上的方海洋和林貝莉,心態多少都有點不自然了。
前來之前,彭幼輝和白存民真的以為是一邊倒的比試,當然,事實上比試到現在也確實是一邊倒,可這個一邊倒和他們之前認為的一邊倒截然相反。
畢竟白存民和彭幼輝是趙嘉學請來的,如今看著趙程文一敗再敗,白存民和彭幼輝兩個公證人都有點尷尬了。
而且白存民和彭幼輝並不知道趙嘉學心中的想法,是個人都會覺得趙嘉學一走四十多年,這次回來肯定是一雪前恥的。
現在趙嘉學臉上帶著笑意,可白存民和彭幼輝還真不清楚趙嘉學心中是什麼想法。
可能趙老這會兒心中已經相當生氣了吧?
畢竟就業內的地位而言,趙嘉學的地位要比白存民和彭幼輝還高,海州省中醫藥大學終身教授,海州名醫,名家醫手,赫赫有名的大國手。
就醫療水平而言,慶城遠不能和海州相比,中醫水平更不能和海州相比。
事實上昨天下午趙嘉學找上門找彭幼輝和白存民幫忙的時候,白存民和彭幼輝兩個人多少都覺得有點榮幸。
要是知道會是現在這樣的局面,白存民和彭幼輝可能都不會答應。
這不是親眼見了趙老出醜嗎?
雖然比試的是趙程文,可事實上在白存民和彭幼輝眼中,較勁的就是趙嘉學和方淵林兩個人。
「小彥也沒說給人家留點面子,畢竟來者是客。」
方海洋低聲對林貝莉說道。
一開始,方海洋和林貝莉還覺得趙嘉學爺孫欺負上門有點欺人太甚,可現在,怎麼覺得趙程文有點可憐。
這孩子回去會不會挨打?
要是趙嘉學脾氣壞一點,應該少不了一頓罵吧?
方海洋心中惡意的猜測著。
「這會兒知道說風涼話了?」
林貝莉白了丈夫一眼:「剛才不知道誰在擔心呢。」
那會兒還沒開始比試的時候,林貝莉可是看到方海洋的身子都有點僵硬,明顯緊張的不行。
都說人活臉,樹活皮,且不說福生堂的牌匾對老爺子多重要,就說牌匾真要被人摘走了,林貝莉自己都覺得很丟臉的。
「針灸更注重操作,方彥雖然能說出我剛才操作的門道,可操作性不一定比我強!」
趙程文還暗自在心中給自己打氣。
「有人嗎,方爺爺在嗎?」
就在醫館內氣氛有點詭異的時候,醫館門口傳來詢問聲,伴隨著聲音,一對年輕夫婦已經進了門,男人懷裡抱著一位兩歲左右的小男孩。
安瑤迎上前,正打算給青年夫婦解釋,卻看到男人懷裡的孩子,下意識的喊道:「小彥子。」
方彥聞聲上前,招呼道:「這邊坐吧,孩子什麼情況?」
「昨天晚上就高燒不退,連夜去了醫院,掛了吊瓶,今天還吃了藥,可高燒一直反覆,剛才又開始抽搐.......。」
孩子的媽媽急忙在邊上訴說。
方彥伸手先在孩子的額頭和臉上摸了摸,然後抓住孩子的手腕,以拇診法給孩子診脈,同時觀察著孩子的反應。
孩子臉頰發紅,眼睛緊閉,從症狀來看應該是急驚風。
小兒急驚風起病迅速,往往由於感受風寒等外邪或者受到驚嚇引起,一般發生的時候體溫都比較高。
小兒急驚風在臨床上算是兇險比較大的病症,小孩子發燒,最怕的就是抽搐,一旦發生驚風,是有可能危及生命或者留下比較嚴重的後遺症的。
「針!」
方彥一手診脈,一手翻看了一下孩子的眼眸,又捏開孩子的嘴巴查看了一下舌苔,然後對安瑤說道。
「哦!」
安瑤應了一聲,馬上拿了金針過來了。
按說這會兒安瑤是應該拿銀針的,方彥其實喊的也是銀針,只是從昨天到今天,方彥一直在研究金針,金針就放在邊上,安瑤心中也一直惦記著方彥給方淵林治療的事情,下意識就拿了金針過來。
看著安瑤拿來的金針,方彥也不挑,隨手捻起一枚金針,手腕一抖,原本軟趴趴的金針瞬間變的筆直,就在安瑤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針尖就已經刺進了孩子的足三里........
「這.......」
邊上的趙程文嘴巴瞬間就張大了,能塞進去一個大鴨蛋。
剛才安瑤拿金針過去的時候,趙程文就無語了,方彥能用金針?
可方彥不僅僅用了,而且手法竟然出奇的快,幾乎是一氣呵成,那麼軟的金針在方彥的手中就像是一條聽話的金蛇。
「師父留下的金針!」
趙嘉學豁然起身,臉上全是驚駭。
連帶著坐在輪椅上的方淵林也已經緩緩站起身來,眯著眼睛看著方彥。
方彥所用的金針,趙嘉學和方淵林最為熟悉不過,特別是方淵林,這麼多年,這一套金針他還時常拿出來擦拭。
「金針!」
白存民和彭幼輝兩個人也沒好多少,同樣站起身,下意識的向方彥這邊靠近。
針刺使用金針放在醫院雖然少見,卻也不算罕見,可放在現在,幾乎是很少能見到了,特別是方彥還只是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
金針在方彥的手中,幾乎和白存民等人使用銀針差不多,準確的說還要更嫻熟。
方彥本就有針灸功底的,再加上在夢境中上千年,千年學習,千年磨練,水平早已經出神入化了,用武俠小說中的說法,那已經達到了摘花可傷人的地步。
這一位患者是來福生堂求醫的,屬於福生堂的患者,和比試沒什麼關係,再加上小男孩是急驚風,安瑤剛才也是看出孩子情況不對,所以才沒有再解釋,而是直接喊了方彥。
這種情況下,方彥自然是不帶猶豫的。
先是足三里,之後是合谷、人中.......
金針在方彥的手中聽話的就像是乖巧的孩子........
「我.......」
趙程文張了張嘴,再張了張嘴,然後又張了張嘴。
他剛才還想著方彥操作不行,然後方彥就給他來了這麼一手?
看著方彥的操作,一時間趙程文差點沒委屈的哭出來,整個人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
瑪德,方彥這操作別說他了,就是他爺爺也比不上。
身為趙嘉學的孫子,趙程文可是見過國內的幾位大國手的,和針王宋志遠宋老也說過話,更見過宋志遠給人針灸。
這一刻,趙程文覺得,即便是宋老,在針法上比起方彥可能都差了些許吧?
要知道,方彥這會兒用的是金針,而不是銀針。
就臨床治療效果而言,在一些治療上,不鏽鋼針、金針、銀針的效果其實沒太大區別,但是在一些特殊治療上,每一種針刺用針都有其特色的。
特別是銀針和金針被醫家們用了上千年,一些針法絕活都是依仗不同的針刺用針施展的。
針灸其實和用藥是一樣的作用,不同的病症採用不同的藥物,採用不同的針刺手法,同樣是藥,只能說有的藥物貴一些,稀缺一些,但是在面對不同的病症的時候,人參還真不見的有黃芩之類的管用。
也正是因為金針施展的難度大,這會兒趙程文才更驚訝。
隨著方彥的針刺,原本眼睛緊閉,已經意識昏迷的小男孩竟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意識逐漸的清醒了過來。
「師兄.......」
趙嘉學下意識的看向方淵林:「你藏的太深了。」
這會兒趙嘉學都對方淵林有了些許埋怨。
昨天他提議讓兩個小輩比試的時候,方淵林竟然還謙虛,還打算直接把福生堂的牌匾讓給他。
就方彥這水平,那不是打他臉嗎?
他要早知道方彥是這樣的水平,又何必讓孫子趙程文和方彥比試呢,那不是自取其辱是什麼?
趙嘉學原本也不看重勝敗,趙程文真要比不過方彥,輸了也就輸了,對年輕人來說,輸一次也沒什麼不好,可趙嘉學並不想讓孫子自閉。
之前的方劑,趙程文連敗三場,然後針刺.......
趙嘉學都有點不忍心看孫子的臉色。
「我......」
方淵林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一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難道說自己其實也不知道?
趙嘉學應該不會信吧。
「行了。」
這會兒方彥已經收了針,對孩子的父母道:「我剛才針刺的時候,能感覺到針下空虛,說明孩子天生身體虛弱,抵抗力差,是不是經常生病?」
「是,是。」
孩子的媽媽連連點頭:「總是隔三差五的生病,幾乎每個月都要病一次。」
「我開個方子,回去吃著,慢慢調理,這是先天不足,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
方彥說著走到邊上開了處方:「我每次開十劑藥,吃完之後再來複診,到時候根據情況調整。」
「謝謝,謝謝。」
孩子的媽媽急忙道謝。
剛才孩子的情況可是把他們嚇壞了,方彥一番針刺,孩子醒了過來,這會兒孩子的父母對方彥簡直是言聽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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