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楊瘤子倒也是個乾脆利落的人,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十分爽快地從兜裏掏出了兩張一元面額的鈔票,遞到了陳雲手中。
同時,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陳雲兄弟,你可真是厲害,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輕輕鬆鬆就賺到了別人辛辛苦苦幹上十天半個月才能拿到手的工錢!」
陳雲接過楊瘤子遞過來的錢,倒是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這些錢對於普通人來說,確實是十天半個月的工錢了。
可對於陳雲而言,也不過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賣掉了這些虎頭蜂,還剩下兩千多虎頭蜂,價值幾十塊錢。
但陳雲並不打算一次性拿出來全賣掉,準備將其當成是一種長久掙錢的路子。
等回到家裡後,就找個地方,將虎頭蜂窩放進去。
每隔一段時間抓個幾百隻虎頭蜂來賣,不僅避免一下子投入市場太多,導緻虎頭蜂價格下降。
又可以讓這些虎頭蜂源源不斷地產出,為陳雲提供穩定的收入來源。
這也能夠避免竭澤而漁!
如果能夠找到一個適合養蜂這份工作的人,替自己照顧這些虎頭蜂,那就最合適不過了。
當陳雲忙碌了整整一個下午後,回到了裁縫鋪。
而在鋪子裡,張水嫻早已將一切收拾妥當。隻見她微笑著向陳雲打招呼道:「回來啦?我剛剛打好了湯,趕緊來吃飯吧!」
原本放置在鋪子中央的兩台縫紉機已被搬到了一側,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接著,張水嫻又費力地從小小的廚房裡搬出一張陳舊但結實的木桌,並在其上方鋪上了一塊大大的圓木闆。
就在這塊圓木闆上,此刻擺滿了豐盛的菜餚,令人垂涎欲滴。
仔細一數,竟然足足有十個之多。
由於家中碟子數量有限,這些菜品有的盛放在碟子裡,有的則隻能用碗來盛裝。
張水嫻略帶羞澀地看著圍坐在一起的眾人,輕聲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們家平時很少有人來一起吃飯,所以碟子不夠用,隻好拿碗來湊數了。大家千萬別嫌棄,儘管隨意吃,我可是把每一樣餐具都洗得乾乾淨淨的呢!」
聽到這話,張秀蘭趕忙走過來幫忙擺放凳子,並笑著回應道:「哎呀,說什麼見外的話呀!咱們都是一家人,用不著這麼客氣,隨便吃點就行了。你瞧你,一下子燒了這麼多菜,要是吃不完可就太浪費啦!」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然後便圍繞著那張堆滿美食的桌子依次坐了下來。
經過一天的繁忙勞作,每個人的肚子都餓得咕咕直叫,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大快朵頤一番了。
不得不說,張水嫻這次確實是下足了本錢,可謂是真心捨得。
放眼望去,這滿滿一桌的菜餚琳琅滿目、香氣撲鼻。
其中不僅有鮮嫩多汁的雞肉和鴨肉,而且正中間還擺放著一塊色澤誘人的大肥膘,下面覆蓋著美味可口的梅乾菜。
光是看到這樣的陣容,就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隻見那一碟梅菜被油浸潤得水汪汪的,仿佛剛剛出浴一般,散發著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氣。
這股香氣宛如一隻無形的小手,輕輕地撩撥著人們的心弦,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嘗一口。
除了這引人注目的梅菜之外,桌上還擺放著其他一些時令小炒。
其中有金黃酥脆、香氣四溢的豬油渣炒白菜;色澤紅潤、味道醇厚的紅燒蘿蔔;以及清新爽口、翠綠欲滴的涼拌萵筍等等。
每一道菜餚都猶如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不僅色香味俱全,更是飽含著烹飪者的心血與情感。
張水嫻滿臉笑容地說道:「這些可都是倩倩親手做的呢!她呀,打小就喜歡擺弄這些鍋碗瓢盆,咱們老張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那些做菜技巧,她可是一樣不落,全都學會啦!就連她爹以前當廚子時的拿手絕活,她也學得有模有樣。」
聽到這裡,張秀蘭簡直高興得合不攏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激動地伸手猛地拍了一下陳光的腦袋,急切地催促道:「趕緊的啊!快給你丈母娘敬杯酒!日後可要好好對待倩倩,知道了嗎?」
陳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拍嚇了一跳,但隨即反應過來,「唰」地一下子站起身來。
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他愣是呆立當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一張臉漲得通紅,活像一個熟透的大蘋果。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地開口喊道:「媽!我……我敬您喝酒!」
說罷,他迅速拿起一瓶汾酒,給自己滿滿地倒了一杯,然後高高舉起酒杯,還沒等張水嫻回應,便仰起頭,將整杯酒一飲而盡。
張水嫻聽到那聲「媽」後,先是微微一愣,隨後便像被點著了笑點一般,再也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
嘖嘖嘖!
都說丈母娘瞧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歡啊!
果真是一點不假!
瞧瞧眼前這小夥子,長得俊朗不說,性格看起來也是憨厚老實,怪不得能把自家閨女的心給勾走咯!
此時的張倩倩早已羞紅了臉,嬌嗔地低聲說道:「光哥,咱倆的親事可還沒正式定下呢,你怎麼就這麼著急改口啦......」
聲音雖小,但在場的人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而另一邊的陳光,直到將手中那杯烈酒一飲而盡之後,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喊錯了稱呼。
此刻的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隻能眼巴巴地望著笑得前仰後合的張水嫻,臉上露出無比尷尬的神情,嘴裡不停地咂巴著。
就在這時,張水嫻滿臉笑容地又往陳光碗裡夾了一大塊香噴噴的紅燒肉,並美滋滋地說道:「喊錯啥呀?今兒個就算把這親事給定下來啦!叫我一聲媽,那也是應該的,我呀,愛聽著呢!」
「來,別光顧著喝酒,多吃點菜,這酒勁兒可大著呢!」
陳光一聽這話,如蒙大赦般趕忙道謝,然後乖乖地坐了下來,埋著頭隻顧一個勁地猛吃菜,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