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沈時安雲淡風輕的挑了下眉頭。
「是某人剛剛和我說,適當的時候,表演下柔弱,能事半功倍。仔細想想,倒也不是一個壞主意。」
池墨言不說話了。
但是他和楊優優的眼裡,全部都是無聲的譴責。
宋傾羽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沈時安和林亦軒兩個,都不是吃素的。
「等小羽發現,你就等死。」
楊優優晃了晃拳頭。
餘光瞥到了外面走廊。馬上催促:「她來了,她來了!」
剛剛還坐在床上的沈時安,一秒內躺了下去,還不忘記閉上眼……那嫻熟的動作,看的池墨言和楊優優冷笑連連。
誰說男人從來不會做戲。
現在這個時候的沈時安,都可以拿上奧斯卡獎項了。
宋傾羽趕到了病房門口。
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沈時安,她平復呼吸,問池墨言:「不是醒過來之後做的檢查都好好的嗎,怎麼好端端的……」
她還是有點不相信。
池墨言嘆了口氣,努力扮作十分難過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剛剛起來活動的時候,不小心弄到了傷口了吧……那個,優優,我們去問問醫生具體情況?」
「啊?」
楊優優茫然的眨眨眼。
看到池墨言一直再給自己眨眼,這才如夢初醒一樣點頭。
「對,我們得去找醫生,那個,小羽,你在這裡陪著,我們待會就回來。」
說完。
拉著池墨言,就和腳底抹油似的,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病房裡面,只剩下沈時安和宋傾羽兩個人。
宋傾羽收回視線,看著在床上躺著的男人,他看上去,像是昏迷了……她緩緩走過去,停在了病床邊上。
病房裡安靜得很。
沒有一個人打擾他們兩個。
過了好一會兒。
「你打算裝到什麼時候,沈時安,你幼不幼稚?」
宋傾羽嘲諷不滿的聲音傳來。
沈時安背脊一僵,不敢睜開眼。
「你怎麼也玩這種手段……你是不是受個傷,把腦子也給傷到了?」
宋傾羽繼續毒舌吐槽。
沈時安汗如雨下。
依然保持著閉眼的姿勢。
宋傾羽快無語死了,翻了個白眼:「要是沒事,我就先回公司了,忙得很,你繼續裝睡吧。」
她轉身就走。
還沒走兩步,就被人拉住手腕,給拽回來抱在了懷裡。
他寬大的手掌,放在了她的後腦勺上,另外一條胳膊,略微用力的,壓制著她反抗的動作。
「對不起。」
他開口說道。
宋傾羽掙扎了一會兒,掙扎不開,又怕弄疼他的傷口,只能任由他去。
她沒好氣:「演戲能認真點?池墨言的性格,像是會驚慌的人?」
天塌下來了,池墨言臉色都不會變一下。
沈時安乾咳一聲,自認倒霉,手倒是沒有一點鬆開:「我沒有辦法,小羽,你躲著我,不肯見我,我想見你。」
「想見我,必須要用這種方法?」
她更沒好氣。
開始沒有明白過來的時候,她以為池墨言說的是真的。
那一瞬間,她感覺天好像塌了。
「對不起,對不起。」
他低聲道歉。
聲音在她耳畔傳來:「原諒我為了接近你不擇手段,小羽……不要躲著我,不要讓我見不到你,你還記不記得,在我昏迷時候你說的話?我都記得!」
「……哪些話?」
宋傾羽臉色頓時不自然起來。
他該不會……是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了吧?
照理來說,應該不可能,以沈時安的脾氣,要是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這個時候估計都已經帶著傷綁著她去領證結婚了。
「你說給我機會追求你,雖然我昏迷了,可是我聽得很清楚,你不能言而無信。」
天知道。
他在昏迷時候,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該有多開心。
宋傾羽的臉一陣發燒,不自在的掙扎著:「你先鬆開我,煩死了,你這樣我肚子很難受。」
沈時安如夢初醒,趕緊鬆開了她。
宋傾羽安撫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才瞪了沈時安一眼。
「怎麼的,昏迷的時候,我罵你的話是一句沒聽到,光聽到這些好的了?」
沈時安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天來的第一次笑容。
「有這句話,你罵我什麼,我都能當聽不見。」
宋傾羽無言以對。
她還真沒想過,沈時安會有這麼一面。
「你趕緊躺下來吧,要是傷口真的裂了那就麻煩大了。」
她扶著沈時安,要讓他躺下。
被沈時安制止了。
「看來……是要真的先叫醫生了。」
他苦笑一聲。
「傷口裂了。」
「……」
宋傾羽將信將疑,往他背後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圈紅色,她氣的說不出話來:「你……算了!」
她趕緊摁了鈴,叫護士和醫生說,讓他過來處理傷口。
沈時安的視線,一直落在宋傾羽的臉上,片刻都捨不得挪動:「別擔心,只是傷口裂了而已。」
傷口是剛剛抱她的時候,不經意的扯到了。
可比起抱到她的喜悅,這點傷痛,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嗎,我做了很長的夢。」
沈時安眼神溫柔繾綣,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從寺廟回來,我一直在做夢,我夢到我欺負你,我一直想要告訴自己,那些都是夢境……可最後我發現,有一些事情,真的是我曾經對你做過的。」
他為了寧悅琪,棄她於不顧。
如果不是她忽然變得和以前截然不同,那些夢裡的事情,肯定會按部就班的發生。
宋傾羽不自在的垂眸:「你做夢了吧。」
「我也一直這樣以為,直到……我真的找到了廖家村那個地方,把你救了出來……這輩子,我最慶幸的事情,就是把你從那個地獄帶了回來,還好,我把你帶了回來。」
宋傾羽眼眶忽然一陣發熱。
他不僅僅,是把她帶了回來,還把前世那個因為愧疚捆綁了自己一生的「沈時安」,也帶了回來。
「沈時安。」
她吸了吸鼻子,沒好氣的看著他。
「你真的很肉麻,請問這種事情,也是無師自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