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娜走出兩步,又回頭笑笑。
「你覺得,我敢讓你做這樣的事情,還會怕他知道嗎?」
相反。
她真的太好奇。
沈時安知道真相的時候,表情會有多精彩。
他一定想不到,曾經那個,軟弱無力,誰都能欺負的寧悅琪,現在會變成一把,會在他毫不知情的時候,捅向他軟肋最鋒利的刀子吧。
她最後看了林亦軒一眼,頭也不回的上了直升機。
林亦軒像是渾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氣一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直到半個小時後。
幾輛車子先後來到了私人飛機場。
一眼。
沈時安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林亦軒。
前所未有的憤怒撲面而來,幾乎沒等車子停穩,他下車快步走到林亦軒身前,把他從地上給揪起來。
「人呢?」
林亦軒雙眼空洞,一點焦距沒有。
自然也沒有回答沈時安的話。
「我問你,人呢!」
這裡。
只有林亦軒。
根本沒有看到宋傾羽的下落。
池墨言讓人去附近找了,也根本沒有其餘人的下落,倒是查到信息,在半個小時前,有一趟私人飛機起飛。
「小羽去哪裡了,林亦軒,回答問題。」
池墨言也發現事情不妙,再次問林亦軒。
這次。
他空洞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
卻是看著沈時安,冷冷一笑:「你問我?沈時安,要問的,不是問你自己嗎?」
「什麼意思?」
反過來被倒打一耙。
沈時安俊臉緊繃,眼神冰冷駭人。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這個時候的林亦軒,已經不知道死了幾千幾萬次。
「帶走小羽的人,是寧悅琪,這是你自己欠下來的債,沈時安,我們兩個,誰都不比誰乾淨。」
林亦軒說完,仰天大笑。
眼眶有些發酸,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沈時安聽的一陣莫名。
寧悅琪……怎麼又會和寧悅琪扯上關係……
「說清楚。」
他用力揪著林亦軒的襯衫領子。
看著他瘋瘋癲癲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狠狠一拳揍在了他的臉上,林亦軒踉蹌的,摔倒在地上。
「喬娜,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麼和小羽長得那麼像,她就是寧悅琪啊,死心不改的想要接近你,卻看到你和小羽在一起,她讓我把小羽帶過來……我後悔了……可是已經晚了。」
他晚了。
他被嫉妒和憤怒沖昏了頭腦。
他不想看到她和沈時安那麼幸福,卻親手把她送給了最希望她死的那個人。
沈時安整個人,如遭雷劈。
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你說……喬娜,是寧悅琪?」
「不然呢?」
林亦軒冷笑。
場面,像是被摁下了暫停鍵。
沈時安的臉色,難看得嚇人。
池墨言看他這個樣子,怕他一時之間想不通,作出什麼事情來,走上前安慰他:「先別把事情往壞處想,喬娜大費周章的帶走小羽,肯定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對她下手,至少我們能肯定,這個時候,她還是安全的……」
這話說的,他都有點沒底氣。
畢竟。
寧悅琪可是個瘋起來,連他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女人。
哪個正常女人。
會把自己整容得和情敵一樣,去接近自己喜歡的男人?
沈時安此時根本感覺不到自己在想什麼。
過了很久。
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先回去。」
他喉嚨嘶啞的厲害。
他得從長計議。
喬娜把宋傾羽帶去了國外,在國外,不是他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方。
更何況。
re家族,還是喬娜的靠山。
他得儘快把小羽帶回來。
她的身體,還那麼虛弱,他簡直不敢想像,她一個人在國外,在喬娜手下,會經歷什麼樣子的非人折磨。
——
「喬小姐,她人還沒醒。」
「看著吧,別讓她死了就行。」
熟悉的聲音,從耳朵邊上響起。
宋傾羽睫毛顫了顫。
想要睜開眼。
卻發現腦袋疼的不行。
她記得。
她明明在醫院裡的,然後林亦軒來找她,隨後……好像脖子裡被他注射了什麼東西……所以……現在她在?
腦子裡,忽然清醒。
等聲音消失。
宋傾羽猛然睜開眼。
她以為沒人了,卻發現,對面的位置,坐了一個女人,穿著深v的蕾絲長裙,手裡還端著一杯紅酒,正用一種老鷹看著獵物的戲耍表情看著她。
「喬娜?」
宋傾羽更迷茫了。
來找她的,不是林亦軒嗎,怎麼變成了喬娜。
「我還以為你真的那麼心大,可以一路睡到m國呢。」
喬娜譏諷的揚起嘴角。
「怎麼樣,被總是口口聲聲說愛你的男人背刺的感覺,是不是很不好?」
她眨了眨,那雙幾乎和宋傾羽一模一樣的眼睛,好奇的問。
宋傾羽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反而皺起眉:「他人呢?」
沒看到林亦軒。
該不會是喬娜做了什麼事情來對付他吧?
現在她拿捏不准這個喬娜到底要做什麼,她給她的感覺,陌生又熟悉……她心裡隱隱有猜測,但這個猜測,她覺得太匪夷所思了。
「怎麼,你還關心他啊,他可是把你親自把你送到我飛機上的人。」
喬娜挑眉。
對她的問題,覺得莫名。
「是你慫恿的他吧。」
宋傾羽邊說,邊嘗試活動了下手腕。
她沒有綁著她,估計是看她才生完孩子——而且現在是在萬米高空,她也根本無處可逃。
宋傾羽索性放棄了任何掙扎和抵抗,看著面前這個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女人。
「如果我猜的沒錯,是你找林亦軒說了一些話,他才被說動,帶我離開。而這個世界上,能這麼恨我和沈時安的,除了你——寧悅琪,我想不到第二個人。」
她說著,仔細觀察喬娜的動作。
果然。
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眼裡一閃而逝的心虛。
她居然猜對了。
這個女人,真的是寧悅琪!
「你怎麼猜到的?」
喬娜摸著自己的臉,「為了你這張臉,我可是吃了不少苦,都看不出來曾經半點樣子呢。」
很多時候。
她都在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問。
你,到底是誰。
宋傾羽臉色蒼白,語氣不失嘲諷:「有一次,我看到了你手腕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