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霽聞聽李玥瑤此言,身軀猛地一晃,仿佛被抽離了所有力氣,緩緩癱坐於地。她的聲音細若遊絲,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顫,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的光芒,怔怔地望向李玥瑤。
側妃娘娘,您豈能因平日裡對王爺對妾身的寵愛心有不滿,便如此無端指責妾身呢?皇上此刻正於此地,您的話語可需斟酌,萬不可隨口亂說呀!
隨後,林霜霽的目光悠悠轉向了高坐龍椅的皇帝,淚光閃爍間,她悲切地呼喊道:「懇請皇上慧眼如炬,洞察秋毫。這宴會的籌備,皆知乃側妃娘娘親力親為,與臣妾實在是毫無瓜葛啊!」
李玥瑤聞此,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被烏雲悄然遮蔽。
她原本想著是通過這場宴會,想要從林霜霽那裡重新奪得王爺的寵愛,也沒想過居然宴會上會出現刺客。
皇帝看向站在一旁的大太監馮德勝問道:「這個宴會到底是誰辦的?」
馮德勝趕忙上前:「回皇上,奴才已經差人問了,正是李側妃一手操辦的。」
還沒有,等李玥瑤再次辯解,就聽見皇上說:「將四皇子府側妃李氏關去大理寺監牢,讓大理寺和刑部共同督辦,朕明日一早就要看到結果。」
皇帝沒在聽李玥瑤的喊叫,拂袖而去。
「馮德勝現在就去傳李良平來見朕,朕倒要看看他教出了一個什麼樣的好女兒!」
這雪下得越發大了,皇帝看著這雪,想起了那年,他和靈靈相遇也是這樣的一個雪夜,她死的時候那時候璟書還不滿三歲。
「皇上剛剛太醫來回話,說璟王爺已經醒了,皇上,您要不要去看看?」
「快!快,朕現在就要看到璟書。」
自從靈靈死後,他不想繼續悲傷,並沒有再多關注這孩子,也害怕想起靈靈,這孩子實在是和靈靈長得太像了。
皇帝心中的愧疚越發強烈。
此時皇後已回到自己的鳳藻宮內,她站在屋門口,呆呆地看著天上的月亮。
這時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平兒來報:「皇後娘娘,皇上將璟王爺安排在了養心殿側殿,現下發落了李側妃,正往養心殿那兒去呢。」
皇後扶著門框的手越發握緊,也是這樣一個雪夜,皇上去了她的嫡姐楊靈靈那裡,那是她一生的恥辱!
「平兒去備好東西,隨本宮一起去養心殿。」
帶皇後到養心殿時,養心殿裡裏外外圍了一群太醫。
皇帝坐在蕭璟書的身側,正拿著藥碗,準備給蕭璟書餵藥。
「璟書,朕這些年忽略你了,沒有做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你別怪朕。」
此時的蕭璟書虛弱地躺在床上,掙紮著要下床給皇上行禮,被皇上強行地按住了。
「太醫囑咐了,你這傷口不能亂動。」
「父皇,兒臣從來沒有怪過你,是兒臣不爭氣,比不得,大哥三哥能為父皇分憂。」
聽見蕭璟書這樣的話,看著蕭璟書這般的容貌,皇帝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璟書,朕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你在外立府這麼些年了,也沒個正經差事,朕做主帶你傷好之後,便去監察院,跟著楊院首歷練歷練。」
璟王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可察的笑容:「而臣多謝父皇!」
一旁的皇後聽見這話,還帶著護甲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在她的手心留下了深深的痕跡,她卻一點不覺得痛。
「皇上,璟書從來沒有參與過政事,如今他還受著傷,讓他去檢察院不合適吧?臣妾也心疼得緊,不如去禮部。」
「這事皇後無需再議,朕意已決。」
皇後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看見皇帝此時此刻的臉色,生生忍住了將要說出的話。
林霜霽站在一旁看著帝後兩人的對話,心中難免疑惑。
蕭璟書是皇後的親兒子,怎麼感覺這皇後並不希望自己的親兒子好?難道是有什麼內幕嗎?
「稟告陛下,李將軍已經在西殿等著了。」
「行了,今天夜已經深了,璟書也需要靜養,太醫和林氏留下便可,其餘人都散了。」
待眾人都散了之後,一個鬍子花白的太醫,走到蕭璟書的床旁。
「王爺,您這傷口兩個時辰便要換一次藥,現下已經到了換藥的時候,老臣來幫您換藥。」
那太醫剛想動手,便被璟王給制止了。
「劉太醫你也忙活多時了,先去歇著吧,這裡有霜便可以。」
忽然被點到名的林霜霽,笑著走到了劉太醫的面前,接過太醫手中的藥碗:「劉太醫,您先下去忙吧,這裡有我就行。」
見璟王這樣說,劉太醫也不好再留,便退出了裡間。
劉太醫走後,裡間就隻剩下林霜霽和璟王兩人。
林霜霽拿著藥碗,走到璟王的身側坐下,伸手想要去將璟王包紮的紗布扯下。
「嘶!你這女人能不能輕點!要疼死本王嗎?」
林霜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扯出個笑臉看見璟王:「對不起王爺,妾身這次肯定小心。」
她這話剛說完,就被一雙大手按住了腦袋,一個冰冷的唇貼了上來,在她的嘴巴上肆意作為。
氧氣越來越少,林霜霽整個人開始暈暈乎乎起來,感覺要喘不上氣了。
不知過了多久,璟王才將林霜霽給鬆開,看著眼前的人居然臉紅了,璟王不由得變得好心情了起來。
他的霜臉紅起來真好看。
璟王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傷口被他給崩裂了,一絲絲鮮血正在往外流出來了。
林霜霽看著璟王胸口流出的鮮血心中一陣無語,如今皇上這樣關心他的傷勢,現在裂開了,還不知道明天要怎麼斥責她呢!
真的好像一走了之啊!
璟王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才發現自己的傷口崩開了。
璟王拉住林霜霽的手,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此時突然有祈求的意味。
「霜,流了,我疼。快來幫我上藥。」
林霜霽聽著這話隻覺得璟王今天一定是經歷的事情太多,弄壞腦子了,不然怎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