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的別院整整燒了一整夜,火光沖天。
火勢太大,救火隊也無濟於事。
幸好別院附近沒有別的人家,燒成灰的也只有長公主的別院。
那麼大一處別院,處處都花了心思的,如今卻成了一片灰,老百姓都在感慨,燒掉的哪是別院,那是白花花的一堆又一堆的銀子。
長公主氣極,當晚就進宮上奏,要嚴懲魏玄。
他簡直無法無天,在天子腳下,就敢做此等殺人放火的惡事,權力在他的手裡,那便是奪人性命的刀劍。
富然昏迷了一夜,蘇玉守在她身邊一個晚上。
直至天泛白,富然才醒了過來。
「夫人醒了。」蘇玉鬆了口氣。
富然受的傷,特別是臉上的傷看起來過於觸目驚心,女子傷在臉上,那就是毀容了,身體上其他的傷痛,只需要好好治,很快就會痊癒。
但是她臉上的傷,若是一個治不好,容易留下疤痕。
富然的臉上敷了藥,這會還有感覺,一陣陣的疼痛。
身上其他地方也有疼痛。
腦子裡也昏昏沉沉的。
不過,勉強還是能受得住。
她回了衛國公府。
「蘇大夫,國公爺也回來了嗎?你可知道後來的事?」
蘇玉並不全然了解。
不過,巧兒已經打聽過了。
「夫人,國公爺回來了,不過一大早便被皇上叫進宮裡去,昨日主子將你救了回來,一把火把長公主的別院給燒了,長公主已經告到皇上面前。」
巧兒道。
富然頓了頓,怎麼也沒有料到魏玄會一把火把長公主的別院給燒了。
長公主這次怕是要死咬著魏玄不放,那麼大一個院子,賠錢還是賠罪——
「我要進宮,長公主和如慧郡主將我綁走,魏玄燒她的別院,那也是他們有錯在先。」若是皇上當真責罰下來,魏玄如何避讓。
必定是要被長公主狠狠地砍一刀。
她才是那個苦主,是受害人。
「這個——。」蘇玉和巧兒互視一眼。
說實話,這事兒她們是真做不了主。
「夫人,情況如何,還是等國公爺回府再說。」巧兒道。
「是啊,夫人如今身上的傷未愈,需要好好靜養,特別是臉上的傷,若是不小心處理,容易留下疤痕。」蘇玉道。
富然這才想起,她的臉的確是受了傷。
剛才泛起的痛,是這傷引起的。
她伸手小心碰了碰。
蘇玉立刻開口讓她不要碰:「傷口敷了藥,夫人別動它。」
富然聽勸,收了手:「傷口很大,很醜嗎?」
女子終歸是在意自己的容貌。
一點小疤痕她是能接受的,若是留得太恐怖,萬一連無憂看了都害怕,她也是難以接受的。
「傷口有算深,但有點長。」蘇玉儘量往輕了說。
現在皮開肉綻的肯定是不好看的。
富然摸了摸另一邊完好的臉。
「若最後當真不能完全治好,留了傷疤,可以有胭脂水粉遮蓋嗎?」她問。
蘇玉也說不好,不過,只要情況不太嚴重,妝容上得重些,還是可以的。
所以,她點了點頭。
也算是先安撫富然的心。
富然聞言便沒有再追問,她要下床。
巧兒想攔,沒攔住。
「我去一趟慶福院,找老夫人,讓老夫人帶我進宮。」她知道,光憑她一人,是進不了宮的。
她要進宮去,要在聖前求情。
魏玄是為了她才會一把火燒了長公主的別院。
長公主的為人皇上必定是知曉的,所以——
錯的人是長公主。
她也想一把火燒了,可她膽子還是不夠大,她的細胳膊是抵不過長公主的大腿,她在長公主面前,就是被人輕輕一捏,不死也殘的那種。
可她再弱小,也是要反抗的。
魏玄願意為她一把火燒了長公主的別院,她也不會躲在後方靜靜地看著。
魏老夫人早就知道魏玄放火燒屋之事。
這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整個京城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長公主與魏玄此時人都在宮裡。
「你當真要在聖前作證?你可知,長公主可以當著聖上的面,否認有此事,甚至會指責你與魏玄夫妻聯合污衊攀扯長公主,給你們定一個侮辱皇室的罪名,你可擔得起。」
魏老夫人也在等消息。
魏玄只要一時未回,她便要擔心一時。
魏玄雖有足夠的手段處理此事,但他要面對的是長公主和意志還不太穩定的皇上。
萬一皇上一時心軟,站在長公主那邊,魏玄必定是要吃大虧的。
不止是魏玄,還有整個衛國公府。
「我不怕。」富然堅定地道:「此事的確是長公主所為,她想瞞也瞞不住,我就是活生生的證據。」
魏老夫人見狀,也覺得富然若是在能聖前說出證辭,至少可以堅定皇上的信念。
不讓皇上輕易的站在長公主尋邊。
「好,我這就送你入宮。」
魏老夫人當即換了衣裳,她身為一品誥命夫人,入宮,是要穿誥命服入宮的。
她也讓富然回去換一身衣服,換好之後,馬上就走。
富然依言回去換了一身衣裳,並讓蘇玉去看看程江,還有錢武——
他們都是為了救她才傷得這麼重的。
她自責不已。
「夫人放心,馮大夫已經為程江看診,他傷得重,但性命無憂,夫人放心。」
富然又問錢武的情況,錢武在救治過之後,也無性命之憂,只是需要再好好治療,富然暫且放下心。
等她處理了這件事,再好好向他們報恩吧。
魏琳本也要入宮的。
魏老夫人不讓她去,她去了於事無補,反倒會平添麻煩。
魏琳為此,又怨怪上富然。
覺得都是富然的錯,要不是她,魏老夫人也不必匆匆進宮,魏玄也不必燒了長公主的別院。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狐媚子,把我二哥迷成這樣,為了她,都敢對長公主放火了。」魏琳氣富然,害得她和離了,現在又害她娘家的娘和兄長奔波。
「小姐,這不是夫人的錯,夫人也是無辜受牽連的,她也不想。」麗嬤嬤說了句公道話。
可魏琳不聽,她看了麗嬤嬤一眼。
「原來,連你也被她給收買了。」
麗嬤嬤啞口無言。
她何時被收買了,她不過是說了句公道話,唉,大小姐的心魔是越來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