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聊到今日在茶樓時遇到的事。
富然其實對這幾位郡王並不熟悉,他們久未至京城,京城也沒有多少人對他們熟知的。
但沈奉安聽丈夫提過,而且她是慎國公府的小姐,這些事,她還是有所了解的。
這一次召回京的除了燕郡王,還有一位武郡王和長樂郡王。
「燕郡王你看過了,我聽你爹提過,他住在燕地,平日為人也算低調,因天高皇帝遠,燕郡王府在當地也算是土皇地,或許,他的隨從是蠻橫慣了,以為來了京城,也可以無法無天。」
沈奉安笑道:「這件,必定很快就傳進宮裡,管束下人不力,且對百姓蠻橫,燕郡王未必就有機會。」
「我也覺得,下人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一點也不加以管束,眼裡沒有百姓的疾苦。」
這樣的人若是當真上了位,苦的還是尋常小老百姓。
被他寵信的大臣們自然可以如魚得水。
「還有一位武郡王,是在北地,武郡王府素來以武見長,但朝廷管著兵馬,聽說,武郡王府私下還養了私兵。」
「這麼大的事,皇上不知道?」
「或許是知道的,只是情況不算太嚴重,皇上必定也沒有放在心上。」
富然點點頭。
也是,皇上到了這一步,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最後一位長樂郡王,平日倒是有個樂善好施的名,在當地也頗受愛戴。」
「這麼說,三位郡王中,長樂郡王最有可能得到青睞
沈奉安搖了搖頭。
「未必,皇上是召三位郡王來京考驗,並未確切的說過,未來儲君人選一定會從這三位郡王中挑出來。」
也可能,這是迷惑人的一種手段。
富然在辰遠侯府陪著沈奉安大半日,等尉遲隨回來,他們一家一起用過晚膳,這才回了府。
她已經提前告訴過魏琳,會在辰遠侯府呆得晚些才回去。
回到國公府,他們也已用過晚膳。
富然先去了一趟魏老夫人的慶福院,再回朝光院。
無憂見她回來,飛撲了過來。
富然將女兒抱在懷裡。
無憂眼裡還擠出了點淚光來。
娘出去玩,都不帶她。
富然瞧著又好笑又心軟。
「好,下回娘出去,一定帶著無憂好不好?」
無憂這才高興的笑了,小腦袋蹭著她的臉。
魏玄從屋內出來,就看到她們娘倆在蹭來蹭去。
蹭得彼此哈哈大笑。
他上前將母女二人一起擁入懷中。
富然抬頭看向他,眸中盈滿了笑意,臉上表情溫和而寧靜,魏玄凝神,久久移不開眼。
「昨天沒有聽你提起,要回辰遠侯府。」
「昨天有點想法,還沒有確定,今天去茶樓,吃到好吃的就想給我娘也帶一份,我還順了兩盆花回來呢,一點都不虧。」
花就在院裡。
沈奉安料理花是很有一手的,花兒開得很艷。
「下回我陪你一起去。」
「好啊,我跟我娘說了,下回帶無憂也一起。」
夫妻二人一起鬨睡了無憂,才準備沐浴。
沐浴更衣,屋內點著薰香,淡淡宜人。
富然問及魏玄燕郡王這人怎麼樣。
「晚膳時,魏琳已經提過,放心,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皇儲之位不是想上就能上的,即便是身上流著皇室血脈亦同。」
「那我就放心了,其實現在的皇上也不壞,他除了太縱容長公主,其他毛病也不大,只可惜,命數不長了,若是換個更厲害,對百姓卻更無愛的,那才是遭罪。」
今日貨郎的確很慘。
她怕他日百姓皆是如此。
「放心,燕郡王絕對不會有機會的。」魏玄道。
如今皇帝信任他,什麼事都放手交給魏玄去做,他做下的決定就是皇上做下的決定。
衛國公府的確比往日還要忙碌,上門遞帖子的人很多,富然每天都要收到許多帖子,再一一分類。
若是有必要見的人,才回了帖。
有必要去的宴席才會回。
否則,都是將帖直接退回去的。
衛國公府如日中天,想要巴結的人不少。
三位郡王原本早就想來國公府,是被魏玄提點了,家國大事,不涉內宅。
無事不必上門。
三位郡王也是怕惹魏玄不悅,這才沒有上門。
富然才沒有見過他們。
夫妻之間,平日會小聊一會,先是富然說些家裡的人,魏玄不愛說外頭的事,大部分是富然問起,他才會說。
倒不會勉強,她想知道什麼,他都會告訴她。
除非是機密不能外傳的。
富然也不會追著他不放。
「以後無論在何處見到三位郡王,不必過於熱鬧。」
「我知道了。」她才不想對他們熱情,以後也未必會遇得到。
她也不是天天往外跑的。
「你的鋪子何時開張?」
「我本來想著,等新君上位,有了新氣象,再開業的,但現在想想,時間未免太長了些,我打算把鋪子先以其他人的名義開辦,就不叫三合記了。」
她有自己的考量。
衛國公府如今也在別人的注目下,皇上如今過得並不如意,若是衛國公府太過如意,總歸是不太好。
有些人必定會眼紅的。
「酒樓以小六子的名義,下個月開業,重新裝修好的,就以程江和阿林的名義開業。」外人並不清楚小六子,程江和阿林與衛國公府之間的關係。
在外人的眼裡,必定是屬於衛國公府的產業,在發生那樣大的事後,轉手給了別人,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要口味獨道,時不時的搞些活動,上門的客人也定是不少的。
「也好。」魏玄點頭,的確不宜過於張揚,「待大事一定,以後,你想做什麼都可隨意。」
他的語氣仿若他才是做主天下的那個人。
富然失笑。
「要是讓宮裡的那位知道,怕是人怪責於你。」
「怕什麼。」魏玄毫不在意。
「我沒有對不起大月,大月豈能對不起我,不過讓你隨意,你不是壞人,做不了壞事,有何可怕的。」
「是,你說得在理。」富然認輸,他自有他的一道說法,真要辯起來,她還真的不一定能辯得贏他。
這男人,只有他不想做的。
未必有他做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