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遠侯見他思慮周全,他此番前去,必定是與武郡王一同前往,一來路途遙遠,他也放心不下妻子。
二來,有他跟在身邊,也的確讓鳴修錯失真正歷煉的機會。
「岳父,無論是誰,都需要經過真正的歷煉方能真正的成長,許州太平了一段時間,甚至短期之內,都不太可能會有異動,只怕鳴修不會有機會真正參與這樣的歷煉。」
他也的確是以權謀了點私。
這是個好機會,他願意讓尉遲鳴修去建功立業。
正因為尉遲鳴修是富然的親兄長。
「是,你說得不錯,那就這麼辦,切記好好交代他哪些需要注意的,回頭我也書信一封,讓他務必小心警慎。」辰遠侯道。
「是。」魏玄又道:「岳父可隨小婿回府,一起用膳?」
辰遠侯府本想說沒有問題。
轉念一想,妻子還一人在府中,他便拒絕了。
「不必了,你岳母還在府里等著我回去,你回去之後,轉告歡歡一聲,你們得了空,就帶著無憂一起回侯府,陪陪你岳母。」
「是,我一定會帶到。」
到了叉路口,辰遠侯將魏玄放下馬車。
魏玄上了衛國公府的馬車,二人分開走了。
辰遠侯是直接回了侯府,魏玄卻不是,他還有其他事要辦。
晚了些才回到國公府。
將今日辰遠侯交代的事,告訴富然。
富然也想著要帶著無憂一起去的,只是魏玄最近太忙了,也不知道哪天有時間,她也就不強求了。
「擇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去吧,無憂也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外祖父,外祖母了,一定很想他們吧。」富然逗著無憂。
無憂呵呵笑著。
小腿兒邁得可快了。
她走起來一點也不怕摔,可身邊的人快嚇死了。
特別是雨滴,兩隻眼睛恨不得粘在小主子的身上,深怕一個看護不力,小主子就給摔了。
地上鋪著地毯,軟軟的,摔一跤不至受傷,可肯定會有些疼痛的。
小主子還這么小,細皮嫩肉的,絕對是經不起半點摔的。
「無憂小姐,你慢著點。」雨滴像個小鴨子一樣的跟在無憂身後,無憂還以為她在追自己,跑得更歡了。
雨滴嚇得面色慘白。
還是巧兒攔住了無憂。
「無憂,過來。」
富然喚著女兒。
無憂立刻邁著腿兒奔向娘親的懷抱,被富然抱了個滿懷,她還非常貼心的伸手環抱著富然的脖子。
「也親親你爹。」她將女兒送了過去。
魏玄穩穩的拉住了。
無憂坐在了更穩健的臂彎里,她也抱著她爹的脖子,湊上前去,給了一記香香嫩嫩的吻。
親得魏玄心頭一片柔軟。
夫妻二人陪著女兒好一陣,直到無憂餓了,才讓雨滴和奶娘帶下去,給她準備些吃食。
其他人也都退下了。
屋裡只有他們夫妻二人。
「你不擔心你哥哥嗎?」他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來她的憂心,尉遲鳴修是去上戰場,即是拼在前線,那就會有折損。
無論是尉遲家的將士,抑或是尉遲鳴修自己。
都是要面臨風險的。
「他是個武將,之前他告訴我,很小的時候就跟在你爹身邊面對各種情況,也征戰過沙場,與敵軍對恃過,殺過人。」
富然不曾真正體會過,她但可以想像得出來。
「如今爹娘年紀大了,他是辰遠侯府世子,不能總是吃著祖輩的福利,功名也好,利祿也罷,還是需要靠自己的努力,我相信他有這個能耐。」
富然還挺信任尉遲鳴修的。
這麼多年,尉遲家掌管著許州,不是挺太平,挺好的嗎?
「你不了解獵火族——。」
「我是不了解,但獵火族人也不了解尉遲家,魏玄,獵火族的確是很可怕,可他們不會輕易離開玄都山,咱們此番是要去收回越陽城,其實真正與獵火族人對上的機會或許不算太多,他們要戰的是原守將番陽。」
「番陽因長公主之故,他在長公主死後選擇帶著越陽池判逃,帶著一城的將士和百姓,他也的確是個有能耐的,百姓信他,只怕,他還是個狡滑的。」
魏玄輕嗯一聲。
她猜得八九不離十。
「的確,正因為番陽狡猾,他將表面功夫做得極好,騙取了一城人的信任,他們甚至不知道越陽池已經叛出大月王朝。」
「現在的番陽不過是個亂臣賊子,鳴修對付他,的確是要多些謀劃才是,我不清楚許州那邊的情況,或許,尉遲家是有智囊的,魏玄,你若是有什麼提議,儘快書信給鳴修,讓他加以小心。」
「我會的。」魏玄點,他會將番陽的弱點一一列出來,讓尉遲鳴修去對付。
番陽不過是糊弄了城中百姓,一旦城中百姓得知了事實真相,也不用外部入手,內部就足以將他擊潰。
越陽池一直是大月的國土,從不曾屬於獵火族。
越陽池的百姓與獵火族人也是格格不入的。
之前長公主分割了一部份越陽池的城池給獵火族,他們也的確正是慢慢溶合。
可不易。
前後時間不長,他們尚無法溶合。
「你現在在朝中,幫著皇上做決定,朝中那些大臣,他們真的都乖乖聽話嗎?」富然知道他是有能耐的。
只是偶爾還是覺得有些擔憂。
他這樣做,別人怕他,他豈不是得罪了更多的人。
「的確有人想要從中作耿。」他將今日旬太師父子之事,說給她聽,「我在朝中,也的確相當不易。」他嘆息一聲。
富然還挺心疼的,捧著他的臉。
「可憐的衛國公,到底為誰辛苦為誰忙。」她頓了頓,「就算是為了天下百姓,你將來可是要在史書上留名的人呢。」
「史書留不留名,我並不在意。」只有天元帝在意,他允諾,待天元帝逝後,一定會讓史官如此記錄天元帝在位期間的功跡。
將長公主這一污點,直接淡化。
如此,天元帝也能算得上是個明君,只是功績還不算太過亮眼。
縱觀歷史,他也不算是個拖後腿的。
天元帝對此還挺滿意的。
他現在找史官也無用,待他身故後,史官要從新書寫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