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留在京城的燕郡王與長樂郡王倒是事事中規中矩的,在六部輪轉,燕郡王那一日隨從太過囂張跋扈,對他的影響實在過大。
現在,他也是事事伏低做小,哪怕不能被選上儲君之位,至少也不要被當成槍使,到最後,還落個不善的罪名。
長樂郡王處處表現得都非常的得體,也正是因為這份得體,魏玄和天元帝已經徹底的將他排除於名單之外。
因燕郡王的隨從抹了黑,武郡王去了池門關,現在京中那些大小官員,一個個都認為,長樂郡王是最有機會成為儲君的人,私底下,自然是與長樂郡王交好。
倒是把燕郡王給冷落在一旁。
燕郡王哪裡氣得過,自是在暗中要給長樂郡王使上一點小絆子的。
天元帝剛服了赤石散,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稍稍的緩和了一些。
於他而言,不過是在等時間罷了。
時間一到,他的命數就到頭了。
現在,他只能儘量地拖延一點時間。
「長樂郡王私下勾結旬太師等人,倒真以為朕不知道,多少人奔著長樂郡王而去,顯然是以為,他就是下一任君王了。」
天元帝冷冷一笑。
「私相授受,還沒有怎麼樣,就擺起儲君的名頭,魏玄,朕的江山,還是要留給小太子的,那畢竟是朕的親生骨肉,只要有人輔佐,縱使他年幼,大月的江山,還是能夠安穩的。」
在天元帝的眼裡,最佳的輔佐人選,自是魏玄。
「過兩天,朕就擬旨,封你為輔國公兼太子太傅。」
只要聖旨一出,其他三位郡王必定會知曉,自己是無望的。
「皇上當真想清楚了?」
「朕早就想清楚了。」
「好,臣尊旨。」魏玄沒什麼好推拒的。
時局走到了這一步,他若退下,還有誰可以上。
三日後,皇上下旨,賜封魏玄。
聖旨送到衛國公府,富然才知道,魏玄盡得了封賞,如今,當真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便是連小太子,如今也只有魏玄能管。
「這,這擔子也太重了。」魏老夫人是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衛國公府如今只有兩個姑娘,尚未有一個男丁可以延續子嗣。
魏玄首要職責就是早早和富然生個兒子。
現在又要當太子太傅,豈不是整日都要進宮圍著太子轉,那他還有什麼功夫和富然生孩子。
不是魏老夫人不關心家國大事,實在是小家也很重要。
如今魏家,就剩魏玄可以延續血脈了。
可不能太操勞。
「老太君,這是皇上旨意,尚有一道聖旨,是封衛國公夫人為一品誥命夫人,無憂小姐為高山縣主。」
傳旨的是劉公公。
魏老夫人讓富然接下聖旨。
一屋子的人都謝過恩。
魏老夫人讓人打了賞,並請劉公公飲了一杯茶,劉公公才回宮復旨。
「嘩,咱們無憂都受封了,高山縣主,當真不錯。」魏琳在一旁嘖嘖兩聲,以前魏家只有娘一人是一品誥命夫人,如今,二嫂也是。
衛國公府當真是越來越顯貴了。
「是啊,富然好福氣。」魏老夫人也稱讚道,這一切,都是魏玄帶來的。
富然讀著聖旨,上頭是她和無憂的名字。
她們娘倆也的確是沾了魏玄的光。
魏玄已經厲害得可以讓她們隨便沾光了。
「將來大嫂和魏琳一定也能得到封賞,你二哥只會越來越厲害。」富然道。
「我才不稀罕呢。」魏琳搖頭,有沒有受封她不在意,清音也不在意,「而且,二哥現在受封太子太傅,以後太子的教養就全落在二哥身上,且是輔國公,這個國公位,哪是一般人能得的,他完全就可以把持朝政了啊。」
魏琳說這話還真不敢太大聲。
過於招搖了。
當今聖上瀕死,太子又小,現在讓二哥上位,將來等小太子長大了,會不會又懼於二哥位高權重,想要對魏家下手。
實在是一個很難解的題啊。
不過——
這問題,至少要等十幾年後才會發生吧。
十幾年的時間,可以發生太多事。
魏玄回府,得知聖旨已經到了,倒沒有多說什麼,於他而言,也不過是尋常。
「除了聖旨,同時還送來了好些賞賜,聽說無憂受封的縣主,是有俸祿的。」富然還挺羨慕的,無憂小小年紀,就已經可以躺著領工資了。
封的誥命夫人是沒有俸祿的,不過,每年會有封賞。
「你若是也想要個縣主之位,我也可以去幫你討個聖旨。」魏玄瞧她一臉羨慕的,哪有一點當娘的樣子,完全是個孩子模樣。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
皮膚細嫩光滑,十分順手。
「才不要,咱們家連無憂都封上了,再請封,滿朝文武,甚至整個京城百姓都該有意見了,大月是大家的,不是我們家的。」
她連忙搖頭。
怕他當真隨口一提,皇上就讓人來下旨。
皇上如今猶如託孤一般,自是事事都順著魏玄的。
「好了,今天家裡準備了好多好吃的,很豐盛,就是為你慶祝的,你升遷了,已經是輔國公,可不是尋常位置的。」
富然站在他身前,離他很近。
抬著頭看著他的臉。
他的黑眸深深,也正睨著她的臉。
「魏玄,高處不勝寒,但是,我會陪著你的。」她的眼神非常堅定。
魏玄輕笑出聲,眼神溫柔。
他伸出手,捧著她的臉,親了親。
「好。」他聲音沙啞道,「只要有你陪著,我便不怕高處寒不寒的。」
「對嘛,還有什麼事是難得倒我們衛國公的,若是朝中有人反對,你一定要直接回擊,別慣著他們。」她聽說旬太傅曾針對過他。
現在又聯合長樂郡王。
明日,聖旨之事會全面傳來,到時,長樂郡王怕是心有不甘。
有些人本就以為自己抱持著極大的希望。
下一任君主就是他。
可前後才幾日的功夫,事實卻狠狠地煽了他一記耳朵,告訴他,他此生與皇位無緣。
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長樂郡王也未必。
富然還是挺擔心的,狗急了還跳牆呢。
萬一長樂郡王心有不甘,私底下動些小手段呢,魏玄必須防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