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從雲姒的眼眶掉下來時,雲姒都覺得驚奇。
她吃慣了苦,從來不會哭。
如今心口的疼痛,又是那麼的清晰。
還是原主的情緒。
原主是有多愛這個男人。
就算是如今已經死了,那如蛆附骨的情誼,也不死不休。
如今折磨的,是雲姒。
霍臨燁看著她掉下來的眼淚,緊蹙的眉頭不可察覺的舒展,眼底有什麼,正在一點點消失。
「你太欺負人了!」或許是為了原主不值,或許,是雲姒自己被這股不屬於自身的情感,弄得難受。
她壓抑著聲音,抬手擦去眼中流下來的「恥辱」跟不值。
「我雲姒有這麼沒腦子,打了她讓所有人知道,再讓你來追究?我但凡能動她,便是要她死!」
話音才落,雲姒的肩膀就被霍臨燁狠狠按了下去。
她這回,不同於在東正院被罰跪的時候。
死死抓著門框,說什麼也不彎腰。
雲姒掙扎的厲害,最後還真的讓她掙扎開了。
她堪堪的往後退,防備的看著霍臨燁。
霍臨燁瞧著她骨頭變得這麼硬,「不知悔改的東西!先前本王親眼看見你輕薄那個孩子,你不承認。如今不少的人看見你打柔兒,你還是不承認。來人,把她拉到柔兒跟前跪著!跪到她願意認錯為止!」
雲姒咬緊牙關,整個身子都被氣得輕微的顫抖了起來。
原主那股情緒越發的濃郁。
她揮開上來的人,指著霍臨燁。
又捂著發疼的心口,聲音逐漸尖銳:「霍臨燁,你我成婚一年,你可有信我一分一毫。讓我給蘇韻柔獻血,害的我身體永久損傷。那些奴僕給我吃泔水讓我補身體。如今你還是偏聽偏信。眾人說我配不上你,可是在我眼裡,是你配不上我。」
「霍臨燁,我要跟你和離!」
方才看見雲姒的眼淚,霍臨燁才平息下來的怒火,消失過去的躁意,再一次被掀起。
「你簡直不知悔改,不受教!」
這一次,霍臨燁輕而易舉的將雲姒扯到了眼前,手緊緊的掐住她的脖子。
是如山海襲來的溺斃感,瞬間讓雲姒大腦空白一片。
她隱約見,還能聽見骨頭似乎在碎裂的聲音。
這是,要死了嗎?
「王爺,喜怒啊!」
黃管家衝過來時,霍臨燁已經抬手將雲姒掀翻在地。
雲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有那麼一瞬間,她真覺得自己快死了。
只依稀的聽見黃管家說。
羽哥兒又出事兒。
九皇叔府上的人,又找來了李太醫。
還叫自己也過去。
霍臨燁眸子染上一絲猩紅,著實被氣得不輕。
他看著倒地昏迷的雲姒,冷聲吩咐:「弄醒她,帶去東正院!」
東正院中,王叔拍著羽哥兒的胸口。
羽哥兒眼中清明,可沒有下面的人流傳的什麼又死了的樣子。
此刻聽見外面的動靜,王叔拿著一個鐵球,按照雲姒說的,塞在了羽哥兒的腋下。
「好孩子,先睡會兒吧。」
他轉過身,眼眸赤紅一片。
將李太醫迎了進來。
「李太醫,羽哥兒又不行了!」
李太醫趕忙上前,伸手在羽哥兒的鼻翼下,沒有呼吸。
拿起他的手,探脈搏,沒有脈息。
「節哀,人已經走了。」
李太醫此話一出,王叔的眼底,快速划過一抹鄙夷。
這腋下夾圓球,逼停脈搏之法,還是楚王妃教的。
可見,這李太醫就是個沽名釣譽之輩,居然貪了人楚王妃的功勞!
李太醫看著床上「剛死」的羽哥兒嘆息:「唉,我的藥就算是再好,也架不住閻王爺要帶走他。節哀順變吧,這件事情,還是得怪楚王妃啊……」
到現在,還不忘抬舉一下自己,說是他自己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