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母親怎麼死的嗎?」
「就因為她不願意配合他的實驗,所以我那位好父親,親手將我媽媽按死在了試驗台上。」
「事後他竟然操控我母親的屍體,偽裝她還活著。」
「我親眼看著我母親的屍體在我眼前一日日腐爛,藏在她身體中的機械卻是用她的聲音,整日和我說話。」
「我想安葬我母親,但是他說我瘋了。」
說到這裡,女子剛好將所有鐵鏈解開,見到蘇沫那遲疑的表情笑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些?」
「我只是這些年來,在他面前裝失去了思維裝久了,只是迫切的想要和正常人說說話。」
「不過你不用管我,走吧。」
「從這裡出去往右邊走,那邊的人被我引走了,不過你的時間不多的,走吧,走吧。」
只是固執的念著這句話,少女卻是靠著試驗台,面色蒼白的樣子。
「你和我一起走吧。」
蘇沫伸出了手,少女有些錯愕,可隨即搖頭。
「我走不了的。」
她抬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裡面,有他塞進來的東西,我如果離開太遠,就會爆開。」
「是我當年毀了我母親的屍體的時候,他的懲罰。」
「不過我本來也沒打算跑。」
「他想要你,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能讓她得逞呢。」
「對吧?」
少女的表情有些天真,可蘇沫卻從那雙眼睛中看到了太多的痛苦和絕望。
這是一個被鎖住的靈魂,無法掙脫。
「放心,我會來找你的。」
蘇沫只是快速說了這麼一句,便離開了這實驗室。
看著蘇沫的背影,少女卻是笑了:「真好啊,自由的奔跑,不過沒關係的,因為我沒準備等你啊。」
喃喃自語中,一行清淚流淌過臉龐。
在少女撐著身體重新站起來的時候,腳步聲傳來,少女抬頭,不意外見到自己父親那張憤怒的面容。
「小柔,為什麼?」
他甚至不疑惑為何自己的女兒能違背自己,他只是這麼問著,那語氣深沉到猶如自己遭受了多大的背叛。
少女看著眼前人那熟悉又陌生的模樣,記憶中那個慈愛的父親似乎消失了。
「因為我樂意啊。」
她近乎痛快的笑著,更是握住實驗台上的一把手術刀,刺向了男人。
「去死,你個怪物。」
近乎瘋狂的一面放在男人的眼裡,似是引起了些許的憐憫。
他有些心疼的伸手,卻是直接捏住了自己女兒的手腕,只是一下,便傳來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啊!」
慘叫聲在實驗室中迴蕩,可男人絲毫不見停手。
他扶住了自己女兒那癱軟的身體,撫摸著那張和自己妻子相似的臉龐,目光溫情而冷。
「小柔,你母親離開我了,所以我絕對不會允許你也離開我。」
「放心吧,我們父女兩人永遠都會在一起的。」
袖口滑落一根針管,緊接著直接刺入了少女的脖子上。
隨著不知名液體的注入,少女臉上出現了極具的痛苦,身體更是在抽搐著。
可少女卻是滿不在乎的看向男人。
「殺了我吧,我永遠不會服從你的。」
「服從?」
可男人對這句話卻似乎理解不同:「我不需要你的服從,我只需要你聽話就好,而這一點我自己就能決定。」
自信的話語落下,外頭卻是傳來轟鳴聲。
那是神國被攻擊了。
眼光掃向外面,男人的眼裡卻沒多少的意外。
「看,我為你準備的好戲就要上演了。」
「小柔,別怕,屬於我們的神國,即將降臨。」
而此刻,神國之外,屬於基地的聯合軍隊早已經蓄勢待發。
如同蘇沫對陸思思所言那般,她只是將計就計的深入腹部,想要弄清楚一些情況罷了。
至於牽連了陸思思,完全就是意外。
而少女的插手讓蘇沫的計劃有了變化,為了保證其餘人的安全,她需要儘管攻下這裡。
如此,她便直接聯繫了外面等待的軍隊。
經由幾大基地組成的聯合軍,為的就是讓神國這個不穩定因素徹底覆滅。
再卑微的流浪者,也能保留自己的思維,可在這裡,神仆只是毫無感情的機器。
如果讓這種地方繼續存活,那麼未來將會有更多的人受害。
誰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出錯了,為了杜絕這種可能,神國必須消失。
正是因為思維的高度的統一,才有了蘇沫如今的計劃。
在她聽到四號基地被攻擊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不對。
這些人反擊的過於匆忙了,就仿佛是急於達到什麼目的。
於是她故意送上門來,結果驗證了她的猜測。
「將人交出來。」
「所有人,必須讓所有人得到自由!」
神國之外的喊話嗓門很大,可裡面的那些神仆無動於衷,似乎並不在乎這些人是為他們在「討公道」。
至於那些能夠思考的神民,面對這種事情,能做的只是上報。
剛死了一位神子,讓剩下的那些神子恐懼靠近那位真神,卻又不得不去。
好在這會對方似乎心情不錯。
他扶著自己的女兒,站在神國最高的地方,向整個國度發表講話。
「神國的子民們……」
「時機到了!」
「去吧,殺光他們,為我獻上一切!」
不激烈不高昂,只是帶著充滿了私慾和野心的演講。
只是待男人說完這些後,那些神仆如同打了雞血般,拿上了武器,打開了城門。
戰爭的爆發在雙方的預料之中。
而有戰爭就有人員傷亡和損失,比起各大基地這邊,神仆的死亡對於男人而言,不過是無關痛癢。
人類這種東西,在廢土上要多少有多少不是嗎?
用完一批,再造出來一批便是。
「小柔,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母親錯過的一切。」
男人身邊,被換做小柔的少女,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雙眼黯淡無光。
她放走蘇沫的行為,在男人眼裡不過是螢火之光,頃刻間就能碾滅。
至於她想要的救贖,永遠不會存在。
男人的眼底,湧現的是如同爛泥般的惡臭情緒,狂妄而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