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歆虞滿臉疑惑,秀眉微蹙,輕聲問道:「你為何會在此處出現?」
隻見張玄策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之意,調侃道:「自然是來將你捉拿回去,新婚之夜,新娘子竟然把自家相公給打暈了,然後出逃在外,要是被旁人知曉,這像什麼話。」
聽聞此言,唐歆虞心頭猛地一震,美眸圓睜,顯然未曾料到他竟是專程來找尋自己的。一時間,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張玄策留意到她那略顯驚慌失措的神情,不禁嗤笑出聲,略帶嘲諷地說道:「夫人為何如此慌張,莫不是做賊心虛。」
唐歆虞強作鎮定,嬌嗔地回應道:「我……我才沒有慌呢!」
「你出現在這滿月樓說不定是來尋歡作樂的。」唐歆虞語氣強行道。
張玄策神色一正,緩聲開口說道:「實不相瞞,此次我乃是奉長公主之命,前來護送蕭青山與柳苒二位回京。」
「長公主!」唐歆虞聞言,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滿臉驚喜之色。
緊接著,她更是激動萬分地伸手緊緊拉住張玄策的手臂,急切地追問道:「長公主沒死?這可是真的?」
張玄策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見此情形,唐歆虞面露嗔怒之色,埋怨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都不早些告知於我。」
「新婚之夜,你將我打暈逃走,我如何同你講。」
此刻的唐歆虞滿心滿眼都隻有一個念頭——蕭青玉竟然還活著!
她完全沉浸在了這份突如其來的喜悅之中,迫不及待地向張玄策追問:「長公主如今是否安然無恙?」聲音急切而焦灼。
張玄策輕輕搖了搖頭,表示對此並不知情。
聽聞此言,唐歆虞心急如焚,再也坐不住了,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口中喃喃自語道:「不行,必須立刻趕回宮中才行!那李朝陽為人陰險狡詐,心狠手辣,誰也無法預料他會對長公主做出何等可怕之事。」
看著一臉焦急的唐歆虞,張玄策不禁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調侃道:「夫人不是想著逃跑嗎,這會兒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唐歆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道:「不跑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儘快回到京城見到青玉,我已經整整三年未曾與她相見,真不知她如今變成了什麼模樣……」話未說完,眼眶已微微泛紅。
就在這時,隻見唐歆虞沒有絲毫猶豫,緊跟著張玄策的步伐向前走去。
然而此時的她身體狀況極差,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綿軟無力之感,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在地。
果不其然,沒走幾步路,她的雙腿突然一軟,整個人就要直直地摔倒下去。
一直留意著唐歆虞情況的張玄策瞬間反應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一把穩穩地接住了她,並順勢將她攬入自己的懷抱之中。
被張玄策這樣突如其來地抱住,唐歆虞的臉頰頓時泛起一抹紅暈,羞澀之意湧上心頭,本能地想要掙脫開這個讓人心跳加速的懷抱。
「別動。」張玄策察覺到了她的意圖,輕聲在她耳邊低語道。
這溫柔而低沉的聲音仿佛帶有一種魔力,讓唐歆虞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緊接著,隻覺得天旋地轉之間,張玄策已經動作利落地將她橫著抱起。
「想要快速趕回京城,就乖乖聽話,別亂動。」張玄策再次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唐歆虞心中雖然仍有些難為情,但也明白此刻形勢緊迫,隻好不再掙紮,靜靜地任由張玄策抱著自己。
隨後,張玄策翻身上馬,小心翼翼地將唐歆虞安置在身前。
隨著他手中韁繩一抖,胯下駿馬如離弦之箭一般飛馳而出,向著京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馬蹄踏過之處,揚起陣陣塵土,在空中瀰漫開來。
——
皇宮之內,一片靜謐祥和,但這份寧靜很快被打破。
李朝陽腳步踉蹌地落荒而逃,待他稍稍喘息平穩之後,立刻差人將李太醫傳喚而來。
李朝陽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李太醫,朕想請教您一個問題。女子若是要生孩子,可有一種方法是直接將腹部切開,然後取出胎兒的?」他的目光緊緊鎖住李太醫,充滿了急切與渴望得到答案的神情。
李太醫微微一怔,顯然沒有料到皇帝會問出如此奇怪的問題,略作思考後回答道:「回陛下,這種做法並非完全不可行,但其中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不僅孩子極有可能保不住,就連母親也很容易因此喪命!」
李朝陽聽完這番話後沉默不語,眉頭緊鎖,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擡起頭來,再次對李太醫吩咐道:「李太醫,速速前往承楓殿,為長公主仔細診治一番,務必查清她如今的身體狀況究竟如何。」
李太醫不敢怠慢,連忙躬身應道:「微臣遵旨,這就前去。」說罷,他匆匆離去,隻留下李朝陽獨自站在原地,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自從那日見到蕭青玉腹部那道猙獰可怖的傷痕起,李朝陽心中就一直存有疑慮。
因為那道傷疤竟和他已逝母後身上的一模一樣,當年他的生母在生下他時,就是靠著在腹部劃開一刀,才艱難地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
難道……蕭青玉也是以同樣的方式誕下了孩子嗎?想到這裡,李朝陽的心愈發沉重起來。
李朝陽不知為何有些不敢面對蕭青玉,不知道他聽到他想聽的結果後該如何做。
李朝陽焦急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李太醫步履匆匆地返回,尚未及他張嘴說話,心急如焚的李朝陽已然快步迎上前去,迫不及待地問道:「情況究竟怎樣?」
隻見李太醫神色凝重,微微躬身行禮後說道:「回陛下,張公主的脈象極其微弱,體內氣血虧損嚴重,身體狀況實在令人擔憂啊。」
李朝陽眉頭緊皺,緊接著追問道:「那可否檢查出曾經有過生子的跡象呢?」
李太醫面露難色,搖了搖頭嘆息著回答道:「微臣慚愧,著實未能查出這方面的端倪。不過,據微臣觀察,長公主如今的身體比起三年前可是更差了幾分。」說完,又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李朝陽聽聞此言,面色愈發陰沉,但仍強自鎮定地回應道:「既然如此,那麼從今日起,長公主的飲食安排就全權交予你負責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想盡辦法將她的身子調養妥當!」
李太醫趕忙跪地叩頭,信誓旦旦地應道:「微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所託!」言罷,起身告退而去。
待李太醫離去之後,李朝陽的心緒依舊難以平靜,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各種可能,對於事情的真相,他急切地渴望知曉。
時間並未過去多久,按捺不住內心焦慮的李朝陽再次動身前往承楓殿。
抵達殿外之時,他卻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久久佇立原地,雙腳猶如灌鉛般沉重,在殿前徘徊良久方才緩緩擡起腳,一步一停地踏入殿內。
蕭青玉其實早就得知李朝陽會來,李太醫前來為她問診的時候,她心裡便已猜到個大概。
此刻,她靜靜地坐在榻上,等待著李朝陽的到來。
「吱呀」一聲響,房門慢慢被打開。
蕭青玉不慌不忙地起身開口道,「你又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