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房頂,我儘量避開黑哥,默默地幹著活兒;
過了一會兒,管理人員扔下了一句話,便走下房頂;
「都不要磨洋工啊!中午之前,一定要把這個活兒給乾結束了!」
看著管理人員遠去的背影;
黑哥和其他十幾個犯人手裡拿著鐵鍬,迫不及待地一起圍了上來;
「你們想要幹什麼?」我驚恐地問道;
「想要幹什麼,你不知道嗎?嘿嘿,小子,你想要送死,真是老天爺都他媽的攔不住啊!」
「小子,你的死期到了,竟敢欺騙老子!你給老子說的那箱金條呢?」黑哥獰笑著走了過來;
「還他媽的煞有其事地說什麼大人物的女情人,當老子是傻吊嗎?」黑哥想到這件事,臉色變得異常猙獰;
我轉身要跑,但是發現後退的路也給堵死了;
「真乃是天賜良機,一起上,把他給弄死了!然後扔到樓下去,所有人都看到這孫子是失足摔死的,哈哈哈!」
黑哥狂笑道;
於是一大幫人,手持鐵鍬一起衝上來;
我邊還擊邊後退;
眼看已經退無可退,已經被逼到了房頂邊緣上;
從樓頂摔下去,不死也得是重傷;
「不想死的上來吧!」我咬了咬牙齒,狠命地吼道;
猛地向著一個犯人沖了過去;
這個犯人揚起鐵鍬,就要招呼在我的腦袋上;
我手臂一檔;
咔嚓!
鐵鍬木柄斷為兩截;
而其他犯人的鐵鍬,則同時向我的身體和腦袋招呼著;
我隻得邊打邊退,又一次被逼到了房頂邊緣;
突然;
失去耐心的黑哥狠命腳步一蹬,沖我猛撲過來;
這個不要命的傢夥,居然想把我一下子推下房頂;
幾乎是同歸於盡的玩法……
與此同時,十幾把鐵鍬又同時砸向了我的腦袋和身體;
眼看黑哥的身體即將撞到了我的身體上;
我猛然一個閃身,同時身體向右一側;
險中求生!
黑哥的身體已經飛了出去;
所有人都驚呼一聲;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啪!
而我的左手狠命地抓住了房頂邊緣,身體懸空,往下看去;
咚!
黑哥龐大的身體在自由落體運動之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
一個鐵鍬拍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忍住劇痛,右手也拍在了房頂邊緣;
一個鴿子翻身,身體暴起;
同時,淩空一步;
用力抓住了一個鐵鍬;
而手拿鐵鍬的犯人,居然選擇了用力往前推,還想把我推下房頂;
不過,已經晚了!
但凡一有借力之處,我的身體前傾,右足已經蹬上了屋頂邊緣;
而那把鐵鍬則瞬時飛落下去;
我又猛地一個前滾翻,終於回到了房頂;
如此危急的險境,我也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不住地喘著粗氣!
眼看十幾個人又要圍攏上來,對我動手;
我不禁大喊一聲;
「都他媽的想死嗎?」
順手抓住一個鐵鍬;
哐當!
仍在地上;
同時探出右臂,已將一個犯人擒拿過來;
同時從衣袖裡面滑落出老葛的眼鏡片;
抵在了這個犯人的喉嚨處!
輕輕劃拉一下;
鮮血直流;
在大牢房對付黑哥的這一招,在屋頂對付這些犯人仍然管用!
「哼,再有不想活的,上來吧!下一次,我保證割破他的喉嚨!」
此番操作,把所有的人都給震住了;
「你們的老大—黑哥,不死也得是終身殘疾,你們還為他賣命嗎?」我又大聲吼道;
「不就是找個老大,被罩著活下去嗎?我宋海峰也行!」
房頂出奇地安靜;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
終於,三十秒鐘之後;
哐當!
有犯人率先扔下了鐵鍬;
緊接著,所有的犯人都扔掉了手中的鐵鍬;
「峰哥……」
「宋哥……」
我看時機成熟,放掉了手中的犯人;
我站起身,來到了屋頂邊緣,看著醫護人員已經把衝出去的黑哥擡在了擔架上;
地上一灘鮮血!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這個監獄裡曾經不可一世的老大—黑哥,就這樣煙消雲散!
後來據聽說,黑哥的命真大,居然還能活了下來;
不過,落下了終身殘疾;
後半輩子就要在輪椅上度過了!而且側著腦袋,比劃著名非常6+1姿勢,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采……
我正伸著頭往下張望;
完全沒有注意其他犯人的舉動。
突然,變故陡生;
有一個犯人居然猛地推住了我的腰部,奮力往屋頂下面推去;
千鈞一髮之際;
我猛然向我探出右手;
一把抓住這個犯人的手臂;
蹭!
一下子將他扔下了樓頂;
與此同時,藉助這個犯人往前飛出去的力道,我的身體本能地向後傾,奮力往屋頂趴了下去;
啪!
雙手同時攀住了屋檐;
咚!
我聽到了這個犯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的聲音;
趁著所有人尚未反應過來;
我的身體向上;
終於,把右腿翹在了屋頂上;
然後,又一個翻身,全身已經站到了屋頂上;
順手撿起一個鐵鍬;
啪!
用力把鐵鍬砸在屋頂上,塵土飛揚;
「還有誰不想活的?一起上來吧!」我衝著這幫犯人大聲吼道;
「老子不介意把你們全部給扔下去!」
撲通!
撲通!
撲通……
剩下的十幾個人全部跪下了;
「峰哥饒命!」
「峰哥,我們都想活下去!」
「峰哥,黑哥和剛才的混蛋不想活,但是我們都想活下去啊!」
後來,我才知道,趁機對我動手的那個犯人,原來在黑哥沒有進監獄之前,就是黑哥的小弟!
對黑哥是忠心耿耿;
在監獄裡也是欺壓良善、惡事做絕,眼看黑哥的地位、勢力不保,後續更是不可能活下去,索性對我做緻命一擊!
而其他人,追隨黑哥,隻是為了活命!
從此以後,我便真正制伏了這幫犯人,算是在監獄裡立足了腳跟……
乾爹每個月都會來看我,隻是每次問到我媽的情形,乾爹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這讓我的心裡有了深深的不安。
「乾爹,您下次來的時候,能不能帶一張我媽的照片過來?」
「哪怕她是瘋子,生活在豬圈裡,我也想看看她,隻要活著就好!」我的眼中噙滿了淚水,聲音也哽咽起來;
將近二十年的相依為命,我媽乃是我心中最為重要的人!
卻聽乾爹淡淡地說道;
「孩子,想看你媽的話,等你從這裡走出去之後吧!」
「也就是三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等出了監獄之後,可以帶上你媽,遠走高飛!讓你媽也能跟著你享幾天清福……」
我心裡知道,乾爹乃是在敷衍我,卻不好再說什麼;
除了我媽之外,我心裡還記掛著一個人,那就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楊子琪;
有時候,甚至心裡想,即便我媽變成了瘋子,不能來看我,妹妹能夠來這裡看我一眼,這也是對我莫大的安慰。
但是我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後爹把我當成是禍害,乃是個惹事生非、淨給他製造麻煩的傢夥,這一次又是我把我媽害成這個樣子,後爹心裡肯定恨死我了,一定不會同意妹妹來看我的。
即便是和我有著血緣關係、同母異父的弟弟,也幾乎從來沒有給過我好臉,好像我搶了他們家的家產似的;
每天對我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惡語相加,還經常向後爹告我的黑狀。
他們倆怎麼可能同意讓妹妹來看我呢?
而在楊家村我的家裡,準確來說,是我後爹的家裡,此時也正常爆發著劇烈的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