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色漸暗,一道道遁光從城內各處急速飛來,其中自然是其餘五家之人,但無一例外的,他們來此互相打過招呼之後,都規規矩矩的候在了門外,對著某處翹首以盼。
幾人等了一會兒,彼此之間開始低聲談論起來。
「可惜另外三宗走的太早了些,不然這次動手的把握也能更大一些。」
聞言,木廷龍本就陰沉的臉色頓時更黑了些,冷哼一聲說道:
「說的輕巧,他們這次本就是為了黑冥花而來,如今寶物都被聖子得了去,他們還丟盡了臉面,還留在城中幹嘛,豈不是自取其辱?」
「再者說,就他們那種行事手段,你當真敢把這事告訴他們?」
說話那人臉上一僵,懶得跟他爭論,便轉口說道:「說起來,靈韻山那些人自打進山之後便一直未出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木廷龍把頭一扭:「這種事可輪不到我們操心,聖女若是出事,靈韻山早就派人來把黃龍城給掀了!」
七位家主難得這般聚在一處,原本還想著閒聊幾句,只是還沒開口,就被木廷龍給噎的住了嘴,想閒談的心思頓時歇了下去。
被懟的那位家主更是臉色僵硬,轉而卻神色一松,樂呵呵的看了木廷龍一眼,暗中與旁人傳音笑道:
「這木廷龍倒是好笑,自從得知水家主得了黑冥花瓣後,恐怕今天生了一肚子悶氣。」
「嘿,他辦那事,沒被一劍削了腦袋就不錯了,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是純屬活該。」
「說的是啊,機會在臉上都把握不住,還有臉在這生氣,當初殿下可是先和他們接觸的,還不是他們瞎了眼,見陰陽宗人多,就都去巴結陰陽宗去了。」
「誰能想到,陰陽宗來的人雖然不少,卻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三兩下就被殿下給解決了。」
「只怕不止如此,我聽說啊,下午那會兒,木家那位老祖特意出關,把他叫過去好生訓了一頓,恐怕那才是氣的他肝氣鬱結的原因。」
「活該!誰讓他當初攔著不讓我們去迎接聖子的,真讓他木家自個兒去了,他又不高興了。」
幾人雖未說話,可那眉眼間的笑意,頓時讓木廷龍氣不打一處來。
他就算沒聽到也能猜到他們在私下說些什麼,無非就是他當時失手錯判了劍宗實力的事情罷了。
「哼!」
他驟然冷哼一聲,瞪了眼站在一旁木雨青,冷聲喝道:
「發什麼呆!還不站好了!沒用的東西,老子交代你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就算是結嬰了,你這破腦袋又有什麼用!」
木雨青嘴角一撇,小聲嘟囔道:「又往我身上推,當時還不是你讓我走的……」
聲音雖小,但以在場眾人的修為,自然都聽的清清楚楚,木廷龍當即大怒,一巴掌拍在木雨青腦袋上,怒罵道:
「不成器的東西,你竟然還敢頂嘴!」
說著,他又是一巴掌拍了上去,木雨青倒也實誠,站在那一動不動,任由木廷龍把他腦袋拍的梆梆響。
幾位家主看了一會兒,見木廷龍實在不肯下力氣,這才上去拉住他,勸道:
「木家主莫要生氣,雨青多好一個孩子,三百歲結嬰,已是黃龍城中難得的好苗子了,就算犯了什麼錯,也犯不著當街挨打啊。」
「說的是啊, 木道友,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氣消了就行了,多大點事啊,過去就過去了。」
幾個人勸了片刻,木廷龍本就只是做做樣子,也就趁機住了手,指著木雨青罵道:
「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衣衫不整!我平時都怎麼教你的!」
木雨青低下頭,有些委屈的把被打歪的頭冠扶正。
這事又不怨他,當初他正辦的好好的,還不是那誰誰誰傳信讓他回去的。
這會兒又往他身上甩鍋,一把年紀了還玩這套……
就在這時,一紫一紅兩道流光劃破夜幕,徑直停在了眾人上方。
與此同時,一道夾雜著淡淡戲謔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你們倒是熱鬧。」
眾人一驚,待看清上方身影之後,連忙齊齊行禮:
「參見聖子殿下。」
他們幾家雖然不是劍宗所屬,但保持對劍宗的敬意總是沒錯。
江寒頭頂劍冠散著些許紫光,淡漠的目光自幾人身上緩緩掃過,隨後收起遁光落下。
他落地之後並未停頓,而是自幾人中間徑直穿過,率先往樓內走去,口中隨意說道:
「免禮。」
七位家主對視一眼,頓時看到了各自眼中的慎重。
這才剛來,聖子就直接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看來今日之事,有些麻煩了啊。
直到木廷龍和水千淵一前一後,快步往樓內衝去時,幾人才暗罵一聲老狐狸,然後也急忙跟上。
他們方才還以為木廷龍是真的在教訓後輩,現在想來,當時那老傢伙定然是早就發現聖子來了,故意在給殿下做戲示弱呢!
呸!真不要臉!
幾位家主匆忙進去,他們各自帶的小輩也緊跟著入內。
木雨青卻比他們慢了一步,有些心煩的看向四周那一群圍觀的閒漢,聽著那一聲聲驚呼談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喝道:
「去,把他們都趕走,一群懶漢,閒的沒事不去修煉,在這看什麼熱鬧!」
待護衛領命前去,他才略解了些火氣,正了正衣冠,快步往樓內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