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伸手把白布給四爺蓋上。
護士推著遺體出了手術室，準備轉到太平間。
來到外邊的椅子上，秦凡摸了摸許含香的脈搏，確認只是傷心過度導致。
而光頭黑豹的手術還在繼續。
管家黎贊在一旁直抹眼淚，他跟著四爺有二十幾年，才分開幾天時間，就成了永別。
「秦先生，請節哀順變。」寧士誠安慰道。
秦凡點點頭，「寧院長，謝謝你們。」
他本身就是醫生，看得出來，張天川他們已經盡了全力。
四爺那種內傷，就像潰爛的堤壩一樣，把這裡補上，另外的地方又會決堤。
這種重創，即便是他親自來，也是無能為力。
頂多就是讓四爺多說幾句話罷了。
醫生不是萬能，更不是神仙造物主。
這時，沈通海已經把秦凡的身份告訴給張天川。
張天川說：「秦先生，那個年輕人受的撞擊雖然同樣很嚴重，但好在他沒有顱內大出血。」
「是李醫生和陶醫生在裡邊進行搶救。」
車禍中，只要顱內沒有大出血，一般都比較樂觀。
這時，許含香在昏迷中幽幽醒過來。
她站起來努力想掙脫鳳凰女的手，大哭道：「爺爺…爺爺…」
「秦凡哥哥，你救救爺爺啊！」
秦凡強忍住淚水，輕輕抱住她。
「含香，對不起，四爺是真的走了。」他拍著對方的後背安慰，「你還有我、還有燕妮和向晚的。」
「你爺爺以前給我說過，要我照顧你，不要害怕啊。」
「嗚嗚…爺爺…」
許含香緊緊的抱住秦凡，將身子揉進秦凡懷中，淚水打濕了秦凡的半邊衣服。
她從來沒想過，爺爺會走得如此突然。
幸福的天堂轟然坍塌，這世上再沒有了血脈相連的親人。
但此時此刻，秦凡和鳳凰女他們就真的是她的唯一精神支柱。
秦凡推開許含香，雙手扶在對方的香肩上。
「含香，你看著我。」
許含香睜著紅腫的眼睛，神志恍惚地看著秦凡。
「四爺走了，你要冷靜下來，我們要找到肇事者，為四爺和黑豹報仇。」
「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出的車禍？！」
許含香一個激靈。
這時，沈通海送來幾瓶礦泉水。
秦凡和鳳凰女攙扶著許含香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她抽泣著把今天的事說了下。
忽然想到爺爺最後努力說出的那句話。
「爺爺最後一句話是，別怕，快打電話給秦先生，魯志文…」
聽到最後三個字，秦凡頓時就坐不住了。
怎麼會牽扯到魯志文呢？
「含香，你確定四爺最後是這句話。」秦凡追問。
許含香咬著嘴唇點頭。
「向晚，你和燕妮立即前去桑榆鎮調查，順便協調有關部門。」
「是！」
兩人拍了拍許含香的肩膀，就大步離開。
又等了半個小時，另一間手術室的門打開。
眾人都站了起來。
寧士誠連忙問走出來的醫生，「李醫生，陶醫生，怎麼樣？」
李醫生和陶醫生都很疲憊，兩人取下口罩。
「已經縫合好了，傷者的生命體徵暫時穩住了，就看明天早上能不能醒過來。」
寧士誠和沈通海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他倆的心都是懸著的，如果這一個也沒有搶救過來。
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對高新源說。
隨後，護士就推出光頭黑豹轉入特護病房中觀察。
幾人都跟了過來，秦凡扶著許含香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他見寧士誠和沈通海還陪在這裡。
便說道：「兩位院長，謝謝你們了，你們去忙吧，不用守在這裡。」
「好吧，有什麼事請及時給我們打電話。」寧士誠說。
「秦先生，這是我的名片。」沈通海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寧士誠也遞上來。
秦凡接了過來，放進口袋中。
等寧士誠和沈通海走後，秦凡挨著許含香坐了下來。
「黎管家，你也坐吧，別老站著。」
黎贊也坐了下來。
「黎管家，四爺的遺體先放在太平間，等找到肇事者後，再處理後事。」秦凡說。
「好，我聽先生你的。」黎贊點頭同意。
「還有，你給我說一下，四爺在臨海有哪些固定資產。」
黎贊就把四爺的固定資產一一說了下。
四爺經營這麼多年，有一個小山莊，還有兩套別墅，幾套高檔住宅，有一塊地皮在做停車場。
更有不少的收藏品。
實體經濟有酒吧，歌城，撞球館等等。
秦凡考慮了一會。
「我的意思是這樣的，所有固定資產按照法律過繼到含香名下。」
「收藏品委託拍賣公司進行拍賣變現。」
「酒吧，歌城，撞球館等經營場所，儘快盤出去，這部分資金拿出來一部分，作為補償費。」
「四爺在世時，身邊有不少的兄弟們，不能虧待了大家。」
黎贊擦拭著老眼，這個處理辦法是最好的。
群龍無首，黎贊根本壓不住這些人。
秦凡又說道：「你和黑豹跟了四爺這麼多年，我的想法是，就由你倆來幫含香打理固定資產的收益。」
「停車場的經營比較簡單，以後的產權就是含香的，也不用盤出去。」
「暫時交給你和黑豹去經營，其經營所得，就是你和黑豹的工資。」
「但是，你們必須把含香的固定資產看好了，那些收益要如數上報給含香。」
黎贊一聽，頓時老淚縱橫。
他還以為會和其他人一樣，給筆補償費了事，誰知秦凡是這個打算。
連他養老的事都考慮到了。
「謝謝秦先生，我一定幫小姐打理好這些。」
「含香，你有沒有意見。」秦凡又問。
許含香只是搖頭，目光呆滯。
失去爺爺的巨大背痛，讓她一時間緩不過氣來。
「秦凡哥哥，我好累，想睡一會。」許含香低聲說。
「秦先生，黑豹一時間醒不過來，你帶小姐回酒店吧。」
黎贊隔著玻璃看了看病床上一動不動的黑豹，「我守在這裡就是。」
秦凡想了想，便點頭同意。
交代了幾句，他帶著許含香離開了醫院。
四爺和許含香、黑豹來到渝都後，一直住在市中區的青檸檬大酒店。
找到房間開了門，秦凡放出一些熱水，擰了個熱毛巾讓許含香擦拭了下小臉。
等許含香睡下，他放了一杯開水在床頭櫃。
就準備下到一樓再去寫兩個房間。
「秦凡哥哥，你不要走，我怕…」許含香一把拉住秦凡的手。
她眼睛中全是哀求和恐懼。
秦凡心一軟，只能坐下來，「嗯，我不走，你快睡吧，我就在這裡陪你。」
許含香就這樣拉著他的手，閉上紅腫的眼睛。
這個從沒有受過磨難的女孩子，遭遇了人生最大的痛苦。
秦凡心中很痛還非常憤怒。
這又是魯志文犯下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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