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2章 狼吃羊(求保底月票)
一比五。
雖說五阿哥跟九阿哥沒有主動出手,可是人在這裡著,就壯了幾個孩子的膽。
「呢聽——..—·呢呢·
鵝叫聲越發高昂,原本是奔襲,改成了騰空半飛。
如此一來,幾個孩子即便手中有「武器」,也失了優勢。
十八阿哥見狀,就護著最矮的弘暄。
其他人都比大鵝高不少,只有弘暄這裡,那大鵝說不得就能飛到他頭上弘暄是個膽子大的,不閃不避,抓著樹枝還要往前沖。
九阿哥在旁看著,嚇了一跳,忙將弘暄提溜起來。
可不興混戰。
孩子們手中都拿了樹枝,混戰的話,碰到眼睛怎麼辦?
躲得最狼狐的是阿克丹。
他可以跟著大家圍攻大鵝不怕,卻不想跟大鵝親密接觸,被鵝掌躁,
就退到舒舒這邊,跟舒舒等人隔著一個欄杆。
那鵝掌上帶了塵土,真要叫它跳到身上多髒。
大鵝有些欺軟怕硬,似乎發現了阿克丹的膽怯,就放棄了被五阿哥護看的尼固珠,往阿克丹身上撲騰過來。
豐生見狀,忙上前兩步,將阿克丹擋住。
一人一鵝,正好抱了個滿懷。
豐生愣住。
五阿哥與九阿哥也傻眼,都往這邊來。
那大鵝掙扎著,鵝頸彎曲,鵝喙就往豐生臉上去。
豐生駭住。
結果隨著「」聲,大鵝脖子被提著,從豐生身上拽下來。
是舒舒跨過了欄杆,出手制止了大鵝行兇。
雖說想要看孩子們的笑話,給孩子們一個完整童年,可前提是安全。
舒舒有些理解太后方才得遷怒了。
她現下心裡有惱火。
原本覺得這大鵝神氣威風,如今只剩下不喜。
這不是寵物,這就沒有馴化過的食材。
趕過來的五阿哥與九阿哥仔仔細細看了豐生,見確實沒有挨著臉,都鬆了一口氣。
豐生年歲在這裡,到底是嚇到了,即便沒有像尼固珠那樣哭嚎,也紅了眼圈。
舒舒看著手中的大鵝,在孩子們的圍攻之下,身上羽毛七零八散,看著也可憐。
這世界本從來就不是公平的世界。
舒舒也決定幫親不幫理,將大鵝遞給桂丹道:「送伙房加菜———」
「額涅—」
開口的不是方才放過大鵝一命的尼固珠,而是被大鵝嚇得可憐兮兮的豐生。
豐生看著舒舒道:「兒子之前沒打過仗,今兒才敗了,明兒開始跟春叔好好練,以後再來打它!」
阿克丹在旁,也握著小拳頭,道:「我也要打它,叫它不敢再叨人!」
他剛才避開,可不是害怕大鵝。
舒舒看著大鵝不順眼,九阿哥自然也是。
要不是當著孩子們的面,他恨不得直接摔死大鵝。
不過豐生既開口了,九阿哥也是打小過來的,大概其明白兒子心中所想。
這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戰勝失敗。
這好強的心氣兒,隨他了。
九阿哥與有榮焉,就幫著兒子求情,道:「再留幾個月,回頭讓豐生自己收拾它。」
父子幾個眼巴巴地看著舒舒,舒舒能說什麼?
她只能點頭,暫時放過大鵝一命。
太后催促道:「快離了這兒,以後可不能隨意帶孩子們過來。」
雖說比不得貓抓人、狗咬人,可是這大鵝叻人對孩子們來說也危險。
大人被大鵝攀著,最多少在腿上擰一下;這孩子個頭小,誰曉得奔哪裡去了。
舒舒也心有餘悸,道:「是啊,看著嚇人,怪不得外頭說,『看家狗比不過看家鵝」。」
孩子們跑了半天,也都有些乏了,大家就又迴轉到蒙古包這裡。
五阿哥拿出來一個眼生的黃金棋盤,
孩子們都好奇地看過去。
太后看著這有些暗沉的金棋盤,道:「怎麼將它也翻出來了?這可是說得上的好物件,要好好收著。」
原來這是蒙古鹿旗,蒙古語稱「寶根吉日格」
棋盤上是橫線豎線跟斜線,對陣雙方一人執兩個鹿棋子,一人執二十四個狗棋子。
交戰雙方或是圍鹿,或是吃狗。
這「鹿吃狗」的遊戲,實際上是模仿的「狼吃羊」。
五阿哥珍惜地摸著棋盤道:「昨兒專門回貝勒府取的,就是想起來上學之前每天跟皇祖母下棋的日子。」
這棋十分小眾,只有漠南蒙古科爾沁部與周邊的幾個部落才有。
這一套黃金棋盤,是世宗靜妃的嫁妝之一,用的是科爾沁最好的金匠。
這金工比不得內造辦的精緻,卻另有一種古樸之美。
這些技藝還是元宮廷傳下來了,如今已經斷了傳承,再也找不著了。
等到太后入宮,不被世宗皇帝所喜,一年到頭見不著世宗皇帝一面,靜妃就將這棋送給侄女打發時間。
在五阿哥挪宮之前,太后用這個哄五阿哥玩。
等到五阿哥開府之前,太后給五阿哥收拾了許多東西,其中就有這套黃金鹿棋。
這是女子跟孩子的玩具,太后盼著五阿哥夫妻和美、父慈子孝。
五阿哥道:「這一轉眼,孫兒都二十五了,也跟人學了象棋、圍棋,可是都不如這個好玩。」
太后看著五阿哥,滿眼慈愛,道:「那我就陪你玩兩把,回頭你教瓜爾佳氏,讓她陪你下。」
五阿哥點頭,拿了鹿棋子。
他選擇了進攻,太后那邊自然是防守。
舒舒的保母嬤嬤是蒙古人,卻不是科爾沁部的,對於這鹿棋也是頭一次見。
不過聽看太后跟大家講規則,她也就大概明百下來。
倒是幾個孩子,頭一次看著,對於規則興趣不大,關注都放在精巧的金鹿、金狗上。
每一個比半個手指還短些,個頭也纖細,
舒舒有些心動。
這個可以叫自己銀樓打兩套棋子,就是不能這么小。
這么小,孩子們不知輕重就不好了。
做大些,嘴巴里塞不下,不僅動腦,還能活動手指。
九阿哥跟舒舒想到一塊去了,小聲跟舒舒道:「咱們多做幾套,回頭爺唬人去。」
舒舒望向九阿哥。
九阿哥可不是心中有丘壑的,是個臭棋簍子。
不管是象棋,還是圍棋,他都下的不好。
倒是麻將,因為可以記牌跟猜牌,九阿哥鮮少有對手。
九阿哥看出舒舒的質疑,輕哼道:「小瞧爺了不是?後頭且不說,前頭爺先學會,還不能贏他們幾天?』
舒舒眉眼彎彎,點頭道:「爺說的是,肯定會贏,到時候爺別忘了加彩頭·—.」
這是打算以後請客的時候,將鹿棋拿出來。
因為打麻將的話,沒有人樂意跟九阿哥玩。
這會兒工夫,五阿哥已經下完了一盤。
鹿吃狗。
五阿哥勝。
五阿哥笑著說道:「皇祖母又讓我,當年我剛學過,皇祖母就老讓我贏。」
太后搖頭道:「沒讓,是皇祖母懶了,不想多琢磨,就比不過你7....
?
祖孫兩個互相夸著。
舒舒的視線落在棋盤上五阿哥真的不擅象棋跟圍棋麼?
同樣是棋類遊戲,就是鍛鍊人的耐心跟心智,即便規則不同,可也是一通百通。
五阿哥比想像的還要聰慧,還曉得藏拙。
孩子們圍著看著,祖孫兩個沒有再下第二盤,而是教起幾個孩子。
尼固珠是沒有耐心,聽著規則就發蒙,跑到塔娜跟前道:「姐姐,咱們翻花吧?下棋用不了那麼多人———」
「好....」
塔娜忙應著。
她也聽不懂。
最後是十八阿哥跟豐生執棋。
五阿哥教十八阿哥,太后教豐生。
阿克丹挨著舒舒坐了,小聲道:「額涅,回頭叫姨娘做這個,多做一個給十....」
舒舒點頭道:「好,不會忘了你十。」
前陣子豐生跟阿克丹住著六所,後頭搬回來,每日也要過去一趟。
再加上豐生他們已經曉得蒙古與國語的區別,也曉得了什麼是八旗,什麼是蒙古藩部。
瓜爾佳氏坐在一旁,不由自主地關注舒舒。
兩人之前也打過幾次照面,可相處的時間不長,除了打招呼,也就是幾句客套話。
今天相處了大半天,瓜爾佳氏心中有些明白舒舒日子過得舒坦的原因了在御前不顯示不露水,賢良淑德,夫唱婦隨。
私下裡待九阿哥溫情脈脈,不像大婚幾年有了四個孩子的老夫老妻,跟新婦似的。
在孩子們面前,是個講道理、可靠的額涅。
在長輩面前,又是孝順體恤。
瓜爾佳氏垂下眼。
這個把月來,她始終懸著心,有些迷惘。
如今有了這樣的模範在前頭,跟著學,應該錯不了—·
因為還要回園子,晚膳就沒有太晚。
申正二刻,就開始上菜了。
這回不用看表演,也就沒有分席,直接上了大桌子。
鐵鍋燉大鵝、紅燒牛肉、冰煮羊、烤雞、烤乳豬、炸鵪鶉、炸鯽魚-—-」-
這是五阿哥定的食譜,除了一道五彩黃瓜絲跟一道豌豆涼粉,剩下都是肉菜。
難得的是,除了烤豬肉略顯油膩之外,其他的肉菜做的都很清爽。
太后嘗了一遍,還是最喜歡冰煮羊,贊道:「這給個羊肉燉的好,比手把手還嫩,蘸芝麻醬也好吃——··.」
舒舒道:「這個做法極簡單,就是夏天吃的,用冰塊燉肉,去了燥性,
回頭孫媳婦給嬤嬤食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