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戰
「都統!有刺客!」
站在楚天秀身後十餘米處的段玉成眼尖,頓覺不妙,立即大聲疾呼道
楚天秀方才實在太忙,一路掃蕩下,不知殺了多少人,早已經殺瘋了,以至於他的衣襟都被染成了紅色,卻是疏忽到了後面的情況。
所幸他及時聽到了段玉成的呼救,方才徹底激活了他的靈覺,全身上下的汗毛瞬間炸了起來,下意識的就地一滾,直接滾落在地上。
「撕拉。」
楚天秀有些狼狽的從地上起身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背後已經中了一刀,留下了一個一尺多長的口子,所幸那一刀並沒有傷到要害,僅僅只是割開些皮肉而已。
可惡!
大風大浪過去了不少,如今卻險些在陰溝裡面翻了船。若是他剛才反應稍微慢了一些,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人若死了,任是他心中有千般壯志,白般算計,也只是枯骨一具,徒增笑爾罷了。
楚天秀倒沒有抱怨這人暗中下手,畢竟殺人者人恆殺之,他既然選擇半夜夜襲,偷襲這大江會的水寨,那麼也不會抱怨這人暗中刺殺與他。
不過在楚天秀的心裡,確實生出了幾分警惕感,曉得自己剛才殺人殺的太多,已然殺紅了眼,完全失去了往常的靈機。
自從楚天秀開始練功開始,他便根據寇仲,徐子陵他們兩個未來的自創的精神心法「井中月」為為基礎,觀想江邊明月,鍛鍊這種將精神集中如井中之月時,便可以身邊的一絲一動都如映入井中倒影一樣清清楚楚。
這就如同井中之月一樣,當你把一顆小石子丟入井水時,你的精神也如井中之月一樣隨外界的動而動的精神心法。
若非他方才沒有殺人太多,以至於將心思都放在殺戮上面,以至於心緒全亂,方才被偷襲成功。
若是他能如同往常一般,將自家心境化為明月,那麼除非對面來的是宗師級的刺客,否則他完全可以在敵人出現在他身邊三丈之內的領域便,便查出他的蹤跡。
「來人是誰?姑且報個名號吧,莫等你成了我刀下之鬼的時候,也不確定你的姓名。」
楚天秀起身之後,身體微微躬了幾分,將握刀姿勢由單手握刀改為雙手握刀,眼中不由得蹦出幾分精光,有若鷹隼一般。
「老子正是裴炎!你小子是誰,敢來挑釁我大江會,不想活了嗎!」
這人果是「虎君」裴炎,他身材魁梧,禿頂寬臉,下頷厚實,身穿黑袍,頗有氣概,只是四十出頭的年紀,洪亮的說話聲之中有夾雜著幾分怨怒之色。
「某家楚天秀,最近在水面上廝殺,勉強算是混了點名頭。但要跟閣下相比,也只能算是個無名小輩罷了。
至於仇怨,你我遠日無冤,今日無仇,只是最近寨中錢糧短缺,來此借點錢糧罷了。」
楚天秀在敵人面前沒有掩飾,更沒有說什麼大義凜然的話,畢竟那種話語只是為了安撫自己人,給自己人定個目標而講的,而不是跟敵人說的。
所以他說話時很是直接,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好好好,來我這撒野,借錢糧!行,你是個好小子,看看我願意借你,我這刀願不願意借你。」
裴炎聞言之後,不由得怒火中燒,氣極反笑,開口大吼了一句之後,便一刀當頭向楚天秀的腦袋劈了過去。
逆浪潮!
這個「虎君」裴炎乃至楚天秀這些年在迎戰宋師道之外,實打實的遇到的第二個有價值的對手,自然不敢怠慢。
他雙手握刀向上用力一挑,宛若在江水中撩起一朵浪花之後,羚羊掛角一般的接住裴炎那一刀之後,順勢向右邊狠狠一削,朝著裴炎的胸口處削了過去。
裴炎頓時覺得有些不妙,連忙向後退了數步,妄想躲開這一刀。
但楚天秀這一刀砍的太快,讓他一時有些躲閃不及,以至於被楚天秀在他胸口處輕輕的削了一下,刮下來一塊越有手指肚粗細的肉條,刺拉拉的流了一胸口的鮮血。
這一刀雖然沒有建大功,但效果其實也可以算是不錯,使得楚天秀不得不對宋公子宋師道這個老實人表示幾分感謝。
若非前些日子的時候,他好生生陪楚天秀磨了半個月的刀術,他的浪潮刀也不會由原本的質樸粗糲,衍生出現在的幾分變化和精妙。
「來,小虎子!多吃你爺爺幾刀!」
在這一路上,楚天秀不知結果了多少人的性命,手上沾滿了鮮血,但是他雖然知道這是必要之惡,但心裡難免會有點不痛快。
在他察覺到裴炎這個合適的對手,還著了他一刀暗算之後,卻是徹底偏移了心緒,來了一點興致,以至於他不由自主的口出妄語之後,手中的刀如同江潮翻湧一般地向裴炎劈了過去。
翻江覆浪百二十擊!
楚天秀手中一刀好似化成一道翻湧的巨浪一般,朝著裴炎沖襲而去。
這兇猛的一著,使得裴炎急忙提刀而起,用手中鋼刀架住。
可他雖然接住了楚天秀的這一記浪潮刀,但卻被這一刀里蘊含的柔勁給震的身體略微有些發酥。
緊接著,楚天秀手中的刀猶如江水漲潮,一刀又一刀的劈出去之後,裴炎的應對變得越來越遠無力了。
初時還能憑著胸內的一口真氣,強行招架一二,但是等他硬接了楚天秀三十六刀,整個人被那刀里含的浪潮勁給沖刷的腰酥骨軟之後,他整個人就好似得了軟骨病一般,持刀的手竟變得顫顫巍巍,連刀都握不穩。
以至於楚天秀如法炮製,朝著他劈出了第八十三刀的時候,他明明曉得楚天秀這一刀的落刀點,但酥軟的身體卻讓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動作,僅僅只能看著楚天秀一刀落下,自他眉心處斬下,拉出一條細長的血線。
「你這是——什麼妖法!」
裴炎挨了這麼一刀之後,頓時覺得頭上傳來一絲痛苦感,以及自身生命力的迅速流失。
但是在心中那一抹不甘的作用下,他竟然奇蹟般地掙扎,用最後的生命力著道了這麼一句話之後,整個人方才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的重重摔落在地,再無半點聲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