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虎行鷹立,真龍相出【求訂閱】
【司馬懿,字仲達,河內溫縣人,修儒讀史,學兵列陣,文武雙全】
【其人錦繡不顯於外,沉穩善謀,天賦異於常人,心機內斂,韜略暗藏】
「草民司馬氏,名懿,字仲達,見過魏王。」
司馬懿走入書房,不敢直視曹操,在下方跪倒,大禮覲見。
他以雙手前探,相對撐地,寬袖鋪開,又以額觸及手背,相當恭謙。
這時郭嘉從外邊進來,瞅了眼撅在那跪伏的司馬懿,在側席入座。
曹操打量司馬懿,道:
「我聽說文若知你有才名,曾親自給你寫信,要把你舉薦給我。
你知道後立即就病了,讓人回信給文若,說自己有恙不能出仕。
這是病好了?」
沒好,但不敢不來……司馬懿的心理活動。
傳召他的人說,不來鄴城,要把司馬氏連根拔起,嚇得他趕緊就來了。
他表面上愈發恭敬,身子捲成一團的跪伏,謙卑之極。
「魏王的文治武功,威加四海。草民聽聞荀司馬要舉薦小人,激動之下險些昏厥,不想就此染病。」
司馬懿聲音,口吻,都很誠懇,還帶著些惶恐的解釋道:
「草民神志昏沉,才不敢出仕,唯恐礙了魏王大事。」
曹操:「這麼說你是真病了?」
「是,不敢欺瞞魏王。」
司馬懿趴伏的更低。
他並不知道,曹操讓他來,就想看看他的成色。
都說司馬懿千古第一能忍,一直忍到掌控了天下。
「來人,既然他說自己神志昏沉,讓他體會體會,什麼叫神志昏沉。」
許褚興高采烈的從外邊進來:「魏王,下臣能讓他體會好。」
曹操略一點頭。
許褚回手一拳,錘在司馬懿的腦門上。
這一下真是神志昏沉,司馬懿眼前發黑,感覺腦門像是被大錘子砸了一下,腦袋似乎已經崩裂開來,巨疼難忍,看地面都是重影的。
但他努力克制著自己不倒在地上,拼命叩首,哀聲道:
「小人體會到了。小人知錯,謝魏王讓小人知錯能返,草民再不敢胡言。」
郭嘉有些意外的瞅瞅司馬懿,意識到這人的不同,首次正式打量起來。
司馬懿暗自驚懍。
他已感覺到曹操刻意針對他,自己怎麼做都是錯。
他猜測可能是之前荀彧舉薦,自己裝病不來,惹怒了曹操,忙補救道:「草民願出仕,為魏王效命,死而後已。」
「我麾下不缺文武,尤其是你。」
曹操:「我聽說你有鷹視狼顧之相,把頭抬起來,我看看啥叫鷹視狼顧。」
司馬懿謹小慎微地稍稍抬頭。
曹操仔細端詳,「往前來。」
司馬懿不敢起身,往前爬了幾步,仰著臉,盡顯卑微。
司馬懿的山根鼻骨很正,面容偏瘦,略有些蒼白,看起來確是病懨懨的。
但其內藏英氣,眼睛狹長,雖然處于震驚當中,眼神深處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沉穩。
他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惶恐。
他已看出曹操在戲弄他,暫時沒有殺身之禍。
不然以曹操的地位,一言可決其生死,戲弄他的必要都沒有。
「站起來,轉過身去,回頭。」
司馬懿剛要自謙,說自己不敢在魏王面前站著,突然想起剛才的經歷,腦門上現在還疼的發暈。
司馬懿麻利站了起來,躬著身子,轉了一圈。
然後按曹操的吩咐,背對著他,膽怯小心的回頭看。
曹操:「行了,你去吧。以後我會不定期的找你,你等著聽招喚吧。」
找我來,就為了看我轉兩圈……司馬懿心頭沉重。
這種生死盡在人手的感覺,讓他非常不安和抗拒。
司馬懿執禮退走。
直到出了書房,穿過迴廊,確定不會再有反覆,他才暗自鬆了口氣。
便是心神稍有放鬆的這一剎,他生出一種想回頭一觀的念頭。
這種念頭莫名而來,卻是頗為強烈。
司馬懿忍不住壓低頸子,下顎內收,低於肩膀,緩緩回頭。
就是這一眼,如惡狼回眸,雄鷹欲獵,眼神森然銳利,懾人無比。
然而也是這一下回頭,讓他大駭,心神失守。
曹操站在書房的窗口,像是早預料到他的反應,就在等著他走遠了以後的這次回頭。
而他回頭這一眼,和曹操本來距離頗遠,司馬懿的感覺卻宛如近在咫尺。
他能很清楚的看見曹操的眼睛。
那眼瞳深處,無窮的黑暗背後仿佛是更深邃的黑暗,無窮無盡,有魔力般似乎要將他的神魂拖進去。
司馬懿還看見一條龍,從曹操背後探首,腦袋和曹操重迭在一起。
曹操的眼睛,化為一雙龍目,開闔間,透出逼人的威嚴和矚目螻蟻般的冷漠。
這一次回頭,讓司馬懿慘叫了一聲,感覺自己的眼睛,被一股力量灼燒瞎了一般,腦海里全是那一對兒威嚴開闔的龍目。
他的鷹視狼顧之相,被曹操祭出真龍相所破。
在某一層面來說,一種特殊的氣運,也被曹操所奪。
他剛才忍不住回頭,其實也是曹操釋放精神層面的一種力量,進行的感召。
司馬懿疼的全身抖顫,感覺一瞬間有千百隻針,在反覆戳刺他的眼睛。
他捂著眼睛,快步跟著侍從出了王府,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曹操有些輕蔑的收回視線:「什麼鷹視狼顧,虎行似病,不如狗屁,讓你再回頭看人。」
等司馬師,司馬昭出世,當殺其滿門。
把後世劉裕做的事,提前做了。
眼下,則沒事就打打司馬懿解乏。
不過曹操也要承認,如果不是早知司馬懿秉性,他其實表現的很好,處處守拙。
他甚至不怕曹操看出他腹有錦繡,其行為舉止,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也是他故意的,為的是讓曹操對他生出看穿看透,能掌控他的念頭,從而減少自己的危險。
司馬懿來見曹操,必是認真思慮過如何應對,才定下自己的舉止方式。
書房。
郭嘉全程旁觀,說了一句道:「這人不簡單啊。」
曹操笑了笑。
郭嘉是來奏報事情的,結束後離開。
曹操便取出訊珠,給曹仁傳訊:
「子孝,時機差不多了,你和漢中張魯聯繫,做出攻略興兵益州的態勢,給劉璋製造壓力。」
曹仁在彼端快速回應:「得令,大兄放心。」
一應族親,私下裡會稱曹操為大兄。
曹操站在幕後,推動著各方的變化,往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
見過司馬懿,他想起另一個人,後期曹魏的重臣之一,劉曄。
兩人應該是差不多的年紀。
這時的劉曄,在江東某處?
一來劉曄年紀還小,沒嶄露頭角,也沒什麼名聲,不好找。
再則有些人並不是越早招來就越好。
得讓他們在固定的環境裡起伏,時機到了,找到手裡,才能發光發熱。
人的能力和後天培養是有很大關係的,少有人能像諸葛亮,司馬懿,天賦與生俱來,碾壓式的超過同齡人良多。
諸葛亮十二歲就仿製出墨子所做桔槔,用於取水。
十四歲就做出滑車。
且還是在不耽擱讀書,學文,學韜略的情況下,閒暇時隨手做的。
一些墨家工匠,學了一輩子,也做不到他十餘歲時做著玩的東西。
時間來到六月。
今年雨水頗多,到了六月初,曹操見連日下雨,有些擔心黃河沿岸洪澇,遂親自去視察水壩,乃至鄴城附近的漳水等各處,督促提前防備險情。
六月下旬,黃河南岸的兗州段,果然爆發了一次洪峰。
水位大漲,有局部出現決堤徵兆。
幸虧這幾年曹營一直在深挖多修水渠,用以引流,抗住了第一波洪流。
曹操讓鄴城駐紮的三萬護軍精銳,全員出動,搬運土石,封堵壩口。
這可能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由官兵參與,為避免洪災,堵在百姓和兩岸的田地前邊。
典韋,許褚一人扛兩根數人合抱的大木柱,來回奔走,用來攔壩。
用的木料卻是從鄴城西北的太行山,就近運下來,建造銅雀台宮的大木料。
也幸虧這些木料的提前運輸,鄴城有現成的。
典韋和許褚,扛著木料,在黃河的水面上奔跑,將十數丈長,充當房梁的巨木,轟然豎起,摜入河水中,當成立樁。然後發力砸擊,把木樁釘在河裡。
全軍隨即拉起攔江鎖,往壩口沉砂石麻袋,攔阻漫漲的黃河水。
甘寧帶著新操訓的水軍,跳到壩口下,放置鉤鎖,加固大壩。
連續數日,雨水時斷時續。
全軍在渡口忙碌,曹操亦親自趕了過來。
到數日後,天氣放晴,險險的保住了沿岸,沒有真正決堤。
全軍像是打了場大勝仗,在壩口歡呼。
上下游的百姓,卻是聚集起來,烏壓壓的跪在了沿岸的泥地里。
那種堵住壩口後,全軍歡呼,而壩口後方,以萬計的百姓遍身泥水,卻又激動欣喜,有人淚流滿面,慶幸保住了田地的情景,讓曹操也為之動容。
他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姚靜,也哭的稀里嘩啦。
「你哭什麼?」
姚靜輕聲抽泣:「沒想到魏王會親率軍伍,來幫百姓堵壩。」
曹操哂道:「我不是幫百姓堵壩,是幫自己。
早前志才剛譜查過,今年要是沒有大災,預計會增收。我已想好了接下來要打的仗。六月就給我來洪水。
要是把兩岸的田地淹了,糧收不上來,戰事就要受影響,耽誤我正事。」
姚靜破涕為笑。
曹操:「我想睡你,你回去準備準備。」
姚靜一怔,嚇跑了。
六月連場大雨,曹操以為七月的形勢,會更險峻。
想不到七月天氣頗好,既無風雨也無蟲患,風和日麗。
與此同時,曹仁和漢中張魯聯合,做出往南屯兵,攻益州的態勢。
劉璋聞訊而驚,連日召集眾臣,商榷解決辦法。
他的謀士法正,聯合益州別駕張松,給他獻了一策。
張松以討伐漢中張魯,抵禦曹軍為由,建議劉璋,派法正去聯合剛在荊州長沙郡站穩腳的劉備,以及劉琦,走出了聯合抗曹的第一步。
這也為後續劉備入益州,打開了方便之門。
此時除了幕後黑手的曹操,還沒人知道,法正這一見劉備,劉璋的益州易主,也就不遠了。
凌晨。
曹操從榻上起身,來到靜室,溫養力量後,沉念到秘甲獸體內。
那黃河大墓里,三個道士終於有了突破式的進展。
曹操感覺截胡的時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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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