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婉和魏如歌由侍衛領著來到了碧落宮。
魏如歌給了李清婉肯定的答案,她想要接近耶律烈,為自己和家人謀一個出路。
她不想一輩子都在暗無天日的俘虜營裏度過。
李清婉見她態度堅決,便想要給她和耶律烈創造見面的機會。
所以當侍衛傳喚李清婉進宮給人看病的時候,她就把魏如歌帶上了。
二人穿過富麗堂皇的宮殿,被引到一個穿著華麗的老婦人面前。
老人旁邊還坐了個二十餘歲的年輕男子。
見李清婉和魏如歌進來,年輕男子猛地站了起來,碰灑了桌案上的茶杯。
茶水潑了一桌子。
兩個侍女趕忙去收拾。
老婦人皺起眉頭,一臉的不悅。
「穩穩噹噹坐著。」
年輕男子嘴裡應著,一雙眼睛卻鎖在李清婉的身上,嘴角的笑意遮掩不住。
李清婉素來過目不忘。
想起他就是上次在昊陽宮把她差點撞倒的男人。
當時可敦還叫他「齊兒」,他的身份應該是一個王子。
侍女出聲提醒,「見了呼敦和三王子還不行禮?」
李清婉對契丹皇族的稱呼有所耳聞。
可汗的正妻相當於漢人的皇後,被人尊稱為可敦。
可汗的母親被稱為呼敦,相當於漢人的太後。
李清婉以漢人的禮儀向蕭綽和耶律齊行了一禮。
魏如歌用的則是契丹人的禮儀。
蕭綽看著面前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比較喜歡魏如歌一些。
李清婉長相是好一些,氣質也更出塵,隻是太不知變通。
讓人不喜歡。
蕭綽語氣傲慢,「你們誰懂醫術?」
低賤的俘虜而已,還不值得她以禮相待。
更何況若不是為了她的寶貝孫兒,她也不會把這兩個女人從俘虜營裏傳喚出來。
她雖然老了,但是心裏面卻跟明鏡似的。
耶律齊應該是看上其中一個女人了,若不是他去俘虜營受到了阻礙,恐怕也不會求到她跟前。
剛開始蕭綽還疑惑,俘虜營哪裡是一個王子進不得的地方?
後來一想最近發生的事情便明白了。
她雖然好多年都不理朝政了,但是也聽說俘虜營進了刺客這件事情。
居然在王城腳下為非作歹,確實是一件不能輕視的大事。
真相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俘虜營管得嚴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若非這臭小子求告無門,也不會把她給搬出來。
根據耶律齊所說,他相見的人會醫術。
也就是說,這兒人中誰會醫術,誰就是耶律齊相中的人。
她有點希望是那個向她行曲臂禮的女人。
李清婉回答,「我略懂些醫術。」
蕭綽有點失望。
這個女人長得好是好,但是不願意入鄉隨俗,連契丹禮都不願意學,可見是一個倔脾氣,不好駕馭。
蕭綽轉頭看向自己的孫兒。
耶律齊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李清婉身上,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一副沒出息的模樣。
「過來給本宮看診。」
李清婉上前給蕭綽診脈。
蕭綽並不相信漢人的醫術,一雙眼睛打量起李清婉來。
按常理說,在這囚禁人身、滿是苦楚的俘虜營中,俘虜們應受盡折磨,滿面風霜。
然而,李清婉肌膚卻如同初剝殼的嫩雞蛋,細膩柔滑,仿佛絲毫不受這惡劣環境的影響。
她那雙流轉的美眸,每一次顧盼都散發著無盡的魅力,輕而易舉地便能撩動心弦,讓任何男子見了都難以自持,心生漣漪。
也難怪耶律齊會喜歡。
在情愛這方面,蕭綽並不是一個老頑固。
隨著歲月的蹉跎,也慢慢認可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更何況自己的孫兒隻是想要一個低賤的女俘暖床而已,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實際上,契丹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隻要契丹權貴看上了某個女俘,可以直接領回家。
蕭綽實在不明白耶律齊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
李清婉診過脈,看著蕭綽,「你起床的時候是不是總是感覺到眩暈無力?」
蕭綽本來並不把這次看診當一回事兒,但是聽到李清婉說的跟她的症狀一模一樣,便不由自主地認真了起來。
「是。」
「大概持續了半年左右?」
蕭綽點頭。
連時間都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你這個症狀是因為氣血兩虧,需要補氣血。」
一邊的貼身侍女忍不住說道:「主子每日都會進補,怎麼會氣血兩虧?」
她跟她的主子一樣都不信任漢人,差一點就要張口罵李清婉庸醫了。
面對侍女的挑釁和歧視,李清婉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紅唇輕啟,駁斥回去。
「進補的方法不對也是徒勞,而且若是補得太過,依舊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
那侍女還想辯駁,被耶律齊用嚴厲的眼神制止了,她隻好把到嘴邊的話咽進了肚子。
李清婉看著蕭綽,繼續說道:
「等會兒我給你開一張方子,你如果信得過,可以按照這個方子調理,兩個月之後,自然會補足氣血。」
耶律齊在一旁溫柔地看著李清婉,忍不住插口道:「你放心,祖母自然是信得過你的。」
蕭綽不滿地看了耶律齊一眼。
這小子討好的意味實在是太濃烈了,還能不能有點出息?
「我看看你的左腿。」
蕭綽驚訝地看著李清婉。
她並沒有站起來,這個小丫頭怎麼知道她腿腳不好?
蕭綽半信半疑地將腿伸了出去。
李清婉蹲身,兩手一點點地輕捏著蕭綽的腿骨。
捏到一處,她皺起了眉頭,捏的時間久了一些。
侍女想要出聲阻攔,被蕭綽給攔住了。
看診完畢,李清婉站起身子。
「你這條腿當年若是讓人正一下骨就好了。」
這次連貼身侍女都驚住了。
他們主子三十多年前跟先可汗一起率軍出征,中途遇到了埋伏,差點全軍覆滅。
在逃跑的過程中,主子為了救先可汗從馬上墜落下來。
摔傷了腿骨。
後來幾經輾轉,終於在一個月之後,主子和先可汗回到契丹都城。
主子也因此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
時至今日,主子的腿怎麼也站不直,而且每到陰天,傷處便疼得不行。
請了不知道多少巫醫都是徒勞無功。
耶律齊語氣中滿是期待,「李姑娘,你可以把祖母的腿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