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就好處理多了。
重點是把人救下,再了解這裡的情況。
其他的,蘇雲漪都交給了肖明飛應付。
她和秦商走到河邊。
那座石塔還在。
蘇雲漪想到曾祥說的,那個崔顥維從石塔里取走了一樣東西。
也是那個東西被取走後,河中的厲鬼才突然現身。
曾祥在驚慌失措下將官印丟在了這裡,最後被厲鬼吞下。
如果不是知道這些,只看著如今風平浪靜的河水,根本想像不到,在這條河底下有那麼多被害死的女嬰,以及一隻殺了上百人的厲鬼。
蘇雲漪沒有貿然下去,而是取出長陰燈,將玄清放了出來。
「這石塔,你能靠近嗎?」
玄清只一眼便認出了這東西。
表情有些怪異地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我那位師父所為。」
玄清能夠侵占青雲觀,還裝高人這麼多年,本身就有著不一般的能力。
他那一身本事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只是蘇雲漪也沒想到,這居然會有玄清師父的手筆。
「只可惜玉溪村的人不在,不然還能問一問。」玄清單手掐訣,又調動渾身鬼氣,這才抵禦住了石塔上面經文和咒文的力量。
湊近了仔細看,玄清從石塔邊緣向下挖了一會兒。
直到看見一個奇怪的印記,這才確定了下來。
「確實是我那師父做的。」玄清起身,畢恭畢敬地站在蘇雲漪面前,說:「這石塔的經文和咒文都是由我師父更改過的。威力不小。」
「你師父是什麼人?這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也能想到?還能更改經文和咒文?」
蘇雲漪對玄清始終是帶著偏見的。
如果不是玄清,薛荷不必在濟州城外受那麼多年的苦。
就算現在玄清對自己也算忠心,但那是跟蘇雲漪做了交易換來的。
因此,蘇雲漪依然將玄清困在長陰燈里。
心情不高興了一樣會折磨玄清。
玄清自己也清楚蘇雲漪這麼做的原因,並沒有多說。
倒不是他知錯。
而是他很清楚,自己在蘇雲漪面前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可以跟蘇雲漪達成合作,用忠心換一個前途,已經是蘇雲漪寬容大度了。
這些折磨,玄清認了。
況且,如果有一天蘇雲漪不折磨玄清了。
以玄清多疑的性格,估計還要擔心自己是不是什麼地方招惹了蘇雲漪,或者是自己沒有了利用價值,蘇雲漪要對他下狠手了。
兩個人這樣的關係,蘇雲漪又怎麼會主動了解玄清的事情?
玄清連忙道:「我師父江湖上沒什麼名聲,玄門內也沒什麼人知曉。但本事確實不低。」
這不是玄清自誇。
而是他後來自己行走江湖,接觸到玄門的人多了之後,玄清自己察覺到的。
「什麼門派,我也不知道。不過學的都是在你們眼中不正經的旁門左道。這石塔可以鎮壓河中厲鬼,但也能養鬼。我猜,是我師父想要養一隻厲鬼出來。」
玄清說到這裡,停頓片刻,有些尷尬地看了眼蘇雲漪頭上的髮簪,說:「我和師父一直都想要煉出一隻血衣厲煞。我想,師父在這裡留下石塔,大概也是這樣想的。」
只能說這師徒兩的方式都差不多。
只是玄清選擇將薛荷困在陣中折磨,等薛荷失去理智,就方便他控制。
而玄清的師父則是將河中厲鬼養大,讓厲鬼的能力更強。
兩個方式也證明了,玄清的師父在布置佛塔的時候,能力要比玄清強多了。
「石塔里應該還有一個東西。是這麼多年厲鬼蘊養出來的玄陰珠。」
說著,玄清伸手去摸。
果然摸了個空。
他也不意外,而是對蘇雲漪說:「玄陰珠被取走,石塔便毀了一大半,自然沒有了鎮壓的作用。河中的厲鬼便冒了出來。」
「玄陰珠?」蘇雲漪從未聽說過這樣一件東西,好奇地問:「那是什麼?」
「玄陰珠是凝聚了厲鬼身上的鬼氣和怨氣而成。這條河中如果真的死了那麼多女嬰,河中怨氣和鬼氣定然不少。這座石塔不僅可以鎮壓河中的厲鬼,裡面的陣法還能吸取那些嬰靈身上的怨氣和鬼氣,在石塔中心凝聚成一顆玄陰珠。」
這是玄清師父的獨門術法,這天下除了玄清,怕是沒有別的人能知曉。
「嬰靈如何凝聚成厲鬼的,我不是很清楚。但肯定跟玄陰珠有關係。石塔鎮壓,玄陰珠吸走力量。因此才能保住玉溪村這麼多年。這顆玄陰珠能使用的法子有不少,但我只知道那東西如果用得好,是一件馭鬼法寶。」
「馭鬼?」蘇雲漪這下是真的震驚了。
「這也是你們師徒為了血衣厲煞準備的?」
她感覺這對師徒對血衣厲煞都要生出執念來了。
不過,他們估計都沒有想到,最後反倒是玄清自己成了血衣厲煞。
「是。但玄陰珠除了馭鬼,還有其他用處。只可惜我師父死得突然,沒能將這些都告訴我。」
「主人。這河中的厲鬼如今並不算什麼威脅。只我出現,我便察覺到河中那隻厲鬼在河底瑟瑟發抖。真正有威脅的,是那顆玄陰珠。」
玄清提醒蘇雲漪:「我只聽我師父提起過一次。玄陰珠若是使用得當,陰兵借道都能做得。」
聽到這話,蘇雲漪猛地看去。
陰兵借道?
這可是鬼王級別才能操控的。
而且還要是生前有大功德的鬼王。
結果,一顆玄陰珠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蘇雲漪偏頭去看秦商:「如果真是這樣,崔顥維的野心不小。」
秦商之前就有猜測,曾祥口中崔顥維拿走的東西是什麼。
卻不想,竟然是這麼一件可怕的東西。
「真的會用來陰兵借道嗎?」蘇雲漪偏頭,看著平靜的河面。
哪怕知道底下有一隻殺了一百多人的厲鬼,她這會兒也完全沒有什麼想法了。
如果真讓崔顥維做成了這件事,到時候要死多少人?
「在渭城做不到。」玄清搖頭,站在蘇雲漪身邊,低著頭很是恭敬:「但在酆都和乾封,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