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燒餅模樣,郭得剛想笑,如果不是受了委屈還能是什麼,屁顛屁顛的說自己勝任不了,聲音還格外大,想讓在場所有人聽見一般。
「行啦,跟我去書房,有什麼事情跟我說。」
在一幫人的注視下,郭得剛把燒餅帶向書房。
坐在太師椅上,郭得剛認為不叫事情,問道:「說吧,誰得罪你了?劇場門口現在可不讓擺攤了,擺攤那些人可惹不到你。」
在德芸社沒大火之前,燒餅經常跟小劇場門口擺攤的鬧矛盾,實在沒板凳坐了,還過去偷他們的。
導致有時候他們回來告狀。
所以忍不住提一嘴當年的往事。
而此刻這件事情要放做其他人,口頭得收斂一點,師父面前這是。
可燒餅沒那麼多想的,直接罵,「師父,沒有張芸雷這麼缺德的,今天欒哥節目單出來,看看他辦的什麼事情。」
「他怎麼了你?」
「我在青年隊看好兩對不錯的演員,紛紛答應來我這,結果被張芸雷給挖走。還有一對原本我這的,他們想離開,我同意了,結果也是去張芸雷那。
我不傻,合著全是張芸雷挖走的?挖我一個人?看著我好欺負?乾脆隊長我別當了,反正遲早要被他挖走,我還不能說什麼。」
憤憤不平,燒餅把事情說出來,根本不在意一點張芸雷跟師父的親戚關係。
郭得剛聽見這個,原本無所謂的臉沉下來,又是他幹得好事。
難怪他跟自己這犯葛,受了委屈這是。
「師父,五隊隊長我不當了,您請其他人吧,我對付不了他。」
看似說的是氣話,實際是燒餅心裡話,不想干隊長了,他要一直跟那鼓搗,干不干無所謂。
本來就沒多少待的心氣。
「行啦,別撒法子了,我知道事情,回頭我會說他的。你要不干隊長,現在找誰干去。」
「師父……」
「就這樣,我會給你一個說道的。」
「好吧。」
燒餅不是純莽夫,知道見好就收,再犯葛便不值當了,會惹師父生氣,「謝謝師父,那我走了。」
「不吃飯了?」
「不吃了,回頭我再買東西看您來,晚上還有演出。」
「嗯。」
燒餅來了不到三分鐘,下樓匆匆離開玫瑰園,這讓客廳的人好奇。
這是干不幹了?
燒餅要不干,五隊隊長恐怕要空很長一段時間。
正納悶著,忽然瞧見師父站在二樓樓梯。
今天他老人家心情很好,可這一刻心情不是很好了,一臉黑線,讓所有徒弟心裡擰緊。
「張芸雷,過來!!」
「……」
被喊全名,張芸雷站在樓下抖如篩糠,打小的恐懼,只要姐夫和姐喊自己全名准知道麻煩大了。
頓時想起來,難不成燒餅告狀?
挖走他五隊的兩個人好說,可以說他們本來就願意來,青年隊那兩對人不好說,他們最先答應的是燒餅。
當即頭大,挖人還不是想讓自己隊伍強大一些,現在三慶園太需要新鮮血液了。
但姐夫不至於難看成這樣啊,事情其實不算大,說一嘴道個歉就完。
殊不知每個人都有逆鱗,其中挖人算是碰到郭得剛的某處了。
德芸社大火時,怎麼沒挖人的。
徐德量、王聞林離開都挖走不少。
之後漕運京更是如此,導致青黃不接。
所以最恨的就是挖人,燒餅說出來那一刻,心裡便壓著火。
「姐夫,怎麼了嗎?」張芸雷到達書房,抖著膽子問。
「還能怎麼,你自己幹的好事。你挖燒餅人了?」
果然是這事,張芸雷連忙解釋,「沒有,是他們自願過來的,都聊過了。」
「給我老實說!要不然以後別來了。」
來的路上想過不少藉口,一句話給破了功,只能低著腦袋一五一十說。
青年隊是他明知他們答應燒餅卻故意挖的,給不少好處,隊裡的兩個人則同樣給好處讓他們走。
一切真相大白,郭得剛深吸一口氣,瞧著眼前的張芸雷,不知道叫什麼玩意。
腦子到底長沒長。
都一個公司,一個地方工作,還窩裡反?一點關係不知道處,你想要人,你直接說啊,直接說按照燒餅的脾氣不一定不會放人。
「為了幾個人去得罪燒餅?燒餅那是忍得了氣的人?到時候給你把這德行再宣傳,夠你好受的。」
話語有轉機,張芸雷心裡一松,感情姐夫還是為自己著想。
誰叫自己是他小舅子,有親戚關係在,再生氣不會到哪去。
「姐夫,我知道錯了。要不我讓他們回去?」
「回去有什麼用,就留在你們隊吧。」
「哦,好。」
張芸雷喜悅起來,這幾個人屬於有能耐的,要不然不會動用這辦法,但是下一秒他的臉色變得鐵青無比,仿佛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我看以後這個隊長別當了,復出時間調整到五月份。」
「姐夫!!」
著急了,張芸雷真的著急了,全身激起雞皮疙瘩。
隊長不讓他當了,那他掌控的東西又少了,到時候看其他隊長都還要低一點。
而且五月份復出。
那就是要等四個月啊,原本二月份就能付出的。
頓時大腦一片空白。
燒餅一個告狀,讓他如臨大敵。
「為什麼啊姐夫?我知道錯了,我認錯,我去給他道歉。」張芸雷開始乞求。
「哎~」郭得剛不再生氣,話語頓了幾秒,反而說出了語重心長的話,「這麼不會為人處世,要不以後別當演員了,老老實實找個差事做吧,我找人給你安排。
娛樂圈你混不來,遲早要倒大霉。」
如果說之前是大腦空白,一句讓他別干演員的話,讓他身體直接酥軟了下去,仿佛被抽了全身的骨頭。
這不就是終身禁演嗎?
比殺了他都還難受啊。
好不容易獲得那麼多女粉絲,好不容易能享受那麼多呼喊和掌聲,好不容易站在聚光燈下,從此退隱,想死的心都有。
尤其十年後,二十年後,德芸社的未來不就和他半點關係沒有了嗎?
原本想著未來德芸社自己能成為元老的身份,帶著郭汾楊,到時候更多人會聽自己。
「姐,姐夫~我知道錯了。」
「回去想想吧,如果再犯錯,就別當演員了。」
「好,我一定好好干,不犯錯。」
離開姐夫的書房,張芸雷額頭全部是細汗,幾句話嚇得他不行,真怕姐夫一怒之下讓自己別幹了。
好在有一個緩和的機會。
但心裡開始對燒餅有一絲不滿了,要不是他告狀,姐夫怎麼能說出這話。
可是根本不敢招惹了。
一點不敢了。
招惹誰都別去招惹他。
燒餅是一個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人,要再來一次,自己還不知道倒什麼大霉。
至於隊長,在半個小時後,果不其然發現欒芸萍把自己給下了。
隊長一下。
太心疼了。
抱著手機難受。
偌大的德芸社就三慶園不一樣,可以固定演出,培養一幫固定粉絲,結果隊長沒了,往後他還要聽隊長的話。
低人一等的感覺,別提多彆扭。
只能爭取表現好點,看之後能不能要回來。
而隊長一下,他的粉絲肯定不理解,不知道怎麼了,不斷地詢問原因。
問不出來還要抱打不平。
張芸雷卻覺得她們瘋了,這要是逼急,欒芸萍和燒餅把原因告訴出來,更沒什麼臉。
得虧兩個人什麼都沒有說,家醜不可外揚還是知道。
但是燒餅回到劇場,卻覺得沒什麼意思。
欒哥告訴他隊長下了,又多禁演一段時間,他覺得爽,總算是有報應,可爽不到哪去。
手機裡面,全是大林電影的宣傳。
劇場方面,又都是小孟、九量他們的演出。
甚至工作室又傳來他們來年海外巡演的計劃,無比的讓人羨慕。
他卻要待在這受張芸雷這些人的鳥氣,挖人的勾當實在噁心。
要放在過去,哪有這些事情。
師兄弟之間好得不行,根本沒有一般相聲演員的勾心鬥角。
欒芸萍看似經常跟他不對付,喜歡互相鬥嘴,實際也關心他,在他缺錢的時候,安排不少演出,其餘人更是如此,岳哥、三哥都照顧他,誰叫他的年紀同樣相對較小。
結果之後張芸雷倒倉回來,來了這麼一顆老鼠屎,現在火了,變本加厲。
「爽啊,張芸雷隊長被欒哥下了,看他以後還嘚瑟。」
小四看了消息倍兒高興。
燒餅搖搖頭,「要是放做以前,哪出現這事,還不就是張芸雷仗著現在他惹不起的人走了,開始活動心眼了。」
「別說還真是。」
小四點點頭,之前德芸社張芸雷壓根算不了什麼,小孟、張鶴侖、閻鶴相他們才是劇場的主心骨。
比他有人氣,也比他有實力和手腕。
結果人走了,張芸雷自認為資格老一些,做事有點狂起來。
「哎,我是真想去大林那邊了。待在這裡真難受。」
望著手機里大林各種新聞,燒餅感慨出一聲。
當初的德芸社多相親相愛,碰到什麼都是心往一處使,如今舊人離開,新人代替舊人,外加上還有一個沒腦子的各種為德芸社招黑。
實在不怎麼樣。
「放棄吧,我們不可能走的。」
「那不一定,反正師父一退休,我跟著走。德芸社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燒餅表情嚴肅,認真說出來自己的心聲。
「行,我跟你一塊兒。」搭當之間的感情十分要好,燒餅如此,小四還能怎麼樣。
然後繼續安穩地準備晚上演出,順便把張芸雷缺德的事情給群里發發,讓他們小心,這一次他明白自己嘴巴大的壞處了。
一發,郭啟林跟著知道。
燒餅終於了解自己這個毛病,不吃虧是記不住。
過去有什麼事情,只要他知道,基本師兄弟都知道,傳得那叫一個快。
至於張芸雷挖人,也挺佩服他。
燒餅都敢惹,惹急了,非給你鬧起來。
得虧應對得當,要不然你張芸雷的缺德還要傳出來。
而正看著,在一家綜藝後台的郭啟林收到了燒餅的來電。
今天他同樣忙,要參加一個節目宣傳電影,正化妝接到了電話。
「喂,餅哥?有事情嗎?」
「不算什麼事情,只是後悔了。後悔沒有跟著大腦袋一塊兒去你那。」
「沒必要吧,一個挖人就給你挖成這樣了?」郭啟林打趣道。
「忒不是玩意,我說好的人都給我挖走。如果不是為了德芸社面子,我准給他曝光出去,恨不得他一輩子封殺。
他那些事情足夠封殺了,還不是師父保著。」燒餅過來吐一下苦水。
郭啟林只默默一笑,反正他已經退社,什麼事情都影響不到他,但燒餅說的對,這種人太不是玩意,從最開始調侃國難就能看得出來。
「大林,你說我可以去你那嗎?」
冷不丁,坐在綜藝後台準備的郭啟林楞了,沒想到意外把餅哥的心氣給打低了,要不然不會說出這種話。
「餅哥,你和德芸社的關係暫時還是不要退。」
「哎,我明白。」
燒餅知道大林意思,他已經退過一次,還要再退一次,恐怕所有的風言風語會來到他身上。
「但是話語在前面,如果多久師父退休了,我一定跟他聊聊,所以你那邊給我留一個位置。」
「行吧,我這裡一直差人,永遠歡迎你們。」
「好,你這麼說我在德芸社待著也算是心安理得,至少德芸社以後垮了,我還有你這裡的後盾。」
「德芸社一時半會兒不會怎麼樣,至少他退休前不會怎麼樣。不說了,我要上去錄製了,等會兒聊。」
「哦。」
電話掛斷。
郭啟林立刻忙碌自己的事情,燒餅則是鐵了心想要走。
他隱約知道師父退休沒多久了。
師父自從大爺退休後,也不想待了,看模樣和表情便知道。
估計沒幾年的光景,就打算退休。
不過說實話讓他離開德芸社,他同樣捨不得,年少青春在這啊,怎麼說走就走。
可德芸社內憂外患的,越來越不如以前。
如果張芸雷被封殺了還好些,奈何師父一直保,如果不是挖人挖到自己這,挖到什麼張九喃、楊鶴同這些隊長的跟前,估計吃個啞巴虧就算了。
頓時深吸一口氣。
瞧著張芸雷隊長被下的通知。
「來吧張芸雷,你要再敢弄事情,非跟你死磕。師父哪怕保你,也非給你弄封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