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師父家。
郭啟林再不管什麼,坐上車回家。
妹妹的話,恐怕早已經到了。
兩個人下飛機便分開。
只是一進門,發現有一點不對勁。
按照常理來說,自己離家一段時間小丫頭都會樂和和跑過來,如今過來的,只有一條毛色焦黃焦黃的麵包。
「看,爸爸回來了。」鄧子棋在客廳喊一聲,正是這麼一喊,小丫頭猛然回頭往臥室里跑,手裡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怎麼了這是?闖禍了?」郭啟林好奇,事出反常必有妖,定不簡單。
鄧伊玲在旁邊沒有開口,只默默地笑著。
放下手裡的東西,郭啟林去找自己閨女,找到後發現小手一直往背後藏,不肯拿出來。
「什麼?拿的什麼?給我看看。」
搖搖腦袋,禾禾始終不願意,兩隻小手都放在身後。
見她不願意,郭啟林乾脆上去動手,一動手才明白為什麼。
因為手裡頭正拿著一根雪糕。
雪糕被吃了一半,上面還有一個清晰的小牙印。
「幹嘛呢這是?十一月份了,都開始冷了,你哪來的雪糕。這時候吃雪糕要生病的知道不知道,你忘記你上次生病了?」
禾禾已經不小,知道冷天吃雪糕不對,要不然不會跑。
但下一秒很好出賣了自己的媽媽。
小手一指後面過來的媽媽。
「媽媽買的~」
鄧子棋在後面倒吸一口冷氣,一雙眼睛瞪圓了,滿臉的不可思議,跑過去揉她軟乎乎的臉蛋,「可以啊,這麼快就把媽媽賣了是麼?剛才還說不給爸爸說的,小機靈鬼,就為了不挨罵是嗎?」
看向媳婦兒,再看向拿著雪糕的小丫頭,郭啟林不知道怎麼說。
這個孩子帶的,怎麼好玩怎麼帶唄。
「行啦,別吃了,生病了可不好。」
「嗯,不吃了。」
禾禾搖搖頭,搖完頭趕緊再炫一口雪糕,但這一口似乎有點太大,有點冷到牙齒了,小嘴一吐落在了地上,麵包立刻搖著尾巴過來收拾殘局。
「是到了不聽話的年紀啊。」郭啟林故意不高興起來,哪有一邊穿著可愛的毛衣一邊吃雪糕的。
見爸爸生氣,小丫頭仰著腦袋主動小跑過來,拿著雪糕,「禾禾以後不吃了,爸爸不生氣~」
「還知道哄她爸爸。」鄧子棋無語。
「好啦好啦,雪糕給狗狗吃吧,狗狗不怕冷,你不能再吃了。」
不能讓閨女再吃,真吃冷到了怎麼辦,再生病可受不起,所以剩下的讓麵包解決了。
不過郭啟林看著自己的丫頭,真是一天天有變化,兩歲多就已經懂不少,還活蹦亂跳。
要再過五六個月便有了三歲,到時候來年九月份便是她上幼兒園的年紀。
希望到時候別哭。
要不然幼兒園裡多了一個炸彈。
只是回到家不能光抱閨女玩,知道今天九靈的商演,他需要打一個電話問問。
電話打過去。
不一會張九靈接了起來,這會兒正好不是他演出。
「喂,大林。」
「怎麼樣今天的演出?我才回來,沒時間過去了。」
「氣氛不錯,百分之八十的上座率。」
「是嗎?那挺好。」
這個數據,郭啟林比較滿意,別說百分之八十,如今相聲有百分之七十就算是演員受歡迎。
要知道北展可有兩千多的座位。
賣票賣了接近兩千很可以。
「對了,郭老師他今天過來了,就坐在前排。」張九靈說一下,此刻他正在側幕看著。
「我知道,欒哥給我說了。」
「那到時候如果他露面,觀眾高興,想要他上台怎麼辦?我們恐怕有點不好處理,都是晚輩。」
不說不要緊,郭啟林當真一愣,是啊。
在觀眾的加持下,郭得剛只要露面就沒有不演,繼續坐著的道理。
就憑張九靈、楊九朗、燒餅以及匯林社一幫人根本拒絕不了。
怎麼可能說不讓。
更別提還是曾經的師父。
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一茬,真不愧是老江湖,有時候不光需要動用自己的勢力,也需要動用觀眾的勢力。
郭啟林拿著電話猶豫了一會兒,自己過去沒必要,哪怕找腦袋哥一樣,腦袋哥怕同樣阻止不了。
「誒,對了。」
猛然的,他想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漕運京,自己的舅舅。
這件事情只有請他幫忙,才可能不讓郭得剛露面。
至於不露面單純過來看演出,可能麼?
他太了解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手段和辦法多的是。
在當初說主流網暴漕運京的時候,他甚至親自下口讓徒弟怎麼怎麼做。
所以最後知道必定會用觀眾的掌聲上台露面,到時候真讓他露面匯林社,不得膈應死,太死皮賴臉了。
「你別擔心,我現在找一個人。」
「誰啊。」
「漕運京。」
「他?」
張九靈一愣,其實他剛才那麼一說就只是一個猜測,師父不一定會上來,但大林卻上心。
不過他們幾個人也不存在和漕運京有隔閡,尤其燒餅還在,他們的關係怎麼都不差。
「你們到時候做一下準備。」
「好吧。」
電話掛斷,郭啟林認為有了辦法,把坐在自己腿上的閨女放下來,起身去給舅舅打電話。
此刻的漕運京在晚上依舊開著直播。
線上相聲一直沒耽擱。
漕運京:「說三回了都不算啊?你這個人怎麼這樣,為了五十塊錢?」
劉芸天:「怪我幹什麼,你得說我。」
漕運京:「誰我有什麼了不起?」
劉芸天:「說我就算是輸。」
漕運京:「說我就算輸?」
劉芸天:「對。」
漕運京:「再來,砰砰砰~誰啊。」
劉芸天:「我。」
漕運京:「你輸了。」
劉雲天:「我啊?」
直播相聲落底。
網絡上彈幕滾滾,他們的功底網友們非常喜歡。
同時今天他們表演的相聲差不多到這了,接下來就是聊天。
不過這時候,旁邊有人說來了電話。
一般他們表演或者直播有電話也不接,但看見是郭啟林,當徒弟的必須過來說一說。
而知道大林,漕運京說了一個場面話後,過去接了起來。
「喂,大林。」
「舅舅,有點事情需要麻煩你一下。」
「嗐,說什麼麻煩不麻煩,說吧。」
「是這樣。」
把事情說出來,包括自己的猜測。
別說他猜測,漕運京知道郭得剛過來看張九靈演出,也明白他肯定是要露面的。
彼此都了解。
「行啊,我過去。我過去上台演一個,我就不相信,我去了他還上來。」
「今天我剛回來,明兒我請你吃飯。」
「用不著,這麼一個小事幹嘛吃飯,改天我請你吃飯。」
兩個人之間不會在乎那麼多。
當即掛斷電話,回自己的直播間。
今天相聲已經表演完,他拱手給直播間的說一聲。
「有點事情,我現在得要離開一下。等明兒我們加演兩個相聲,謝謝各位,希望您各位擔待。」
簡單安排一下,漕運京讓徒弟和劉芸天主持一下大局,如果他們還想說可以隨便說。
可是劉芸天納悶,借著去喝水的時間問,「怎麼了?這會兒走?」
「大林叫我,我去幫一個忙,你們維持直播間吧。」
「你一走,人氣絕對下滑。」
「那也沒法,我真得走。」
不耽擱,漕運京拿上車鑰匙趕去北展劇場。
他一走,直播間的人氣果然丟了不少,他們都是看漕運京來的,沒漕運京肯定沒什麼看點,連聊天都少很多。
只突然的一個個火箭和嘉年華出現,瞬間把直播間弄熱鬧了。
熱鬧的不是禮物,而是打賞禮物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郭啟林。
郭啟林給漕運京打賞,那看點自然來了。
彈幕和人氣頓時不斷上升,一時間隱約比漕運京說相聲的時候還要人多。
畢竟是一個話題,劉芸天只能苦笑的感謝以及聊天。
知道兩個人好,沒想到好成這樣,一句話人就沒了。
從家裡開到北展,漕運京需要一段時間,過程當中在符合交通規的情況下,儘量的開快。
他到了根本不用給郭啟林打電話,燒餅便在門口等他。
偌大的北展外面非常冷清。
冷清的不是氣氛,是空氣,深秋的季節。
但看見對方,彼此心熱。
他們真沒怎麼見過了。
「燒餅,過的還好啊?」漕運京說出了話語。
燒餅點點頭,他同樣知道大林請人過來,只是也覺得大林多想了,欒哥都說了師父只是來看演出。
「這裡冷,先進後台吧。」
「好。」
一路走去後台。
到後台一看,張九靈、楊九朗已經上台,剩下的他基本不怎麼認識,頂多聯合演出的時候見過一面。
待了一會兒,燒餅終於說出話,「我覺得沒必要的事情。」
「我覺得有必要,大林沒多想,等著吧,反正快了。」
兩個人在側幕等。
與此同時台下郭得剛、欒芸萍以及一個助理正在看節目。
至於是不是大林想的那樣,還就是他想的那樣。
儘管被郭啟林拒絕,他的確不想表演,但是卻想上台。
沒別的,單純和幾個徒弟一塊兒熱鬧熱鬧,恢復一下關係。
他們之間沒有太多隔閡。
另外自己都過來這裡了,也能觸動和德芸社的關係,時間長了,能彼此互相提升起來的話,說不定大林覺得不錯,就會放軟態度。
於是默默的等時間,不管怎麼說,要露面也得謝幕,不然這會兒搶了風頭。
來到晚上十點多鐘,相聲劇場終於在張九靈、楊九朗的攢底下迎來了謝幕。
他們知道漕運京來了,卻沒覺得有什麼,然後和觀眾說一聲,讓後台所有的演員出來露面聊天,度過最後的二十分鐘。
如果有可能的話,說不定還會唱唱大林的歌曲。
大林的歌每一首都好聽。
而在這一剎那,所有觀眾都沒動身動身的時刻,下面郭啟林卻想動身了,慢慢站起來。
這一站欒芸萍自然得跟著,但是不知道要幹嘛,緩了一兩秒才明白了還是要露面。
不僅他明白,舞台上陸陸續續出來的所有人都明白。
其中燒餅的表情很難看,認為師父不會露臉打亂今晚的氣氛,更不會如此厚臉皮的聯合匯林社,畢竟告訴他了大林對他露面很膈應,他應該不會去挑戰底線,結果還要這麼做,也讓他燒餅感到膈應了。
師父真是沒救了,這樣下去,自己還真不如退社加入匯林社呢,說句不好聽的,師父真太死皮賴臉了。
說話不算數。
見郭得剛動,這時候漕運京知道自己該露面了,很佩服大林,早早想到了這一幕。
當場從側幕走出來。
走出來那一刻。
北展劇場躁動不已。
漕運京出現在這,太意想不到了,紛紛鼓掌。
而他的出現,燒餅、張九靈都鬆口氣,到底是少班主厲害,一切全在他的猜測中。
「漕運京!來一個!」
「漕老師,單幹德芸!」
「演一個德芸社不會的。」
漕運京現在很有人氣,加上和德芸社不對付的點,觀眾們都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喊。
漕運京無所謂,燒餅無所謂,其他匯林社演員都無所謂,讓他們喊。
唯獨台下面郭得剛有所謂了,看著台上的來人,臉色鐵青,只能後退一步默默坐下。
這時候他上台,絕對不可能。
後悔沒挽留大林,卻在他漕運京身上一點不後悔。
知道自己計劃落空,乾脆的坐下不到三秒,招呼一下徒弟和助理走人。
不清楚是不是故意安排,還是真那麼巧在這遇上。
走在過道的時候,仔細想了想,認為應該不是故意的。
不可能在得知自己來了後,真把漕運京叫過來,漕運京也有自己的事情,沒有那麼快放下手頭的事情。
殊不知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就這麼好,一個電話,漕運京便能立即放下手頭的事情。
這方面不是他能猜想的。
「師父,咱們就回去了?」欒芸萍一邊走一邊看一眼熱鬧的場子。
「走吧,我是真想讓大林回來,結果一點機會沒有。」
「師父,您還是別琢磨這些事情了。」
郭得剛好笑一下,那是自己的兒子啊,怎麼能不琢磨,不過難是真的難。
但這一次看見漕運京都過來,他豁出去了,今天晚上就發微薄請求讓大林回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