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綱絲節又是一波的動盪，不知道燒餅小四走了之後，德芸社還會怎麼樣。」
酒店房間裡，郭啟林跟師父聊起這個話題。
儘管退出德芸社，但是師兄弟在裡面。
時時刻刻為他們擔心。
「慢慢來吧，只要班主還在，就暫時不會有事。」
「也是，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正是想到這個。
郭啟林之前才考慮欒哥說的話，不是為郭得剛，是為德芸社，他一沒，先不管什麼資源不資源，那些同行仇人不得拼了命報復和製造謠言？
當初被同行針對，他哪怕當時小也有一個印象，這麼多年過去不代表都死光了，只是藏著罷了，等到德芸社不行的那天就會集體出動。
一出動，欒芸萍、岳芸鵬這些人根本抵擋不過，影響力太小。
或許只有自己出面才行。
自己如今影響力，那些同行不敢隨意動嘴。
但是很可惜，他不再是德芸社的人了，所以到時候的情況很難說。
「算了，我回去睡覺了師父。」
郭啟林想了一大堆，喝完師父給自己沏的茶回去休息。
明天還要拍戲，耽擱不得。
綱絲節的事情等到了再說。
就這樣一晚上過去，等到第二天，劇組一如往常的繼續拍戲。
接下來是師父的戲份，他的戲份主要和張松文多，尤其跪下被認乾爹那一段。
對於這一個地方，郭啟林靠著導演經驗爭取處理得完美。
除了之前市場巧妙借用安欣的關係和唐家兄弟的猜測外，這裡也是高啟強的一個轉折點。
一部好的劇，不僅演員要好，拍攝和劇情同樣要精采。
陪著拍完師父和張松文的戲份。
賈冰的通告也逐漸來臨，面對這位喜劇演員，郭啟林很看重。
「來，道具老師，先把道具拿來一下，我讓張老師試一試手感。」
一家ktv里，郭啟林開口，讓一名工作人員把一個菸灰缸拿來，今天的戲份比較精彩，兩個人互相砸。
看見大林導演把東西拿過來，張松文對它還比較感興趣。
不像一般玻璃的，手感一摸就知道是塑料，下意識地揮了揮。
「這個是專門倒模倒出來的？」
郭啟林點點頭，「對，專門弄的。」
張松文儘管拍戲多年，卻少有拍攝這種打戲，不像郭啟林在《孤注一擲》裡面打戲就十分多了，於是討教一下。
「導演，這打戲有什麼注意的？」
「沒什麼注意，你隨便敲。」
張松文搖搖頭，怎麼可能隨便敲，在桌子和膝蓋上試了幾下，發現不是太疼，但敲到腦袋上時，眉頭一皺，意外疼起來，看來不收斂力氣不可能。
賈兵沒有看到這一茬，以為不會怎麼樣，甚至怕對方不用力，多說一句，「塑料的，到時候咱們直接用力，爭取一條走過。」
「好，既然這樣，咱們就準備拍這一條啊。」
不等張松文回答，郭啟林壞笑，率先接過一句，讓所有人準備。
然後張松文和賈兵兩個人一站一坐，等待導演的口令。
「三、二、一，走。」
伴隨導演的聲音。
飾演徐江的賈兵頃刻入戲，看著背對自己要走的高啟強道：「小高，你是不是還沒分清形式啊？陳書婷一但跟警察合作，我這活路就沒了。
但是在我死之前……」
話語停頓，賈兵是喜劇演員，演技卻好的沒有話說，郭啟林在鏡頭後拉了一個近景，拍攝他的面部細節。
高啟強沒有吱聲。
徐江伸出雙手，繼續道：「你、你弟弟、你那個在外地上大學的妹妹，長得還不錯。」
人有逆鱗。
觸之即怒。
張松文飾演的高啟強，轉身、邁步、咬牙，抄起桌子上的菸灰缸往賈兵腦袋上砸。
「你敢動他們一個試試，你要敢動他們，我殺你全家。」
被砸的賈兵蒙了，這個蒙不是假的，因為沒想過會這麼疼，哪怕收了力都疼，導致都不知道該怎麼表演下一步了。
在安靜了兩三秒後。
伴隨演員的笑場，郭啟林喊了一聲咔，「怎麼樣？沒事吧？」
「沒，沒事。這玩意不是太疼，但也有點疼。」賈兵完全沒想到，連忙摸了摸自己腦袋。
需要緩緩。
「之後你就可以反擊了。砸一個不爽，可以砸兩個，自行發揮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接著來，這一次我有心理準備。」
拍戲對郭啟林來說是一個好玩的事情，因為就是一幫人聚集在一塊兒的玩。
哪怕於遷在旁邊看見都樂，頓時期待電視劇的播放，這不火不可能。
「三二一走。」
再拍一條，張松文這一次比剛才還收了幾分力氣，而被砸的賈兵終於開始接戲。
眨了眨眼睛，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看什麼地方，下意識摸了摸頭頂，看出血沒出血，看到一個具體情況後。
起身拿出桌子上的一瓶酒，倒過來把水一控，砰的一聲砸向張松文的腦袋。
砸完抖了抖手上的玻璃碴子和水，又重新拿起一個往下砸。
砸完了兩個大男人互相對視，沒有說一句話，只通過眼神交流，交流了片刻，動作統一的坐向後面沙發。
「說說陳書婷的事啊。」賈兵飾演的徐江像個沒事人一樣，語氣有條不紊地開口。
「你把陳書婷那兒搞定，離開京海。我呢，放過其他人，雷雷的事兒兩清。」
徐江都沒事，高啟強更是沒事，心平氣和，「你要答應我。」
「我給你臉了？別讓我反悔啊。」
高啟強沒言語，起身走人。
他走人，徐江認認真真看著對方離開，似乎沒什麼，然而下一秒畫風突變，捂著腦袋在沙發旁縮成一團，哀怨聲連天。
「咔。」
郭啟林喊一聲，眉頭有些憂愁，賈兵瞧見大林這樣，「怎麼的導演？不滿意啊？我可以再來。」
「沒有，就是感覺不夠，最後你表現得程度大一點。」
「大一點？OK，我明白了。」
都是好演員，一說便通。
鏡頭再一次拍上，高啟強離開，離開的下一秒，賈兵明白了什麼叫程度大一點。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捂著腦袋一邊撅著一個腚一邊倒騰雙腿掙扎，仿佛要上天。
疼痛感很好地展現出來。
「咔，過。」
郭啟林帶著笑容重新看一遍剛才的回放，賈兵和張松文都過來跟著打看，打看一遍沒有不樂的，論演戲他們很專業。
就這樣，但凡是賈兵的戲份，郭啟林專門把設計得有些喜感一些，設計太好設計了，因為他小品演員的喜感本身就在。
但電視劇的任務很大，如今六月份了，他們才拍攝到一半，所以剩下的兩個多月。 全劇組的成員都在加快進度。
這一年才是這種題材的好風向，要是過了今年再播放，效果不一定會太好。
一部電視劇大火，機會占了不少的成分。
當然最主要的是想趕九月份弄完，這樣可以參加禾禾的幼兒園開學。
再喜歡拍戲，再弄業務，禾禾每一個重要時刻，他都惦念。
所以七月、八月他基本都在忙。
回去的次數很少。
可能一個月才回去幾天，但每天晚上的視頻沒少過，小丫頭好多次還炫耀媽媽、姨姨給她買好吃的，好玩的。
當然兩個月時間，她怎麼都有闖禍的時候。
哭得眼睛通紅，一個勁想爸爸回來。
當爸爸的回不來，當奶奶的只能過來安慰，多送給她一隻兔子養，這才稍微好一點。
而時間一晃，來到九月初。
郭啟林終於把自己這一部電視劇所有的事情處理完畢，包括最後的補錄鏡頭，有時候到了快要結束，才知道一些場面重新拍一遍會瘋好。
所以稍微多耽擱一點時間。
可是真正四個月相處下來，張松文和賈兵等演員，才明白郭啟林的口碑和厲害。
演技和導演水平不是次的。
導演他們不懂，演技卻深知杜明，兩個人都比不過。
要知道他們四十多歲，郭啟林才二十多，不到三十。
所以道別離開的當天，和於遷於老師沒少吐槽和聊這一點。
因為真的是天賦所致。
於遷面對徒弟的優秀見怪不怪，因為連他也解釋不了怎麼那麼厲害。
可以說如果孩子往某一個方面單獨發展，早已經成為了天王級別的人物。
奈何什麼新鮮弄什麼，注意力很分散。
等劇組全部殺青以及聚餐結束，時間來到九月十一號，郭啟林和於遷兩個人回去燕京並準備電視劇播放的各種手續，但目前至關重要的還有兩件事情。
第一個禾禾上幼兒園，十二號的上學時間，第二個德芸綱絲節過後，燒餅、小四會退社，因為他們的退社，說不定會引起德芸社一小批人的離開。
都是需要考慮的。
十一號上午十點，郭啟林再次坐車回家，此刻家裡已經沒什麼人。
鄧子棋已經在一周前去開演唱會。
但意外的經過兩個月時間，終於給小丫頭哄得喜歡上幼兒園了。
「真好，禾禾背著小書包真好看。」
鄧母看見禾禾背小書包的樣子，一個勁夸，比她媽小時候好多了。
她媽小時候上幼兒園抱著她外公腿哭。
哭得哭天抹淚。
沒想到多年後，她的孩子竟然能樂呵著背書包，打心裡驚訝和高興。
禾禾背著書包自己也開心。
尤其聽見動靜，發現爸爸回來，背著書包一步一步跑過去迎接，再故意給爸爸炫耀炫耀。
瞧見她背上書包，郭啟林內心只覺得感動，自家孩子都到上學的年紀。
「嗯，好看。明天就背著上幼兒園，幼兒園小朋友一般都不敢上，只有像禾禾這樣的小朋友才有勇氣上。
禾禾趕緊去給媽媽看看。」
「好～」
答應一聲，小丫頭讓姨姨拿手機給媽媽打視頻，只為顯擺二字。
她們忙她們的。
鄧母瞧見女婿，關切問一句，「一忙就是幾個月，今天徹底完了嗎。」
「完了，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那太好了，我生怕明天上幼兒園我和伊玲對付不了。現在看著高興，明天不知道怎麼樣。」
郭啟林可不為這個回來的。
之前補錄鏡頭時給他弄得緊張，生怕一直弄不完，好在是趕上。
而轉頭一看小丫頭，發現小丫頭已經和她媽媽打上視頻。
打上視頻便開始聊天。
「媽媽，禾禾明天上幼兒園了。」
「是嗎？上幼兒園了？真棒！」
「幼兒園裡姨姨說有好多好吃的，禾禾都能吃，還有小果凍。」
禾禾說一句，說著說著瞧見了媽媽在酒店桌子上的一些東西。
手機、奶茶、小零食。
看見後兩樣，原本要說小書包的她，立刻改變了主意，認認真真看著鏡頭，小手指頭一點。
「媽媽，那是什麼？」
「不是什麼，就普通的水。」
「不信，是好喝的，禾禾知道，喝過。」
「還喝過呢？」
「旁邊的，旁邊的是什麼？」
「你又看見這個了？好難吃啊這個，禾禾不會喜歡吃的。」鄧子棋裝腔作勢，故意皺眉嫌棄。
可小丫頭眼睛一刻不離，「好吃，看著就好吃，辣不辣啊？」
「辣，小孩子不能吃。」
「真的嗎？」
「真的，小孩子一點不能吃這個，只能大人吃，那禾禾自己喜歡吃什麼樣的？」
「禾禾喜歡吃不辣的，今天禾禾吃到過不辣的零食，姨姨買的，一片一片，很好吃。不光那一種好吃，小小一包的那種零食也好吃，那個不一樣～
但狗狗不吃，狗狗不喜歡吃那個，兔兔也是，白的兔兔不吃，就白色長得大的兔兔，還有一個兔兔比較小，它也不吃～
是奶奶送過來的，很漂亮，但是它吃不多，菜只吃一點點～」
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怎麼的，鄧子棋緊咬嘴唇憋笑。
趕緊喊一聲。
「老公，你快看看你的閨女，快成小話癆了，這碎嘴子啊，念經呢。」
已經三歲，禾禾的語言系統越來越好，越來越流利。
一天說的話自然多。
一多起來，神似她爸說相聲的碎嘴，明明都沒怎麼看過她爸說相聲。
郭啟林過來一瞧，要說什麼沒說，忽然鄧母小跑過來，「哎呀，禾禾的普通話比媽媽還好哇，是不是。」
「是！」禾禾一個小孩子哪懂得挑撥離間，快快樂樂答應一聲。
當媽的永遠知道怎麼逗女兒，鄧子棋在酒店裡快破防，手掌不斷拍著桌子，「胡說胡說胡說！怎麼可能，我的普通話怎麼會比一個三歲小姑娘差。
我普通話很好的，我練了好多年，最近還進步了。
等我回來，我要和禾禾比一比。」
「你犯得著跟一個三歲姑娘比？禾禾和媽媽說再見，現在我們去準備上學的東西。」
「媽媽再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