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廷翎抱胸而立，帶著幾分打趣的神情望著這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三人。
「是啊，如此偌大的秘境，諸位為何要跟著我與師妹前行？」
孟翰飛誤以為江廷翎所指的是另外兩人，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摟住師妹，怒瞪著那兩人。
「沒錯！為何要跟著我們萬劍宗的人！」
江廷翎瞧見孟翰飛的舉動，臉色略顯陰沉。
冥九燼僅是瞧了一眼靈沅並未反對孟翰飛的親昵之態，抿緊雙唇，沉默不語。
季凡一往靈沅的方向挪了挪，回頭望去。
「就是啊，幹嘛跟著我們大姐大啊！」他身後除了冥九燼再無他人，冥九燼聽聞此言，抬起那雙幽暗深邃的眸子。
季凡一猛地打了個寒顫，這個來自魔界的少年，絕非善茬！
他訕訕地閉上嘴巴，在冥九燼那陰鬱的目光注視下，躲到了靈沅身後，靠得愈發近，仿佛只有這樣才有安全感。
「你們三人的臉皮簡直厚得離譜。」靈沅滿臉無語，逐一掃視著他們，明明她說的是他們四人，可偏偏這三個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承讓承讓。」江廷翎雙手負於身後，望著靈沅身旁的兩人，別有深意地說道：「比起師妹身邊的這兩位，那還是相差甚遠。」
靈沅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順手將孟翰飛摟著自己的手臂打掉。
孟翰飛壓根聽不懂靈沅和江廷翎之間的對話，還以為是這兩個陌生人把師妹給惹惱了。
於是，他怒目圓睜，狠狠地瞪著對面的季凡一。
「喂，你閃開，沒看到小師妹生氣了！況且這是我們的小師妹！」孟翰飛直接伸手推了推這個企圖靠近師妹的不軌之徒。
「我說師兄，咱們在幻境中可是不打不相識，還一同並肩作戰過，您不能如此小氣啊！」季凡一拽住靈沅的一條胳膊不肯鬆手。
孟翰飛聞言瞬間想起這小子是誰，一提到此事便氣不打一處來。
他上前直接拎起季凡一的衣領。
「原來是你這個小太監！」孟翰飛一想到因他而被長公主一箭射死，連逃跑都來不及，皆是這小子所致，如今回想起來，心臟仍隱隱作痛。
「你這小子，出來單挑！」孟翰飛拉著他徑直往一旁走去。
季凡一萬萬沒想到這位老哥如此記仇，連忙高呼：「喂喂喂，害死您的並非我，而是您師妹，是靈沅，她才是罪魁禍首！」
「我師妹那是為救我們出幻境才出此下策，你休要挑撥離間！」孟翰飛身為陣法師，掌握著如何迅速破解陣法或幻境的知識，雖說小師妹的解法並非上策，但著實沒有做錯。
然而自己心中始終憋著一口氣無處發泄，要不是這季凡一當初在幻境中纏著自己，自己早就與小師妹相認，或許兄妹二人還能共同想出破局之法，也不至於讓小師妹獨自出此下策，甚至師妹差點因眾人誤會而遭圍攻！
季凡一心中叫苦不迭，從未想過這輩子碰上萬劍宗的人，竟是這般無賴且不講道理！
就這般，他被孟翰飛拖走切磋去了，兩人一個是純粹的劍修，一個是劍修兼陣法師。
不知究竟誰勝誰負！
靈沅見他們漸行漸遠，便將目光轉移到冥九燼身上。
冥九燼就這樣被她盯了片刻，最終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張了張嘴似欲言又止，又想到她或許只是與自己萍水相逢，除了幻境中的那兩世，自己似乎再未與她有過任何交集。
最終，他沉默許久，才緩緩說道：「我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他似乎認定了那個從上古靈獸口中救出之人便是靈沅。
靈沅無奈，也不再過多解釋，她日後也不願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但這劇情她無法擺脫，或許離開這個秘境，他們仍會再度相見。
冥九燼言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朝著出口走去。
靈沅收回目光，看向江廷翎。
「師兄，進入如此珍稀的秘境，而且還是仙界隕落此處的遺蹟，難道你就沒有一絲心動嗎？」靈沅抱胸挑眉，緊盯著絲毫沒有想要離開之意的江廷翎。
「身為天書閣的人，您這位少主或許應當在此由上至下仔細探查一番才對。」靈沅語氣淡淡，「畢竟天書閣可是號稱掌控天下所有第一手資料的所在，您這般無所作為，天書閣的閣主知曉嗎？」
江廷翎聽著她這番挖苦自己的話語，卻完全沒有動怒，反倒是笑著說道：「師妹如此急切地想要甩掉我，莫非是要去辦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之事？」
「還有你今日的行為，種種跡象像是很趕，很著急的模樣。」江廷翎自從幻境中出來後，就一直在思考靈沅的種種行為，似乎她像是被什麼東西追趕著往前奔跑。
難道與她口中的劇情有關？
靈沅心頭一震，沒想到這位大師兄果真是名不虛傳的頭腦聰慧，這麼快就察覺到她的異常了！
她想要在自己假死之前做些事情，正巧來到了這秘境之中，並且又讓凌霜為她帶來這麼多修士，她便想在系統未察覺的情況下搞些動作，等出去之後，或許她每天都要活在系統的監測之下了！
靈沅思考良久，覺得多一個人幫忙也是可行的，於是便打算全盤托出。
「大師兄，以後我可能會……」靈沅的話語停在嘴邊，仿佛突然中斷了一般。
江廷翎等待許久，都沒有聽到她接下來的話，抬眸只見靈沅依舊保持著張嘴欲言的模樣。
靈沅嘗試多次，都沒能把假死的劇情說出口，她閉上嘴巴，陷入沉思，難道是自己不能將接下來的劇情告知他人？
還是說劇情設有限制，只能自己知曉，而旁人不行？
那麼系統存在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只是為了讓她自己依照上面的劇情發展嗎？
為何不能讓別人知曉劇情？倘若他們知道，這豈不是更能讓他們依照劇情行進？倘若出現不依照劇情走，還來破壞劇情的人，系統會作何應對？
正在低頭沉思的靈沅猛地一怔，一種強烈的違和感從心底湧起。
倘若自己是系統，負責監管劇情，萬一遇到這種棘手之人，會在除掉這個人之前先在其身邊觀察，倘若劇情中的所有人都覺醒了，不再依照劇情行進，身為系統會強行讓他們走劇情，萬一出現一個無法強制的人存在……
系統會如何處理？
抹殺？重啟？循環？
靈沅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她不能再繼續猜測下去了，如果系統真有如此巨大的能耐，那她的這些謀劃在它面前不過是蚍蜉撼樹罷了！
靈沅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她必須要謹慎對待了。
她整理了一下語言，在江廷翎擔憂的目光下，堅定地說道：「師兄，你要相信師妹，我絕不會輕易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