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站起來了，那隨行的官員們敢坐著麼？
隨行的幾個近臣，立馬都站起身來，對視了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吶，太子殿下是陛下的親兒子，代表了皇室和滿朝的朱紫貴胄，代表了朝廷的臉面，以往也確實在同輩所向披靡。
如今殿下敗了，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陛下很不高興。
而李墨......
換位思考，你培養了多年的繼承人慘敗，這不顯得朕很無能嗎？氣死偶類！
你李墨一個給前朝守皇陵的宗門出來的弟子，你什麼檔次，敢贏殿下？
「這李墨.....」
「真是大膽狂徒，無法無天！他肯定用了什麼不正當手段！」
「那些劍都是哪來的？都不符合大會的規定，嚴查，必須嚴查！成績先作廢！」
「潛龍榜為何那麼多天驕都認識他？我懷疑他心懷不軌，結黨營私！」
「我一看他的面相....好吧，他長的是挺英俊，我一看他人品......額，算了，練錘法的能有什麼好人！」
「微臣的感覺一向很準，這小子不對勁。」
「我看過鐵匠大會，他剛剛手臂忽然局部變粗你們看見了吧？我懷疑他和神力散有什麼分不開的關係！」
大臣們難得揣摩聖心揣摩到了一塊兒。
說到後面沒詞了，甚至開始亂潑髒水，跟神力散有關，那個文官自己說完心裡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離譜了，幾個同僚也略顯驚訝的看著他。
李墨能和天尊牌泡麵扯上什麼關係？有點尬黑了嗷。
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表態，要和陛下一條心。
等眾人都表完態了，景泰帝後半句話才輕飄飄落下：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至於姜禹，人生哪有一帆風順，如今吃虧丟些臉，總好過未來自大自負，亂江山社稷。」
「....」
現場一度十分安靜，寂靜中響起piapia打臉聲。
但眾臣能混到今天的位置，臉皮厚早已是必備技能。
「聽聞他在江湖上素有樂善好施的君子之名，交遊廣闊，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
「我們潛龍大會辦了那麼多屆，素來公平公正公開！」
「錘子代表著誠實，耿直，用錘子的怎麼會有壞人？」
「陛下聖明啊！」
近臣們一邊心裡吐槽，這小子不會是陛下私生子吧，一邊交口稱讚。
潛龍榜首易主，甚至沒有等到決賽。
帝京各處，一度十分混亂，這事兒屬實是石破天驚了。
午門前的盛況更是無需多言。
「神錘小霸王！我是你粉絲！」
「我愛小霸王，我愛小霸王！」
「都是假粉，還神錘？神劍！」
「我建議神錘小霸王改名為神劍小君子。」
「誒？我們村最好的劍呢？」
錯愕者有之，激動叫好者有之，撅著屁股在地上找村好劍者有之....整個擂台周圍都亂成了一鍋粥。
倒是真正過了回劍客癮的李墨，還不等紫袍太監宣布結果，就自顧自走下了台。
享受著四面八方的目光和山呼海嘯，他心中並沒有想像中的喜悅。
是獨孤求敗長劍空利，群雄束手那種，無敵的寂寞嗎？
開什麼玩笑，他才第三境。
「我的夢想不是作為劍客，人前顯聖嗎？」
李墨有點弄不清自己在矯情些什麼。
「李兄！」蕭勤不善言辭，激動的看著他。
「老李，你特娘還真贏了，來，我這還剩了點面目全非散，你療療傷先。」黃東來令人暖心。
「我們是冠軍！」慕容霄大聲吼道。
旁邊龍象古剎的和尚們一臉懵，他們的觀空師弟還沒上呢，比賽啥時候結束的？
方才場面太過混亂，大家差點忘了，潛龍大會可還沒結束呢。
「李墨還和寒仙子有一場。」
「我永遠支持嬴冰。」這是冰粉。
「連太子都輸了，寒仙子未必有勝算吧？」這是冠軍粉。
「誰贏重要嗎？反正都有的磕！」這是商琴青。
商琴青說著，看向了不遠處，微微眯起雙眼。
舒服了。
她看見李墨沒有接受賽後採訪，沒有發表感言，似乎對方才的並不如何在乎，徑直穿過了人潮，看見嬴冰時，才露出如釋重負的笑。
不遠處，嬴冰也沒了方才的生人勿近，神情像是冰雪消融，皎潔而輕柔，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所以誰贏誰輸，一點也不重要好吧。
cp粉，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怎麼不說兩句？」嬴冰側過臉蛋，像是才知道他下來了。
「本來也不算我一個人贏的，還怪累的。」李墨搖搖頭。
「我沒有。」
嬴冰搖搖頭。
她確實在太陰意魂勾連的時候，讓李墨短時間內能與天人神劍人劍合一，但後來的事就與他無關了。
劍中的劍韻會對他敞開大門，是因為握劍之人是他，而非自己。
「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不開心嗎？」
「沒想像中那麼興奮。」
素手在大手裡輕輕的蜷縮，嬴冰忽然抬頭，認真的看著他。
還是那張少年的面容，五官哪哪都沒變。
但眼神中，分明多了些深邃.....
她不得不承認。
在某些時候，重生歸來，有著上一世的閱歷，當了那麼久的女帝和桂宮之主，她時常無意間將自己放到師尊的位置。
哪怕自己在系統的排名中，基本沒贏過....
卻還是下意識去教導這個天賦異常驚人的幼稚鬼....
恍恍惚惚，他已經敗了潛龍榜首，成了龍門第一流，為九天十地所有年輕的英傑所敬仰。
正出神時，卻又聽李墨忽然湊到她耳畔，壓低聲音：
「冰坨子，咱們說好不分彼此的吧。」
「怎麼忽然提這個？」
「我的意思是，既然如此，誰贏都一樣，待會兒咱們就別打了，意思意思，我就下去了。」
「為何？」嬴冰眉頭微蹙。
再贏了自己，那基本上便鎖定潛龍第一了，不知多少人夢寐以求這樣的機會。
而且她也有些好奇。
這次系統排名，到底是誰贏....
「我想早點回去，你知道的，我好奇心一向很旺盛，到底是珍珠白藕穿著的手感好，還是烏雲紗更勝一籌，我一直很好奇。」
「.....」
嬴冰呼吸一滯，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掐了下他的腰間，嬴冰怔了下，而後才道：
「不行，要比。」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