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堂。
這裡今天傳授武學的環節已經結束了。
青石磚鋪就的地面上,一個個外門弟子,都在各自練功,揮汗如雨。
其中也包括王虎。
登天石階的成績,不是看最高站到過哪一層,而是看最終站到哪一層。
他後來忍著劇痛勉強攀登,最終卻也只是被分到了外門。
而那,都是拜一人所賜!
「他一定是用什麼法子,蒙蔽了登天石階!」
「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原形畢露。」
砰——砰——
他將沙袋,打的砰砰響,仿佛將其當成了令他咬牙切齒的某人。
他也只能如此發泄憤怒了。
畢竟,李墨已是真傳。
哪怕是他的堂哥王昊,也無法對其下手。
「王師弟,你這堂弟,將六合拳法練出了幾分火候。」
「脈也開了,也不需得我再教。」
一位藍袍的外門執事挑眉道。
「小虎自幼就有幾分拳法天賦,跟著我那叔叔胡亂練過兩手而已。」
王昊面上帶著笑,嘴角卻閃過一抹冷意。
「他跟蕭勤一樣,該是內門弟子的。」
執事搖頭,看向了人群中一個青年。
那青年容貌普通,身穿短衣,目光之中滿是堅毅。
正一絲不苟的練著功,整個人都被汗水打濕了。
「師兄這話說的可不對,虎子的天賦,不是那廢物能比的。」
「曾經與我同批入了內門,卻越練越廢,氣血都快衰落到剛開脈的程度了吧?」
王昊眼神之中流露一抹譏諷。
兩人正說著。
穿過大門照入的陽光中,忽的照出了一個人影。
少年穿著雲紋袍服,笑容陽光隨和。
「嗯?」王昊一挑眉。
「李墨?」
王虎見到那熟悉的面孔,一拳將沙袋打漏。
正在練武的眾人,動作也紛紛停了下來,神情迷惑不解。
他不是真傳嗎?
怎麼跑外門演武堂來了?
「李師弟,在下何宏峰,你這是.....」藍袍外門執事起身,禮數周到。
李墨輕咳一聲,道:「何師兄有禮了,我來學些基礎的拳腳武學。」
何宏峰:「?」
真傳弟子,跑外門演武堂來學基礎武學?
你怕不是在逗我。
「此事.....長老們知曉麼?」
「額,我師父睡覺去了,便是薛長老讓我來的。」
李墨點了點頭。
「師父....商舞長老?」
何宏峰一想起那位火紅宮裝的美女長老,心下頓時瞭然的。
合理了。
演武堂眾人神色各異,幸災樂禍者有之,憐憫者有之,不服者也有之。
堂堂真傳,竟淪落到來外門學武。
這說明,並不如何受重視.....
也對。
長老們都有自己的真傳,而且近來嬴冰風頭正盛,已經有許多人說那將是下一代清淵宗掌門,長老們自然都圍著她轉。
李墨又攤上了個人憎狗嫌的師尊。
被冷落倒也並非不能理解。
人群中的。
那個叫做蕭勤的青年,此時正擦著汗,不禁目露幾分嘆息。
他的境遇,又何嘗不是如此?
「真傳弟子,不能來外門演武堂嗎?」
「規定並未說過不可,只不過今天拳腳的基礎已經教完了,你若還想學,須去問來傳授拳腳的內門師兄。」
何宏峰負責引導外門弟子開脈,凝練氣血。
「傳授拳腳的內門師兄.....」
李墨順著視線看去,便見到了正在那喝茶的王昊。
王昊頭也沒抬,語氣不甚友善:
「演武堂有演武堂的規矩,我每天只會帶外門弟子練一個時辰。」
「既然來晚了,誰也不能破例。」
說著,他抬起頭,又裝作後知後覺的驚訝:
「李師弟?你不是真傳弟子麼?」
「若你執意要壞規矩,我卻也只得給你開個小灶了。」
這話說的,就挺險惡了。
若再開口說要學,便是要壞規矩,要破例。
本來大家倒覺得多教一遍沒什麼的,這番話說出口,便會覺得不公平了。
「堂兄,真傳弟子了不起啊!」
「來了外門,也要按規矩辦事!」
王虎一唱一和的當起了捧哏。
他如今雖沒正式拜師,卻也八九不離十是浮屠執事的弟子。
身份上,並不怕李墨這個不受待見的真傳。
何宏峰也不說話了,他看守演武堂,只要不出亂子就行,無意摻和他人的矛盾。
「行了行了,你們倆給這說相聲呢。」
李墨抬手讓他們閉嘴,對著何宏峰道:
「我在旁邊看別人練練,不壞規矩吧?」
「那自然是可以的。」
「好。」
李墨點頭,便走入到了演武堂中,四處打量了起來。
「他貌似練的不錯?」
目光一定,李墨朝著角落的蕭勤走去。
「嘖.....這倆人湊一塊兒了。」
王昊斜睨著他,嘴角翹起。
王虎差點笑出聲。
看別人練就能會,你當你是誰?
而且,跟誰學不好,還找上了外門出了名的廢物。
「這位師兄,方便我在這看膩練功否?」
李墨先是行了個禮。
「蕭勤,你若想看,便看吧,我不保證你能學會。」
蕭勤悶悶道。
李墨笑容和煦:「蕭師兄練自己的便是,無須管我。」
蕭勤眼神複雜。
這少年身為真傳,卻並不自持身份,相反對他一個外門弟子,還以禮相待。
受了許多冷眼,他難得感受到他人的尊重。
一時間,竟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心思。
「師弟,此為六合拳,我從頭開始,你注意看。」
蕭勤出聲後,刻意放慢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