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秋水閣去往神兵山的路上。
走了約莫一炷香。
前方已經能看見山門了。
此時，山門前竟然排起了長龍。
有個外門執事坐在那，迎來送往，身前摞著一堆身份腰憑。
「李真傳。」
那位老嫗見到李墨，主動行了個禮。
真傳弟子，在門內雖然沒有實權，但論起地位，必然是比外門執事要高的。
這老嫗李墨也有幾分眼熟。
當日她還為自己摸骨，定了丙等天賦。
周遭來交腰憑的外門弟子，見到他身上的白色雲紋長袍，盡皆是艷羨嚮往之色。
可依然沒人猶豫，一個個將腰憑交給了老嫗，背上行囊走出了山門。
「他們這是？」
李墨不免好奇。
眼下，應該還未到清退外門弟子的時間吧。
怎麼有如此多人，排著隊上交腰憑，一副要退出清淵宗的樣子？
「因為宗門試煉在即，既名為試煉，那便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老嫗伸出張開自己的左手，五根手指只剩三根。
「原來如此。」
李墨略微一想，便知曉了老嫗的意思。
不是每個人都有信心去爭一爭內門的。
留下來，就必須要去參加宗門試煉。
如果落下殘疾，又沒能進入內門，最後被清退出宗，以後連生活都是問題。
死在試煉中，也並非是不可能的。
「許多人入門之後，便也沒想過進入內門。」
老嫗搖搖頭，將剛收來的腰憑隨手放好。
在外門學些本事，返回家鄉能開個武館，亦或者當個捕快，這便是許多人眼裡極好的前程了。
李墨不禁心生感慨。
武道是一條逆流河，大多數人連逆流而上的魚都不算，只是被河水裹挾的沙子。
如果不是有掛在手，他的未來，大抵也好不上哪去。
大概會回到縣裡，在老爹的安排下，混個城衛隊長噹噹。
他正欲離去。
卻鬼使神差，還是用一直開啟的天命神眼，一個個的打量了眼前的人群。
頓時。
眼前浮現出許多人的信息
【姓名：吳兵】
【年齡：19】
【根骨：無。】
【境界：氣血境三脈。】
【天命：白色】
【評價：阿兵的武道成績不太理想。】
【最近遭遇：最近收到信，村頭王寡婦的第三任丈夫死了，準備回鄉追求愛情。】
.....
放眼望去。
主動離開清淵宗的這批外門弟子，大多數人的天命都是白色，灰色。
也基本不存在什麼投資價值。
譬如這個叫吳兵的。
幫他追求王寡婦，最後能得到什麼獎勵？
差的話是幾吊銅錢，好的話可能會出特殊物品，譬如王寡婦的肚兜.....
當然，凡事也有例外。
【姓名：劉輝】
【年齡：19】
【根骨：無。】
【境界：氣血境三脈。】
【天命：黑色】
【評價：老怨種倒霉蛋了。】
【最近遭遇：歸鄉途中，遭遇仙人跳，英雄救美不成，反被女子背後捅刀，扔到河裡餵了魚。】
.....
李墨看完之後，一聲輕嘆。
好歹是條命。
他自付做不到對萬事萬物冷眼旁觀。
哪怕是無關之人，只要不是有深仇大恨的，也不願見對方不明不白死了。
「劉輝！」
「額.....嗯？李真傳？」
劉輝愣了下，指了指自己，似乎不敢相信這位一步登天的李真傳，嘴裡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和對方有什麼關係。
「請問李真傳，有何事吩咐？」
「你回鄉時，順道經過清河縣麼？」
李墨上前來問道。
「額.....不經過.....」
劉輝一頭霧水道。
清河縣？那豈止是不順路，簡直是歪到姥姥家了。
他原本能走水路，順流而下就回家了，若是去清河縣，便只能走陸路。
然而更令他發蒙的事情發生了。
李墨竟然從袖間掏出一根拇指粗細的小金條。
「現在呢？」
「額.....順路，順路！」
劉輝倒是不傻，很快反應過來。
李真傳是有事情想讓他去趟清河縣啊。
那小金條，看起來有個四五兩了，回鄉都夠置辦個宅子的了。
「嗯，順路便好。」
「你幫我給清河縣的縣尉李大龍帶個話......」
「真傳請講。」
....
片刻後，劉輝拿著小金條，歡天喜地的走了。
他頭上，黑色的天命赫然又變成了白色。
近期遭遇也成了：「繞道返鄉，中途結識楊威鏢局鏢頭，成為了一名鏢師。」
而李墨的耳畔，也響起了清脆的聲音。
【恭喜宿主，投資成功，救人一命。】
【投資回饋：武道感悟兩年。】
雖然劉輝並非什麼天命之人，只是再普通不過的芸芸眾生。
但仍然給李墨帶來了兩年的武道感悟。
「這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李墨嘴角微翹，他其實沒想那麼多。
武道感悟這種好東西，再多也不嫌多，再少也得要。
積少成多嘛。
於是。
李墨如法炮製起來。
五分鐘後。
【恭喜宿主，投資成功，救人一命。】
【投資反饋：武道感悟兩年。】
......
十分鐘後。
【恭喜宿主，投資成功，救人一命。】
【投資反饋：武道感悟兩年。】
......
半個時辰後。
【恭喜宿主，投資成功，救人一命。】
【投資反饋：武道感悟兩年。】
.......
別說。
這世道不算太平，天災人禍皆有之，返鄉路上遇到意外的人，還真不少。
有人遇到猛虎，覺得自己剛練的六合拳，能受那氣？
然後滑鏟失敗成了盤中餐。
有人遇到黑店，被做了人肉包子。
總之是讓李墨理解了，為何自己來紫陽府城時，老爹會花重金請了鏢局護衛。
這幾個倒霉蛋，也讓李墨收穫斐然。
八年武道感悟進帳！
再給他個二三十年的武道感悟，他說不定能將某一門武學推到圓滿了。
「宗門試煉前，會不斷有人離宗。」
「每天都可以來看看，定時刷波投資。」
李墨心情大好。
還有十三天宗門試煉。
哪怕後來離宗的人越來越少，但七八十年的武道感悟還是有機會搞到的。
足夠能讓他傍身的幾門武學，都再上一個台階了。
李墨又在人群中打量了一番。
嗯。
已經沒有天命發黑的小伙紙了。
他滿意的邁開步伐，朝著神兵峰走去。
不過沒關係，明天再來。
剛剛他問過，離宗返鄉的弟子，都會在上午來山門前。
反正，他最近打算每天都去神兵峰，天天都會經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