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薇薇的悵然若失讓明黛鬆開了手。
她怎麼感覺秦薇薇抑鬱了呢？
這樣下去不會出事吧？
孕婦抑鬱，應該得及時治療吧？
「那個，你最近出過門嗎？」
明黛看著秦薇薇去倒水，她又說：「平時沒朋友的話，就你一個人在家裡啊？」
秦薇薇背對著明黛，輕輕點頭。
「我怕遇到莫庭川，他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嘛，為了孩子的安全，我也不怎麼敢出去。」
明黛覺得這也不是個辦法。
可這事又不能她去找莫庭川解決。
秦薇薇端著水過來了。
她遞給明黛一杯，自己手裡捧著一杯坐下。
明黛腦子又疼了。
習慣性伸手在太陽穴處揉了揉。
秦薇薇若有所思地問：「你也不舒服啊？」
明黛把那杯水放在面前的桌上。
「可能最近沒怎麼吃藥，我這身體一直都是這樣。」
她對秦薇薇已經不怎麼設防了。
秦薇薇垂眸。
「早前莫庭川說你不能生孩子，說你的身體經不起折騰，我有時候覺得你矯情，有時候又認為你是大小姐過於嬌氣，可自從我懷了孩子以後，我才知道，身體不舒服沒有那麼多外在因素可影響。」
秦薇薇輕輕轉動杯裏的水。
「你想過以後要孩子嗎？」
明黛被問得猝不及防。
這怎麼突然聊到這裡了？
她想不想要孩子，關秦薇薇什麼事？
「呃……你難不成還想讓我給你養孩子啊？」
明黛無奈。
「我真做不來這事，況且我覺得你的孩子也並不願意認我做母親。」
「那假如你和莫庭川離婚後，你有想過再婚嗎？」
秦薇薇側眸，笑語嫣然，很溫柔的樣子。
「我知道你和莫庭川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不過以後你一定還能遇到更好的男人。」
明黛不禁想起了賀堯年。
她無意識拿起那杯水，放在唇邊抿了一口。
「再說吧，誰知道呢。」
秦薇薇眼睜睜看著明黛喝下了水，她一下別開視線，紅著眼眶緊咬住唇。
明黛沉浸在思緒中，沒注意到秦薇薇的反常。
她覺得這水有點甜甜的。
還問秦薇薇。
「水裡加了什麼東西？怎麼還甜滋滋的？」
秦薇薇沒看明黛。
「是一點糖漿，我之前在醫院的時候醫生開的，說對身體好，我剛也給你放了點，是不是挺好喝？」
明黛舉起杯子，好奇地盯著杯裏的水打量。
也看不出什麼顏色，跟平常的水一樣，透明，澄淨。
「是挺好喝，也不膩，回味甘甜。」
想著秦薇薇也是好心。
明黛又喝了幾口。
秦薇薇無聲蜷起了手指。
「你餓不餓？」
明黛搖頭。
「沒感覺。」
她把半杯水喝完，覺得秦薇薇可能就是想找人說說話。
她也來了一會兒了，但頭疼加劇，她覺得她得去趟醫院。
「我得走了。」
明黛站起身來。
「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她說：「本想著跟你再聊一會兒，可我頭真的很疼，我怕一會兒我沒辦法開車了。」
秦薇薇的表情特別複雜，她也跟著緩緩站起。
「明黛，真對不起。」
明黛好笑，「說這個幹什麼，你沒事就好。」
秦薇薇有一瞬間好像快要哭了。
她一把拉住明黛的手。
「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
明黛感覺頭暈目眩，都想吐了。
她努力穩住身體。
「什麼沒辦法？你怎麼了？」
秦薇薇知道明黛快站不住了，她伸手扶住明黛的身體。
「對不起，對不起。」
明黛意識消失的很快，就在短暫的幾秒間。
明黛軟軟往下跌。
秦薇薇用力扶著她，兩人一起跌回了沙發上。
秦薇薇坐著不動了。
她像是不知道該幹什麼才好。
愣愣盯著空氣發了好一會兒的呆，她才麻木地看向身邊半躺在沙發上的明黛。
明黛側著小臉，頭髮蓋住了臉頰，臉色非常蒼白，很柔弱。
「明黛。」
秦薇薇哽咽，無助又自責。
她痛恨她最終還是做了這樣的選擇。
她對不起明黛。
她罪該萬死。
「我知道你會恨我。」
秦薇薇哭著笑，自我厭棄。
「沒事，你儘管恨吧，反正我也憎惡這樣的我自己。」
秦薇薇伸手將明黛臉頰上的髮絲輕輕攏到耳後。
過了一會兒，她才給莫庭川打電話。
「你過來吧。」
莫庭川不到十分鐘就來了。
他大步進了房子，當他看到明黛已經昏迷，他並沒有想像中高興。
他要上前抱走明黛。
袖子被拉住。
秦薇薇在做最後的掙紮。
「莫庭川，你能不能放過明黛？」
莫庭川扭頭。
譏諷的冷哼一聲。
「你放過她了嗎？」
秦薇薇如遭雷劈。
她真哭了出來。
眼淚刷刷往下掉。
「她對我很好的。」
秦薇薇抓住莫庭川無法放開。
「她真的對我很好的。」
「你還是把她藥倒了不是嗎？」
莫庭川甩開秦薇薇。
他彎身將明黛抱起。
警告跟在身後的秦薇薇。
「這事如果告訴別人，你知道結果。」
秦薇薇萬念俱灰。
她崩潰地罵莫庭川。
「我們倆都會下地獄的，莫庭川，你跟我，一定會下地獄的。」
莫庭川收緊了手臂，沉著臉離開。
房門一關。
秦薇薇的世界徹底坍塌。
她知道從今以後，她再也無法挺胸擡頭和明黛對視。
她變成了和莫庭川一樣冷漠自私的無恥小人。
莫庭川將明黛小心放進後車座。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地盯著明黛看了。
這樣安靜的明黛，這樣溫順的明黛……
莫庭川指背在明黛臉上輕輕滑動。
他克制不住的激動，他即將要徹底擁有明黛了。
突然，明黛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莫庭川一個激靈回神，急忙往明黛臉上打量。
幸好明黛已經失去意識。
莫庭川趕緊從明黛兜裏翻出手機。
是賀堯年打來的。
明黛對賀堯年的備註恭恭敬敬，三叔兩個字。
莫庭川嗤笑一聲。
三叔這個稱謂隻怕對明黛來說，形同虛設。
說不定明黛還會覺得刺激呢。
可不管怎麼樣，從今以後，明黛和賀堯年都將再無任何可能。
莫庭川將明黛的手機關機，又低頭盯著明黛打量。
「醒來之後，我們將永遠不會再分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