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你能不能別張口就來，你說我奶奶去世了，那現在在家給我做飯的人是誰？」
滅蠅師太沒將顧南笙的話放在心裡。
世界上就算有妖怪，怎麼可能會有跟奶奶長得一模一樣的妖怪！
他略有些好笑的問道：「你說我現在的奶奶是妖怪變得，那你倒是說說我奶奶是個什麼妖怪？」
「說是妖怪也並非是妖怪，她的真身是一條修煉千年的蛇。」
滅蠅師太哈哈大笑，「主播你真有意思，一條蛇？是小青還是白素貞？」
顧南笙對他的玩笑熟視無睹。
「我問你，你奶奶自從生完病之後是不是每天晚上不睡覺，一到白天就縮在被窩裡？」
「是因為蛇的作息習慣跟人類的不一樣，而且人的皮膚和怪物的皮膚是不一樣的，她就算變成了人類的樣子，但皮膚依然會有鱗紋。」
滅蠅師太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樣。
從前的奶奶，作息時間非常規律，雷打不動的那種。
每天晚上8點準時睡，6點準時起，但現在完全反過來了，成了早上8點準時睡，晚上六點才起床。
對於奶奶的皮膚，奶奶最近總是穿很長的衣服，奶奶隻說年紀大了，有點怕冷。
可是奶奶從前是最怕熱的，現在想想，確實有點問題。
他還是有些不明白，「你說我奶奶是蛇，那你說說為啥那條蛇不去找別人，非要變成我奶奶那樣？」
「它之所以會變幻成你奶奶的模樣，是因為它要報仇。」
「三年前你父母領著你奶奶去郊遊，在野外遇到了一條大蛇和幾條小蛇。」
「你奶奶看到了就說要吃蛇，大蛇很靈活，小蛇行動緩慢，你爸就把所有的小蛇抓住，用火烤了烤就吃了。」
顧南笙嘆息，「大蛇與世無爭，專門挑了與世隔離的地方一心去修行，結果隻是出一次門自己所有的孩子就遭遇了災禍。」
「它怨氣很大，現在你奶奶身上的就是那條大蛇，它過來是來報仇的。」
最後她補充了一句，「萬物都有靈性，你奶奶吃了它的孩子，它自然會過來報仇，這是你們之間的因果關係。」
滅絕師太怒了，「不可能！我奶奶好生生的，還是跟以前一樣對我好，什麼蛇精，你別胡說！」
顧南笙沒有說話。
她知道這個少年是奶奶養大的，現在告訴他這樣的事實他很難接受。
等對方穩定了情緒，她才繼續說道：「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現在問問你爸有沒有這回事。」
滅蠅師太的後背已經起了一些雞皮疙瘩。
他半信半疑的撥通了父親的電話，電話接通，他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爸，你三年前是不是跟我奶奶吃過蛇？」
電話那頭愣了一會，「臭小子，怎麼一上來就問這個，是你奶奶跟你說的吧？」
滅蠅師太大驚，「你還真吃了它們？！」
「是一堆小蛇嗎？」
電話那邊覺得兒子有些奇怪，「對呀，當時那條大蛇跑的太快，我隻能抓那些小蛇，為什麼問這個，你想吃蛇了嗎？」
「你惹大禍了！是你害死了我奶奶！」
滅蠅師太掛斷了電話，他這下真信了主播的話，他有些慌了。
「主播，看來那條蛇真的是來報仇的，我爸不會有事吧？」
顧南笙幽幽開口，「你放心，它不會傷害你父親，你爸傷害了它的孩子，它過來隻是單純的想害死你爸的兒子而已。」
滅蠅師太：「……」
那更不行啊！！
蛇他一口沒吃，禍他不能缺席，他招誰惹誰了？！
【噗嗤！滅蠅師太，我不是故意想笑的，肉是一口沒吃，被尋仇他是第一個，好慘一男的！】
【我去，太可怕了，你們別打趣滅蠅師太了，再怎麼說也是人命關天，現在最重要的是那個蛇精會不會現行啊？】
【是啊，天都快黑了，嚇得我都不敢出去上廁所了！】
「乖孫子，吃點麵包吧。」
就在這時，一個老年人端著一盤麵包走了進來。
粉絲被突然想起的聲音嚇了一跳。
【啊啊啊！她來了！】
【這TM也太嚇人了！小哥哥快跑吧！！】
【也太刺激了，她應該不會順著網線找過來吧？！】
滅蠅師太手一顫差點沒把手機拿穩，他下意識的把視頻界面收回到後台。
「啊……謝謝奶奶。」
滅蠅師太看著面前的人，越看越覺得不像自己的奶奶。
想到自己的奶奶不在了，他心裡實在傷心，鼻子也有些酸。
老人察覺到孫子有些不對勁，「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剛剛輸了一盤遊戲…」
「哦。」
老人空洞的瞳孔閃過一些綠光，她佝僂著身子準備離開。
滅絕師太見她要走，連忙把麵包扔到了地上，「奶奶！」
老人回頭一看，見麵包掉在了地上，她溫和道：「沒關係，奶奶幫你撿。」
老人在撿東西的空隙漏出一截胳膊，那粗糙的皮膚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些鱗紋。
滅蠅師太把手機放在了身側，直播間的網友都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幕。
【臥槽臥槽！嚇死寶寶了！】
【不是說建國之後不能成精嗎？怎麼會有蛇精？？】
【我是養蛇的，養了二十年，有很足的經驗，這位老奶奶的胳膊的確是蛇的紋路，一般來說人老了也不可能會有蛇的紋路，除非這真的就是蛇！】
【彈幕護體彈幕護體！無意冒犯無意冒犯！】
滅蠅師太的心臟狂跳起來。
他現在更確定奶奶已經不在了，而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他奶奶。
心裡湧進很多複雜的情緒，有傷心，更多的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在他六神無主時，耳機裏也傳來了顧南笙的聲音。
「別慌，她暫時不會傷害你，等她走之後你先躲起來。」
顧南笙的話很有安全感，滅蠅師太克制住了害怕。
跟奶奶撒嬌道：「奶奶，這些都髒了，你幫我再拿一些吧。」
要是平時他一定會去抱著奶奶的胳膊撒嬌，但一想到面前的是個蛇怪，他就不敢再去碰一下。
老人嘴角咧出一道紋路，「好孫子，奶奶去給你拿新的。」
老人佝僂著身子慢悠悠的出去了。
滅蠅師太緊張的出了一手心汗。
他如釋重負，剛要向顧南笙求救，耳邊響起一個厲聲。
「你別發出聲音，她在聽你說話！」
滅蠅師太剛放鬆的身子頓時又緊繃起來。
他詫異的看著顧南笙。
視頻裏的主播明明沒有開口，為什麼他能聽到主播的聲音？
那他該怎麼辦？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顧南笙又開了口，
「你先找個地方躲一下，我現在就過去！」
「乖孫子，奶奶拿了新的給你，奶奶要進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