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兩銀子包含了兩月為期的打熬身體的湯藥,每五天放藥一次,若是錯過,便來尋我。兩月之後,成與不成,這湯藥錢,都要另算。一副打熬身體的發湯藥1兩銀子。」
『1兩銀子,尋常趕山的沒什麼收穫的話,這隻怕得六七天的功夫了。這還隻是打熬身體。』
蘇衍聽著高爭的介紹,心中卻是感嘆習武昂貴,若非有點底氣,想要學出名堂隻怕難上加難。
「你莫要小看了這湯藥。」
似乎是看到了蘇衍不作聲,高爭誤以為打擊了他的情緒,說道:「雖然有人學不出名堂,但是有這湯藥熬練身體,加上三五把式,尋常普通人也鬥不過他們,一些潑皮戶的打鬥本事便是如此。你根骨不錯,又背靠百草堂,想來破關到煉皮不難。」
「煉皮?」
蘇衍疑惑看向高爭,高爭解釋道:「武道第一重境界就是鍛體境,鍛體四境分別是煉皮、筋骨、搬血、養元,一重關是一重山,若是破到筋骨境,你在雲蒼鎮也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了。」
入了鍛體境與不入鍛體境那是有天壤之別的。
單是這煉皮一境,尋常者練得一身牛皮犀身般皮肉,力可數百上千斤,尋常刀劈斧砍,難以緻命。
此種本事,便是進了深山老林,便如山中虎豹,趕山收穫可想而知。
且煉皮境界,不做趕山在城中謀個極好的差事,那是萬般容易之事。
千百個習武的人,其實就是謀一個入階,改變命運而已。
蘇衍眸光微亮,終於是知道武道境界了,也就是說煉皮才武道入門,對應著的莫不是陰水蜈蚣的入階?
心中有了猜測,日後稍微認證一二,就能知道。
「高師兄,我見你體態好似虎狼,氣息比之熊羆,隱有壓迫之感,莫不是養元境的高手?」
花花轎子眾人擡,蘇衍直接送了高爭一頂高帽。
那高爭哈哈一笑,卻是搖頭:「你倒是會說話,我可當不得養元境的高手,不過是筋骨境大成而已。」
蘇衍問道:「師兄,我曾經有幸見過小山會的大人物一指點死了一頭巨虎,他身形有狼影相持,那是什麼境界。」
高爭聽到蘇衍這話,神色認真了幾分:「那是小山會的副幫主林天狼,真意境的大人物。」
「真意境?」
「莫要好高騖遠,我們武館中,也隻有白師是真意境武者。」
高爭不再多說,兩人已經是來到一處空地之上。
「蘇師弟,我且教你金猿樁功和猴拳。」
高爭一步踏出,肩膀一聳,筋骨齊動,竟然是站出了一個好似猿猴的樁步。
「你跟我練。」
蘇衍立即擺出這般模樣,隻覺得筋肉好似繃緊一般,不似表面上看去那般輕鬆。
「吸氣入腹,身形齊動,吐氣如猿,將這震顫與吞吐氣息融入你的筋肉皮囊」
高爭一邊打樣,一邊出言提醒。
許是看到蘇衍開始模仿,他才站直了身子,手點蘇衍後背、肩頭。
「位置不對,再躬一些,筋肉要發力,呼氣吐氣節奏要與尋常不同,深入肺腑,感受氣血流動。」
「肌肉震顫,不隻是這個位置,力由背起,及至全身......」
足足一個小時,在蘇衍不斷調整身形,配合高爭的指點當中,渾身肌肉開始不斷震顫,起伏如猿,吐氣如霧。
一股氣血暖流由脊骨而起,順著經絡,發散到了全身。
他口中不住發出一聲輕吟,高爭瞪大了眼睛:「你找到感覺了?」
蘇衍此時力竭,也是放鬆了動作,大滴汗水滑落額角,點頭道:「好似有氣在經絡湧動,發散到了周身,融了進去。」
「不錯,不錯!」
高爭出言誇讚:「如此短時間就能感受到氣血奔湧,你根骨果然可以。」
「你先歇息半個小時,我去取你第一期湯藥,試試服用了湯藥之後的效果。」
「多謝高師兄。」
高爭大步離去,蘇衍坐下歇息。
【一階蟲主:5/100】
【蟲界:1立方米】
【鍛體境:煉皮1/100(入門)】
【金猿樁功5/100(入門)】
【趕山:37/200(小成)】
【基礎箭術 104/200(小成)】
【識藥21/200(小成)】
【陰水蜈蚣63/200(成長期)】
屬性的面闆在方才感受到氣血的時候,已然發生了變化,多一道武道境界的劃分。
雖然隻是煉皮入門,甚至是還沒有發生質變,但是他的確不同了。
『肌肉震顫、吞吐氣息凝練出翻湧氣血,進而強化皮肉.......這便是武道之法麼,不過消耗還真不少。』
磨練的過程中,不斷榨取身體能量,進而化作氣血,強化身體皮肉、筋骨。
僅僅是剛才的站樁,就將他今日吃食消化一乾二淨,隻覺肚子空空,甚至是身子骨都隱隱覺得一種空虛感。
這氣血來之不易,若非藥力供給,隻怕能將自己生生煉死。
「山中寶植,水中寶魚,還有那珍奇異獸,以及百草堂的藥,每一道都是價值不菲,我身上所剩幾兩銀子,隻怕還不夠用幾次,真就是窮文富武。」
調息之間,高爭取來了湯藥,烏漆漆一碗,遠遠就能聞到湯藥的苦味。
「喝下吧,這習武補藥雖多,百草堂的氣血丸效果也不錯,但是這湯藥與金猿樁功相合,效果不比它差。」
一碗湯藥下肚,苦味縈繞味蕾,蘇衍壓下噁心,立即站起了金猿樁。
這一站,他就主動震顫肌肉,吞吐如猿,那進入腹中的湯藥好似發熱一般,開始被身體吸收,變成了湧動全身的氣血之力。
『這第二次也還這般準確入樁,吐氣如猿......』
一旁高爭心中暗暗驚訝,習武的人都知道,想要初步掌握一門武學、一個招式,往往一兩次還不夠。
隻有多練才能將那種學會的感覺變成身體的本能,這才是關鍵的。
入門之人,通常需要多次調整,才能自己找到感覺。
但是蘇衍卻又不同,百草堂的人難怪會薦人過來。
高爭心下打算交好,他卻不知道這是兇蟲鼎帶來的面闆作用。
雖然不是肝經驗加點,但是這般顯示實時進度的能力,卻讓知道蘇衍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能力的發揮也極為穩定。
他入門之後,這姿勢自然不忘,若是有機會,還能不斷調整到最適合自己的細微狀態。
狀態越對,經驗增加就越快。
如此半個小時,蘇衍身體已經因為藥力和樁功變得通紅,豆大汗滴沾濕衣服,但是這筋骨卻越發緊繃強健。
「呼」
蘇衍長舒口氣,這一口氣隱隱帶著霧。
【鍛體境:煉皮10/100(入門)】
【金猿樁功:20/100(入門)】
『湯藥能有這般進境,感覺不比當初那竹玉牙寶植增長的少,而且......真論起來,那竹玉牙我未必完全發揮它寶植的功效了。』
蘇衍感知著身體變化,心頭卻不由想到:『若是蟲元又當如何?』
「恭喜師弟,煉皮入門。」
高爭此時見他皮肉紅色漸褪,卻緊繃如革,一時間回不過來。
這般吞吐氣息,已然是踏入煉皮,雖然隻是初入,但卻是真真正正能練武了,稍加磨練,哪怕隻有這兩月湯藥,必然也能與常人大為不同。
「都是師兄指點之功,還需師兄多照應一二。」
「謙虛了」高爭笑著回覆:「你的資質應該不差,外門弟子隻是暫時的,好好修煉,若能趕在月底修煉個小成境界,與人競爭一二,說不定能入白師的眼,提前進入內門。」
「月底?」
蘇衍露出疑惑神色,高爭道:「月底便是白師授武,考校武藝的時間,你且不要想太多,我先再教你猴拳。」
猴拳雖然得一個猴字,卻在靈動當中,平添幾分狂暴。
高爭將這猴拳八式展示一遍,蘇衍有樣學樣,足足打了好幾套,這才在堪堪傍晚時候,將其學會。
這個時間蘇衍自然不便趕回山中,索性花了錢在武館住下。
囑咐雜役帶著蘇衍吃過晚飯,這才引著他來到了外門弟子的宿舍。
說是宿舍,其實就是這中院兩側的偏房,偌大數個房間,結了大通鋪,每個房間都住上幾個外門弟子。
「蘇少爺,這間房子人少些,也安靜些,有事您吩咐,我們雜役的房間就在末間那裡。」
雜役是武館買來的奴僕,隻有少數有自由身,入了門的弟子,他們都隻管稱呼為公子、少爺。
「就這間吧。」
雜役得到蘇衍應允,敲了敲門,然後才進門去。
房間內隻有四五少年,都是十五六歲年紀,大的也不過十八九歲,年歲相仿。
見到蘇衍進來,都打量著看著他。
雜役收拾好了床鋪,囑咐了一句,若是有事便去喊他,然後就退出門去。
雜役才剛剛出門,臨鋪的一少年張口便問:「我叫周勇,你是哪個村的,怎的前院那裡沒有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