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169.年齡大就是好，敗火能力高
京濱工業園，當初在偏僻位置的破舊工廠此刻外層塗觀已經變的嶄新。
機器的轟鳴聲不絕於耳。
樓道的盡頭站著一男一女，男人身材高大偏瘦，女孩則身材嬌小看起來畏畏縮縮的，手指不停的搓揉裙擺。
這樣的地點和組合，如果男人再把女孩逼到角落動手動腳的話，通常會讓人想到職場中的上司要給剛工作的小綿羊好好的上一節夾槍帶棒的課。
要是換過來動手動腳的話。
那基本上還能讓人腦補出上司已經把女下屬玩膩了不打算負責的戲碼。
「重枝同學，你確定沒有被剛才那位安川桑潛規則吧？如果真的受什麼委屈了可以說出來，放心，你遇見的麻煩我都能解決掉。」原野司的聲音儘量放的溫和，怕她受了委屈不敢訴說。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神色拮據的重枝汐連忙搖頭，微低著頭小聲道：「安川老師他，他其實挺好的，很嚴厲，我也的確學到了很多的東西。」
安川次郎究竟好不好不清楚。
但她的確學到了很多。
重枝汐曾經就非常憧憬那些西裝革履上下班的白領，覺得他們很正式能給社會創造價值，還能拿薪水，結果真上幾天班差點沒把她累成苦哈哈。
雖說名義上做的是行政工作，但跟秘書也沒什麼兩樣，除了日常的上傳下達跟報表之外，就是整理會議室和端茶倒水，她之前也沒想到竟然連倒個水都有這麼多規矩，有客戶的時候先給客戶倒，沒客戶就得按照在工廠裏的職務地位倒，還隻能走右手邊。
這些東西都是重枝汐之前沒接觸過的，雖然感覺有點瑣碎，但她感覺這種規矩還挺特別，於是就記在心底。
如果讓原野司知道她此刻的內心想法，絕對會吐槽一句這孩子沒每次都把封建糟粕當成寶貝，雖說會務的確很重要，但也不至於能讓幹活的人樂在其中，不過他不清楚對方的想法。
見重枝汐跟自己說話雖然還是有些拮據，但純淨的小臉上也沒什麼欲言又止，原野司這下放心下來，畢竟日本職場的霸淩很多，而且破規矩也一大堆，清水裕子作為會長不可能面面俱到，更不可能每天都關注自己塞進來的這個小女生，所以確定她真沒受什麼很大的委屈後也就掠過了這個話題，繼而道：「所以你到工業園來工作，真的是清水阿姨親自接你來的？」
「是的，那天我正在吃飯，當時距離跟您分開才三天，本來都打算找一下曾經的同學商量商量該怎麼完成…」
說到這重枝汐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偷瞄了眼原野司的表情。
見他臉色不變之後，重枝汐才緊繃著心弦僵硬的轉變了話題，小臉微紅的略了過去，然後繼續道：「然後我就接到了清水會長的電話，她說讓我來上班，我以您說又不讓我去的理由婉拒了，結果第二天她就來接我了…」
想起早上自己懷著忐忑的心情發了信息之後原野司的沉默，以及後來那帶著了個問號感覺不善的語氣，重枝汐抿了抿嘴唇，擡起頭鼓起勇氣道：
「我…我可以辭職的，要是交接手續快的話應該下午就可以辦好手續。」
「給你的薪資待遇怎麼樣？」
原野司沒接她的話反問了句。
「挺好的…」重枝汐見他沒回應自己的話，本來還強行提起來的勇氣頓時又消失了，心裡七上八下起來，有點弄不懂他究竟是什麼意思，語氣忐忑道：「是我已經工作同學的雙倍了。」
原野司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之色：「工作上有很高難度嗎？」
「沒有，是我自己太笨，實際上都是行政類的事務，隻是我之前沒接觸過這些東西，所以就稍微有點不熟…」
「那你就繼續留在這工作吧。」
「啊？」
「好好工作，其他的不用問，之前交給你的任務取消了，安心上班吧。」
【願望對象：重枝汐】
【願望清單如下】
【1、真希望我能立馬學會所有的職場規矩，這樣就不用被罵了（藍）】
【2、想回歸本職工作（紫）】
【3、希望爸爸能康復如初（白）】
回歸個屁的本職工作。
就算願望清單沒給出明示，原野司閉著眼也知道這個本職工作是什麼。
所以接下來他就沒吭聲。
重枝汐看他沒說話，咬著下唇心裡有些意動，精緻的小臉上浮現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尷尬的沉默了幾秒之後終於下定決定：「那我還能不能回…」
「回去吧，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剛來工作就脫崗的話總歸不好。」原野司好像就在等著她開口繼而直接打斷道。
重枝汐的話卡在了嗓子裡。
嘴唇微動了兩下，最終還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沒膽量再開口提議。
她隻能心情沉重的點頭。
隨後眼角的餘光就瞧見原野司已經擡腳離開了走廊，她也顧不上收拾自己略有些低落的心情連忙跟了上去。
「你爸爸的身體怎麼樣了？」
「已經好很多了。」
「這邊安排職員宿舍了嗎？要是每天東京橫濱通勤的話，時間可不短。」
「安排了，公寓很新，距離工業園隻有兩公裏，我平常都是走著來，本來我還打算買輛自行車用來通勤的。」
「騎自行車能鍛鍊身體，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你爸爸目前在東京應該需要人照顧吧，更何況這邊距離東京或者橫濱的市區都比較遠，以後有條件了還是必須要買輛車進行代步的。」
期間原野司也照例的關心了重枝汐一番，給出了自己認為正確的建議。
他也沒辦法幫的更多了。
再多那可就是把這孩子的後半輩子承包下來，又多了個新洞了，但這不是原野司想要的，更何況他現在都自顧不暇了，光是一個敢找人開車撞他的黑崎織月就已經足夠令他頭痛的。
越老實的人反抗越激烈。
因為這類人的忍耐性很高。
但恨意不會消失。
如果把老實人得罪狠了，這類人是真的敢拿起刀子捅上幾十個洞眼的。
老實說，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原野司所沒想到的，因為無論是數量計劃還是質量計劃都沒走通，這跟玩遊戲根本不一樣，人家也不是被遊戲機制所限制的人物，而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傢夥，包括他自己，也跟當初接觸女性的初衷背道而馳，畢竟日久真的會生情，他又不是變態，對於跟自己揮汗如雨過的合作夥伴當然聯繫緊密。
更何況像清水裕子這種寧願捨棄很多東西也願意跟他不放棄聯繫的人。
而涼宮紗香雖然性格冷了點，愛找事了點，動不動就吃醋了點，兩人的開始也是因為新鮮感和刺激感，但總歸不能否認對方為了他們能夠光明正大在一起所做的努力，並且這女人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什麼時候都擔心他的安危，盡最大能力不讓他有風險。
這一點不細想他也想不到。
像那些所謂的上位者，諸如涼宮紗香父母的那類人，當然不可能像表面那麼單純，反對這門婚事也不可能默不作聲，按理說找原野司的麻煩才是正常展開，但迄今為止，除了剛開始見了她父母一面，再也沒有被針對過，更沒有她家的其他人來找過自己。
壓力並不是不存在。
而是轉移了。
所以本來應該是兩個人承受的壓力全都被涼宮紗香一個人默默的扛下。
不管怎麼說，原野司本來打算以戰養戰的計劃算是失敗了，他也陷入了與人交往的泥潭之中，而且這地方陷進去容易，想拔出來了就不容易了。
難度極高。
不亞於快出來了拿出來晾晾。
眼看著重枝汐三步一回頭然後見自己仍然注視著她，又忙不叠把頭扭回去的走進辦公室，原野司也收斂了自己的思緒，在原地沉吟兩秒後轉身。
來都來了，怎麼可能不跟清水裕子見一面，就是他沒打招呼，也不知道清水裕子會不會因為談業務出去了。
幾分鐘後，原野司在工廠的接待處得知了清水裕子剛好在工廠的信息。
不過她在招待客戶。
所以前台沒辦法跟她通電話。
在大廳等待了一會兒的原野司感覺有些無聊，又溜達了起來，期間也沒人攔他，因為之前進門的時候他就跟前台的接待小姐表明了自己是清水裕子侄子的身份並證明，所以得到了張卡片大的通行證，可以隨意的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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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裕子的辦公室很好找。
之前原野司就去過。
不過這會兒她應該跟前台接待小姐所說的客戶在會議室，原野司一間一間看著銘牌尋找，最終在二樓的最東邊找到了掛著牌雙門緊閉的會議室。
這裡又不是醫院，所以門口也沒椅子，他從懷裡掏出煙抽出一支，另一隻手則摸向其他口袋找尋著打火機。
其實他也知道抽菸不好。
不光是焦油會污染肺部這件事。
抽的煙多了，對於口腔衛生也非常不友好，牙齒會積攢油漬，看起來非常噁心，而且抽的多了口腔裏也會有一股煙臭味，如果跟不抽菸的人稍微站的近一點，可以說能難聞的要死。
但萬事有弊皆有利。
尼古丁刺激大腦產生多巴胺，每一次抽菸都能讓人產生短暫的鬆弛感。
特別是真刀真槍的幹過一場。
原野司終究還是沒忍住墮落了。
隻是當他正感慨自己最後還是跟對待美色一樣沒把持住的時候，面前緊閉的會議室裏忽然間傳來了嘈雜的吵鬧聲，而且還有道拍桌聲陡然乍響。
原野司皺了皺眉，將已經叼在嘴上的香菸拿下，靠近會議室豎耳聆聽。
「我已經給足誠意了，比其他人好得多，如果連這樣的條件清水會長都不答應的話，看來就是瞧不起我了！」
「抱歉，我們目前的確沒有融資計劃，而且帳上也有足夠的流動資金。」
「真的不能再商量了？」
「抱歉。」
「那以後呢？」
「這個要到時候看具體情況。」
「呵呵，連個口頭上的承諾或者意向都不願意給，看來短暫的得勢的確會沖昏人的頭腦，連自己究竟處於什麼樣的位置都快忘了，不過我可要奉勸一句，爬得越快，摔的也會更慘。」
「什麼意思？如果您想通過威脅的方式來換取合作，那就請您自便吧。」
「我可以自便，但我在走之前可以告訴清水會長一個消息，現在已經有人準備圍獵你了，至於是從終端還是擴產後的金融端，那我就不清楚了。」
「所以呢？」
「所以等我們第二次見面再坐下來談的時候，可就不是現在這個價了。」
「沒問題，請自便！」
「咔嚓！」
隨著高跟鞋踩在地闆上發出的踏踏聲，原野司剛撤回上半身，面前會議室緊閉的門就被人從裡面直接拽開。
熟悉的香風撲面而來。
臉頰嬌俏，面無表情，穿了身職業女性西裝氣勢極盛的佐藤美江走出會議室，但踩著高跟鞋的腳還沒跨過門檻，就被近在眼前的人給嚇了一跳。
她本就心情不好，這會兒又被嚇住，惱怒之下張嘴就想問候對方全家。
然而等到佐藤美江看清楚瞳孔中倒映的那張臉龐之後，本來都已經湧到喉間的罵人話語頓時卡住了，並且瞪大了美眸，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
「外面怎麼了？」
似乎是察覺到走到會議室門口的佐藤美江頓住腳步是因為外面有情況的緣故，本來坐著的清水裕子也走了過來，細眉微挑的向外望去，然後同樣也看見了正站在門前微笑的原野司。
「小司！？」
正是清水裕子發出的這道略帶詫異和驚喜的聲音，讓本來愣住的佐藤美江回過神來，隨後扭頭看向站在身旁的清水裕子，又迅速扭過頭看向已經把目光同樣挪走的原野司：「你們…」
清水裕子同樣也反應了過來。
她心思一轉大概就猜出了估計是原野司來找自己剛好就站在會議室門口，然後把要出去的佐藤美江嚇著了。
為了避免發生衝突，也是不想讓原野司成為集火對象，還沒等佐藤美江把話說完，她就腳步一擡不著痕跡的挽起了原野司的胳膊，緊緊的摟在懷裡，然後側身看向佐藤美江歉笑道：
「不好意思，這位是我男朋友，如果剛才他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多擔待。」
「你男朋友？」
佐藤美江聽見這句話都懵了。
但很快她又笑了。
他是你老公，那我算什麼，那涼宮紗香又算什麼，怎麼就成你老公了。
而且在來談判之前佐藤美江就拿到了清水裕子的一些資料，知道對方今年已經四十歲出頭，所以見狀就忍不住看向了到此刻面色無虞的原野司。
本來她以為自己年齡都夠大了。
沒想到有人更大。
不過話說回來，以她對原野司那雄厚資本的了解程度，貌似找年齡稍大的也能理解，畢竟這樣的真能敗火。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