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走後,時歡也被帶出包間,想必他們要談些見不得人的生意。
大巴車裡空曠不少,幾十人的女人團隊只剩下半數人不到。
幸運的是,欒薇留下來了。
回去的路上,欒薇和時歡坐在最後排,她激動得又哭又笑,幾句話中說了十幾聲謝謝。
「時歡,你真的太厲害了,你怎麼敢和九哥大聲說話,最後還能坐在他身邊。」
看來時歡用英語和閔寂修演戲時,她完全沒有聽懂。
時歡拍著欒薇的手,「好在結果是好的,我們都沒被送去T國。」
欒薇點點頭,向她投去羨慕的目光:「如果我也像你一樣聰明就好了。」
「我不聰明,只是膽子大,不然我怎麼還被抓到這來。」
時歡感嘆,也有點累,好在昨晚沒被打擾地睡一覺:「你先休息會吧,難得可以放鬆幾個小時。」
回到園區,沒有吃飯也沒有水,他們又被關在人很多的房間裡。
轉天一早,大雨傾盆,又是疲累的一天開始。
好巧不巧的,時歡被分到一間熟悉的畫室。
依然是充滿淫靡的聲音,欒薇也在,她還穿著昨天性感的低胸短裙。
「你今天也要……」時歡沖她指指角落裡,正對著視頻做出羞恥事的一個人。
欒薇點點頭:「沒關係,我都習慣了,廠房流水線不忙的時候,我都要過來出賣色相。」
這個畫室很大,最裡面的一排被做成一個個隔間,方便一些人和熟客視頻。
時歡被安排在靠外的畫手長桌,上面擺著相當齊全的繪畫工具,方便畫手使用。
她今天要畫點水墨,一邊調色,一邊和欒薇聊天:「我看其他人都穿著乾淨衣服,這裡是不是能買東西。」
「當然能。」欒薇才掛了一通電話,看樣子是被拒絕了,顯得有些沮喪,「如果你的畫能賣出去,就會得到一點錢,可以在園區里買東西。」
欒薇說完,撇撇嘴:「可貴得離譜。」
時歡聽了嘆了口氣。
「你想買什麼,我之前賺了些錢,可以給你用。」
這裡賺錢不易,要賣出作品才能拿到錢,短時間之內肯定什麼都沒有。
「我想買件換洗的內衣褲,方便的話借我一些,等我賺到錢立刻還給你。」時歡也是無奈,其他都可以放放,內褲總是要有換洗。
欒薇連忙擺手:「不用還,你昨天幫我這麼大的忙,這點小事不用跟我客氣。」
聊天被打斷,畫室外的看守者呵斥她們好好幹活,門上的小窗口隨時有人在盯著她們。
這一工作就是一上午,看守的人不知去了哪裡,時歡剛想休息一下,一個女人邊穿衣服,邊扭著腰肢走到她面前。
「哎呦,杜哥,你快來看看這是誰啊。」
時歡是倒霉,分到和杜卓一個畫室,他想報仇是早晚的事。
「早就看到啦,這娘們在我們園區可是個大紅人,誰不知道她一心想成為九哥的女人。」
杜卓也走過來,站在時歡的面前,看守人不在,他們可以肆無忌憚。
的確,前天時歡在醫務室公開表白九魍,很多小弟都親眼看見,一時間在園區傳得沸沸揚揚。
想當九魍的女人,不止園區里,放眼整個緬北,隊能排到仰光。
他們當時歡是個笑柄,打臉的事,總會被好事的人茶餘飯後。
「就她?T國佬都不要的貨色,還想當九哥的女人,做什麼白日夢。」
杜卓輕蔑地捏住時歡的臉頰,朝她吐了口水:「呸,臭婊子,還不是落在老子手裡。」
這裡的人,也不都是一群可憐之人。
時歡早有耳聞,很多人都是為了賺錢,心甘情願偷渡過來。
拍掉杜卓的手,她用胳膊抹去臉上的口水:「當好你們的豬仔,誰又比誰高貴。」
「你他媽……」
在衝突鬧大之前,欒薇立刻擋在時歡面前。
她看得出,時歡並不是什麼軟骨頭,面對杜卓不卑不亢又十分從容,面對九魍時機敏大膽,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能救她出來。
欒薇崇拜她,感激她,甚至把她當成黑暗中唯一的希望。
眼前的時歡,或許在不久的將來,能帶著她逃出九魍的魔爪。
所以她決不能讓時歡出事。
「杜哥,時歡是新來的,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欒薇說著挽住杜卓的胳膊,「要不等會我聯繫到老闆,讓杜哥幫我畫怎麼樣?」
「你?」杜卓色眯眯地打量著欒薇,「這個臭娘們惹了你杜哥我,我可不會輕易放過她。」
「那……」
「這樣吧,下午休息的時間,你來陪陪我,只要你在這個畫室,我肯定不會動她。」
淪陷在緬北的女人比男人還慘,時歡這才深有體會。
畫工廠每天都會給豬仔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可以自由活動,僅限於園區里。
這也是時歡剛知道的。
眼見欒薇就要同意,時歡一把拉住她,叫她不要再出頭了。
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把欒薇推出去自己當個縮頭烏龜,時歡完全做不到。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都一樣的。」欒薇轉過頭,沖杜卓露出嫵媚的笑容,「那就這麼說定了,杜哥。」
媽的,媽的。
受園區的人影響,時歡只要一煩躁,就很想罵街。
杜卓那邊已經被欒薇暫時穩住,看守的人也回來了,他們不敢再造次。
時歡畫了兩幅水墨,被跟在杜卓身邊的女人故意損壞一幅,氣得她牙根都快咬碎了。
轉眼到了下午,才開始自由活動,時歡立刻拉著欒薇就往外走。
「賤人,說話不算數啊,你們是想挨一個小時的揍嗎?」
把欒薇推出畫室的門,時歡反手就給杜卓一巴掌:「你最好能打死我,打不死你是我生的!」
她就像是發了瘋的老虎,朝著杜卓就撲過去。
杜卓怒火攻心,一拳揮向時歡,明明沒有碰到,可她卻應聲倒地。
疤瘌就站在拐角處抽菸,時歡是在開門時看見他在,才立刻決定要碰瓷。
怕擔責,更怕被九魍怪罪,這是疤瘌最大的特點。
這樣的人只要摸清他的路數,時歡可以隨時利用他為自己做事。
於是她扯開嗓子哭喊:「我的手,杜卓,你好惡毒,就算你嫉妒我畫得比你好,也不能毀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