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可惜。」閔寂修點點頭,「畢竟你最少值四百萬,以後還有可能創造更大的價值。」
說罷,他話鋒一轉:「我是喜歡賺錢,但我也不缺錢,你死了也就死了。」
「這樣啊。」
口是心非。
養活幾萬人的軍隊,除吃喝拉撒之外,軍火武器是花費最大的無底洞。
他說不缺錢,那是不缺小錢,不然他也不會在夜總會,坑哈迪斯幾百萬了。
時歡故作失望,還嘖嘖兩聲:「我還以為是九哥沒救我才產生愧疚,讓我進車裡來吹空調。」
「再這麼多廢話,你就給我滾下去。」
行吧行吧,他說了算。
吹著車裡的空調讓時歡舒服一些,只是高燒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
她也再沒有精力和閔寂修耍嘴皮子,閉著眼睛眯了一會,又被閔寂修下車的聲音驚醒。
時歡看見外面已經停工了,幾個人坐在各處吃著壓縮餅乾喝著水,只有瘋狗還彎腰在竹屋前,用手刨著斷裂的竹子。
看樣子,他們沒挖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閔寂修下車後點了煙,時歡也覺得車中的空調溫度過低,有渾身發冷的趨勢,於是也跟著走下車。
「瘋狗,別挖了。」閔寂修站在陰涼的地方,他抽著煙,眼睛看向竹屋。
九魍下令,瘋狗立刻停手直起身來,有些猶豫:「九哥,竹屋是不是再找人修建起來。」
「不了。」閔寂修低沉的聲音能聽得出他此時情緒不高,「東西都沒有了,還要竹屋幹什麼。」
瘋狗沉默片刻:「那後天……」
這一次閔寂修沒有搭話,他默默地抽完煙,看著手底下的人吃東西,他自己並沒有什麼食慾。
「狗哥,你車裡的背包還有一些食物,我昨晚吃了一點還有不少,總比壓縮餅乾好吃。」時歡又看了一眼閔寂修,「足夠你和九哥填飽肚子。」
瘋狗聽後走到被大石砸壞的車前,拿出背包以及時歡用過的繪圖板。
來不及遞給閔寂修,他的手機響起來。
「九哥,出去的路通了,我們隨時可以回去。」他接完電話,又對閔寂修說道,「回去的路上我們可以開慢點,沿路找找有沒有被沖走的東西。」
閔寂修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待所有人都吃完,這才下令打道回府。
瘋狗被砸壞的車不能開了,閔寂修昨天開來三輛車,應該是有一輛車的人在查看通路的情況,以至於少了一輛車多了兩個人,時歡不得不繼續坐在閔寂修的車裡。
顯然,對於和時歡同車回去,閔寂修十分不滿,又不得不帶上她一起走。
車內安靜一片,是誰的手機鈴聲打破沉寂,很快傳來瘋狗的聲音:「怎麼了?」
「九哥,行蹤暴露了,現在山上全是老爹的人,我們……」
瘋狗話還沒說完,車子突然急轉,巨大的慣性讓時歡朝閔寂修身上倒去。
就在時歡挨到閔寂修的瞬間,她被大力推開,然後就是一連串子彈打在車子上的碰撞聲。
是槍戰!
「怎,怎麼了!」這可是實打實發生在身邊,而絕非拍電影。
時歡不怕死,但她怕自己死在莫名其妙的槍戰中,完全沒有價值。
「趴下!」閔寂修一聲大吼,嚇得時歡立刻趴在車座下。
還想著臭名昭著的九魍怎會突然在意她的死活,就感覺兩邊的車窗降下,同時槍聲就在耳邊炸響。
槍是閔寂修開的,原來是他嫌時歡礙事,才讓她趴下。
車內外全是槍聲,時歡的眼前就是閔寂修的小腿,她才剛趴下,又被閔寂修拽起來提溜到車座上。
他彎下腰,從副駕駛座位下拿起一把槍口很粗的重型武器,大聲喊道:「側面!」
開車的人接到指示,又是一個急轉,時歡就重重地倒在閔寂修的大腿上。
「砰!」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爆炸聲。
時歡捂住耳朵,來不及恐慌,車身的搖晃讓她失去平衡,只能一隻手拽著閔寂修的褲腳,一隻手死死抵在前排靠背,把整個後背都貼在他的腹部上。
「他媽的!」瘋狗罵了一聲,整個上半身都探出車外,衝著後面瘋狂追逐的車就是一個連發,「九哥,用不用再叫點人過來。」
「不用,拿幾把鳥槍就敢來殺我,哈迪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閔寂修說完,舉槍又是砰地一聲,「車往樹林裡開,你去吧,我要送哈迪斯一份大禮。」
這種情況,時歡想不通閔寂修要讓他去哪,路才感覺顛簸,副駕駛的車門突然被打開,一道人影就直接飛出去。
這個瘋狗還真是瘋,這樣的車速,沒摔死也被樹撞死了。
此時,閔寂修手中的重型槍炮又開了兩發,車子隨即調轉方向,兜個大圈往回開。
車外的槍聲明顯少了,時歡聽見在距離稍遠的地方傳來幾聲槍響,閔寂修也換成手槍開了幾發,然後車子竟緩緩地停下了。
沒事了。
時歡又仔細去聽,確定沒有槍聲再響起,這才鬆了一口氣。
「躺上癮了?」是閔寂修低沉玩味的聲音,「我的大腿舒服嗎?」
她這才想起還躺在閔寂修的大腿上,忙起身坐好:「對不起九哥,我剛才太害怕了。」
閔寂修冷哼一聲,打開車門下去。
時歡也跟著下車,在看到車身時瞬間後怕。
車身上全是彈孔已經被打成篩子,後車窗的玻璃也被打碎了,只因為槍戰太過激烈,她並沒有注意到。
時歡被另一輛車內的哀嚎吸引,車內坐著四個人,副駕駛的人頭部中槍大約已經死了,其餘三人的上半身不同程度有槍傷,發出痛苦的聲音。
瘋狗從一旁的草叢中跑出來,沖閔寂修豎起拇指:「九哥的槍法簡直神了,當然,我也不賴。」
「也不行。」閔寂修手插口袋走到車前,拽得放蕩,「還是死了一個。」
血腥氣味很濃,時歡看見已經有血從車內流出。
瘋狗暴力地把所有人都拖出來,扯動他們的傷口,頓時血流成河。
「九哥饒命,我們也是聽命辦事,我以後都聽九哥的,會拼死為九哥做事。」
其中一個肩部中槍的人不住地求饒,見閔寂修點點頭,他高興得甚至忘記身上的傷,又磕頭道謝。
「我這人,最喜歡識時務的人。」
時歡心裡一沉,看閔寂修揚起的嘴角,知道他肯定不會放過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