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狗在短時間內被時歡拿捏這件事,在白景升看來十分不可思議。
在去砍竹子的路上,白景升立刻詢問:「你是怎麼做到,讓瘋狗對你言聽計從?」
「只要摸透他的性格就好,我主動幫他做過事,還撿到他大哥的遺物,還有……」
時歡想一到在竹屋前的事,還恨不得抽自己嘴巴:「我還不小心救了九魍。」
「一不小心?」白景升覺得她的用詞有些奇特,「救了九魍?」
「可不就是一不小心,和九魍在樹林裡遇上泥石流,本想自己跑的,摔倒了撲在九魍身上,不然他早就被大石砸成九餅了。」
時歡跺跺腳發泄著心中的憋屈:「我現在想起來就恨不得扇死自己。」
白景升也跟著嘆氣。
想必他也覺得九魍不死,天理難容吧。
「對了,你要竹笛做什麼?」
「想冒險走捷徑。」時歡想都沒想,直接把計劃告訴他,「我要頂替瘋狗他大哥的位置,成為九魍最信任的人。」
白景升是她在園區唯一信任的人,他只是為人懦弱,不敢參與時歡的計劃。
但讓他出賣時歡,搏上位得到九魍的讚賞,這對他沒什麼好處。
更何況時歡成功了,他也有離開緬北的機會,他不會傻到甘願在園區當一輩子走狗,戰戰兢兢度過此生。
「你是說惡虎?瘋狗那死掉的大哥?」白景升覺得不可思議。
短時間內,時歡能打探出這麼多消息,可想而知她有多拼命。
「只有成為九魍最信任的人,我才能挖出他更多的秘密。」時歡故作輕鬆地笑笑,「無間道看過沒有,我現在就是陳永仁。」
「你……」
「白哥,來到緬北園區,看到這麼多人在活受罪,不管是易飛,你,還是園區所有國人,我都想帶著他們回到祖國脫離苦海。」
小愛她有,大愛她也有一點。
一個人是救,一群人也是救,在她的能力範圍內,她希望所有人都能和她一起平安凱旋。
做人,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白景升並沒有她的雄心壯志,他選擇在園區擺爛,也是嘗試過無數次自救的方法。
他想離開園區,離開緬北,比任何一個人都想。
可他,出不去。
「白哥,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以後我會減少來醫務室,我也會再找個信任的人,幫我們傳遞消息。」
信任的人已經有了目標,只是欒薇能不能靠得住,時歡還要再考察。
「園區的人,你要特別小心觀察,人心的自私,尤其是在緬北,可比你想像的可怕。」白景升說。
時歡點點頭:「我知道,我會小心用人。」
竹子砍完,白景升拿著竹子回醫務室,時歡也回到畫室繼續幹活。
只是沒想到沈青梧的動作那麼迅速,天還沒黑,她已經完成五個大單。
錢一到帳,疤瘌的臉都笑開了花,立刻通知畫工廠所有人集合,要給沈青梧開表彰大會。
「今天,我要表揚一個人,一天之內完成五十萬業績,都快趕上某些人一個月甚至幾個月的業績了。」
疤瘌拿著話筒,站在台上手舞足蹈:「沈青梧,上台給這幫廢物講講經驗,你是如何一天賺五十萬。」
是沈青梧的表演時間。
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屁股扭得都能飛上天,台下的男人看著她,各個眼睛發直,口水都要流下來。
沈青梧接過話筒,先是沖大家拋了個媚眼,這才笑若桃花地說道:「哪有什麼經驗,我也是運氣好,幾個熟客老闆照顧,想賺錢肯定要不懈努力,多維護和老闆的聯繫。」
「說得不錯。」疤瘌接過話茬,拍拍沈青梧的肩膀,「咱們這一行,不像園區其他幾個樓,只要放得開,肯努力,賺錢很容易,只有多賺錢,生活才會更美好。」
疤瘌奪過話筒繼續道:「為了讓大家更有動力賺錢,以後我們畫工廠實行開張多吃,不賺錢少吃或不吃,園區也不能白養你們,月底業績總結之後,墊底的五人要去懲罰室接受懲罰。」
他說完,又討好似的看向沈青梧:「業績冠軍,你還有沒有補充的?」
「當然有。」沈青梧眉開眼笑,抬起手指向時歡,「我要和她比賽。」
來了,終於來了。
時歡冷冷地笑起來,挑眉發出挑釁的信號,她是生怕沈青梧忘記這件事。
此時,聽到沈青梧這麼說,疤瘌也是一臉為難。
先不說沈青梧勝利後,疤瘌會不會拿著她的畫去找九魍推薦。
若是被九魍知道比賽被牽扯到,一怒之下懲罰畫工廠,他疤瘌第一個受罪。
「癩哥,她一分錢的業績沒有,卻能跟哈巴狗似的經常呆在九哥身邊,我們畫工廠所有人都不服。」
沈青梧這一煽風點火,引得台下的人紛紛跟著起鬨。
叫得最歡的便是杜卓和林暮雲。
「一點業績沒有,還整天把眼睛放在頭頂,連碰都不讓碰,在這還裝什麼清高。」
「我們不服,憑什麼她沒有業績,比我們業績高的混得都好。」
「我們不服,讓他們比賽,輸了就跳脫衣服,也算給我們的福利。」
站在時歡旁邊的欒薇,擔心地拉拉她胳膊。
要說傲慢清高,欒薇並未從時歡身上看到,只平時被欺負時,她有膽量反抗甚至反擊。
也正是欒薇最佩服她的地方。
「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
台上台下的人越是情緒高漲,時歡越覺得是件好事。
更何況,他們還說中了時歡對瘋狗編造的話——跳脫衣舞。
「時歡,敢不敢上來和我比賽?」沈青梧得到滿意的結果,更加肆無忌憚,「你要是不敢,就直接跳脫衣舞吧。」
時歡並不急於上台,而是附身在欒薇耳邊,小聲說了一句:「等會若是我輸了,你看看能不能找機會溜進醫務室,找瘋狗要竹笛過來。」
「瘋,瘋狗?」欒薇驚訝,「他能見我嗎?」
「你就說我急需要竹笛,立刻就要,再表現得十分急切的樣子。」
時歡說完,又握握欒薇的手,這才不慌不忙走上台。
比賽而已,輸贏在她眼裡一文不值,也只是她計劃的一環罷了。
甚至她還要感謝沈青梧。
給她送上一塊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