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喊脫衣舞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時歡緊緊抓著自己的衣領,站在台上孤立無援。
「癩哥,你看她還不脫。」沈青梧又在對疤瘌撒嬌耍賤,「癩哥不介意的話,我幫她脫怎麼樣?」
只要不讓疤瘌動手,畢竟他這麼慫。
沒得到疤瘌的回應,沈青梧已經走到時歡面前。
她撕扯著時歡的衣服,可力氣又怎麼和練過近半年散打的時歡相提並論,撕扯半天,竟拉不開一點。
「脫衣舞,脫衣舞,脫衣舞……」
兩個女人打架,還都是絕色美女,台下的男人更加興奮大吼。
就在這時,人群最外圍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剛還起鬨大喊的人全都安靜下來抱著頭蹲下。
疤瘌也嚇了一跳,抬頭去看時,正好看見瘋狗正坐在輪椅上,手拿手槍向天花板開了一發。
可惜啊。
同一時間時歡也忍不住吐槽。
這個時候應該設計讓閔寂修來英雄救美,這樣以後在園區,便再也沒人敢對她放肆了。
可惜啊可惜,閔寂修不在園區。
疤瘌這才想起瘋狗還在畫工廠養傷。
平時九魍的身邊時常跟著瘋狗,他下意識以為九魍不在園區,畫工廠就他最大。
卻忘記還有個九魍的『忠實粉絲』在。
跑到瘋狗身邊的途中,他順便拉開沈青梧,活像個太監卑躬屈膝地跳下台,連站在瘋狗面前都貓著腰。
「狗哥,讓您見笑了。」
「呵,你們畫工廠不好好幹活,一群人圍著個豬仔欺負,你還想不想在這幹了。」
瘋狗一來,所有人的氣焰全癟下去,就連沈青梧也不敢放肆了。
她可以在疤瘌面前耀武揚威,是因為她能幫疤瘌賺業績在九魍面前長臉。
可瘋狗不一樣。
他不愛財,不愛色,只忠於九魍,且手段狠辣。
活生生掰斷一個人的腿這事,沈青梧以前可親眼見瘋狗做過。
「狗哥,今天畫工廠有人開五十萬大單,我這開表彰會呢,順便懲罰一下沒有業績的人。」
「沒有業績的人?」瘋狗冷笑,令人發寒的目光掃視這台上,「時歡是給九哥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為難她若是出個好歹,你拿什麼賠償九哥的損失?」
「是是是,狗哥說得對。」疤瘌擦擦頭上的汗,「我這就叫所有豬仔回去幹活!」
「等一下。」瘋狗喊住他,「疤瘌,你是管理畫工廠的人,就算豬仔再有能力賺錢,你也不能被牽著鼻子走。」
疤瘌點頭答應著,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完成五十萬的大單,卻在這鼓動眾人鬧事,那就小小地懲罰一下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沈青梧,她也從開始的趾高氣揚,心虛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直至瘋狗說出要懲罰她的話,終於情緒激動起來,就想反駁瘋狗。
「沈青梧!」疤瘌見她想反抗,怕連累自己,連忙呵斥道:「狗哥說小小的懲罰,你就自扇耳光吧。」
又扇耳光!
她先前在閔寂修的別墅,可是自扇了一百下。
當著這麼多人自扇耳光,她以後還怎麼在畫工廠混。
「癩哥!」
「快點,等會狗哥生氣,就不是自扇耳光的事了。」
沒人能給她撐腰,不多會響亮的巴掌聲便開始響起來。
時歡覺得效果還不賴,有一說一,瘋狗在園區的地位,也只僅次於閔寂修。
她走下台,逕自走到瘋狗面前表示感謝:「狗哥,謝謝你幫我解圍。」
「應該的,又不是你的錯。」瘋狗把放在腿上的竹笛拿給她,「做是做好了,不過我過來,好像你也用不上了。」
「還得是狗哥威武。」
瘋狗沉聲笑笑:「行了,你好好幹活,我先回去。」
讓欒薇好好送瘋狗回去,時歡回到自己的畫室,邊畫畫邊想著後面的計劃。
計劃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就等九魍回來,找到機會實行她計劃的第二步。
連著兩天,閔寂修都沒出現在園區里。
倒是早上有貨車送來一批一批的東西和人。
疤瘌以及電詐樓的管理者在點清所有數目後,就看到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戰俘被帶出來,人也只剩半條命了。
閔寂修不會做虧本生意,看來前兩天的大戰,讓他賺翻了。
「九哥讓你帶著這兩天的畫過去。」
直至第三天早上,時歡終於等來閔寂修要見的消息。
趁疤瘌不注意,她連忙把竹笛藏在後腰,再拿上這兩天的畫前往閔寂修的小樓。
三天不見,閔寂修憔悴不少。
他坐在沙發上揚著頭靠在靠背上,大拇指死死地按著太陽穴。
「九哥,時歡帶來了。」疤瘌說完,見閔寂修沒有反應,知趣地離開小樓。
肯定是槍傷未愈,傷口感染反覆,人一直發燒。
不但臉色蒼白,人也瘦了一圈。
在他面前,時歡依然主張多表現。
動動手和嘴能為她之後的計劃做鋪墊,少不了一塊肉,何樂而不為。
於是她去廚房倒了杯溫水,放在閔寂修面前的茶几上,又繞到他身後,用著適中的力度,揉著他的太陽穴。
「伺候人的功夫又見長了。」他的聲音十分沙啞,可還是能聽出調侃的語氣。
時歡翻了個白眼,卻好聲好氣地說道:「九哥是我老闆,讓老闆高興,我的日子才能好過。」
「不錯。」閔寂修睜開眼睛,正好對上她的目光。
每次近距離觀察九魍的臉,時歡都要一陣可惜。
好好的一張明星臉,偏要長在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身上。
他撥開時歡的手,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畫一張一張看:「有進步,這兩張可以拿去做舊,還有畫人物時要注意,畫法不要太現代。」
挑出兩張來放在一旁,閔寂修喝口溫水,又把頭靠在沙發上:「再多嘗試幾個風格,明末的朱耷,清代的郎世寧,你再去研究,今天各畫一幅來。」
「九哥,你還在發燒,吃點藥或者讓白醫生給你打一針消炎,狗哥也在醫務室,他傷得很重……」
閔寂修扯起嘴角:「所以你想讓我去看他。」
「是想讓醫生幫九哥治療,順便看一看狗哥。」時歡忙解釋道:「他很擔心九哥的傷……」
「你很關心瘋狗?」閔寂修再次坐起身,死死地盯著她,「那不如把你送給他,瘋狗在我身邊多年,忙著替我做事一直沒有女人,你這個黃貨倒也乾淨,虧不了他。」
這話怎麼聽著有股酸味。
閔寂修不會在短時間內對時歡改觀,他們之間,尤其是閔寂修,多數的話語中都帶有試探的意味。
已經見怪不怪了。
「九哥也母胎單身,還有心思給別人保媒拉縴。」時歡不加掩飾作祟的心思,調皮一笑:「你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