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楓是感覺將眼光著眼於技術層面也沒什麼不好的。
不過林楓知道,在這種家族裡面。
眼光當然要有大局觀。
如果隻是將目光放在技術層面,估計會被爺爺評價為目光短淺。
這對未來的進步無疑是很不利的。
林楓略微沉思了一下,繼續說道:「爺爺,在技術領域弱勢的地方追趕固然有必要。
但我覺得我們還應該發揮自己的長處。」
林政笑了笑,說道:「那你覺得我們的長處是什麼地方呢?」
林楓說道:「工業化就是我們國家的強項,我們擁有全品類的製造業,且基礎格外雄厚,這是m國所沒有的,我們要進一步發揮這方面的優勢。
近些年,m國製造業空心化越來越嚴重,過度依賴外包和服務業,短期看似無礙,但長期來看,終究要自食其果。」
林政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m國為了追求利潤最大化,把大量製造業外包到海外,導緻本土製造業萎縮,核心技術和生產能力逐漸流失。
相比之下,我們在工業基礎、產業鏈完整性方面有天然優勢。
我們完全可以繼續強化這種優勢,另外在高端製造業方面也要摘下工業皇冠上的明珠。
工業這方面的優勢如果能繼續加大,那麼將來的紅利是肉眼可見的。
雖然我們在理論上因為長期欠帳存在滯後性。
但如果我們擁有超強的工業能力,全方位的工業能力,我們所欠缺的雖然是理論,但實際方面也絲毫不會差。
甚至可能會出現m國人即便能搞出最先進的理論,但實際上的實現也依舊是我們率先實現。
這樣長此以往,會形成巨大的現實優勢。」
林楓說的很自信。
因為這就是未來的樣子。
鷹醬負責造ppt吹牛比。
而兔子憑藉超強的工業化能力。
將鷹醬吹過的牛逼都一一實現了。
當鷹醬的ngad還停留在ppt項目的時候。
兔子的銀杏葉已經飛起來了。
這就是超強工業能力帶來的巨大優勢。
林楓頓了頓,眼裡閃爍著光芒:「我認為,未來我們要做的不是單純地追趕m國的科技公司,而是把科技創新和製造業深度融合。
用最新的技術去改造傳統製造業,推動智能製造、工業網際網路的發展,把全球供應鏈的主導權牢牢抓在自己手裡。」
聽到林楓提及工業。
林政眯起眼睛,慢慢抿了一口茶,露出一絲讚許的神色:
「你說得對,工業是國家的根本,製造業是立國之本,不能丟。你接著說。」
林楓繼續說道:「工業方面很容易成為我們的優勢,這固然不假。
但我們能看到,對手肯定也能看到。
現在全球局勢複雜,未來我們很可能面對來自供應鏈方面的打擊。
m國極有可能通過『脫鉤』和『去風險』來限制我們繼續將工業化做大做強。
同時m國為了避免製造業空心化持續發展,肯定會採取措施回流製造業的。
雖然事情也沒那麼容易做。
產業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轉移的。
他們想回流製造業,可成本和工人可是都回不去了。
倒是我們得提防來自對手的對我們的打擊。
畢竟對手發現自己無法回流製造業,那麼完全就會採取種種措施來破壞我們的製造業做大做強。
如果未來可能爆發戰爭,那麼第一波一定是貿易戰的形式。」
林楓倒也不在乎這話會不會引發什麼波瀾。
有識之士,對於可能到來的貿易衝突一直有著清醒的認知。
甚至有的在08年金融危機之前就已經預言了十年後的貿易衝突。
像林政這種層面不可能對此一無所知。
尤其是林楓特意了解過,林政也是典型的保守主義,覺得激進主義太保守的那種保守。
這跟林楓的觀念倒是高度重合。
兩人的對話可以說是新舊保守主義的交集了。
因此林楓也不介意在爺爺面前直抒胸臆。
林楓繼續說道:「另外,我還覺得,我們的製造業不能隻做代工,更要掌握核心技術和品牌話語權。
像新能源汽車、電池、光伏產業,我們已經做得很好,但還不夠。
未來要在更多高端製造業領域突破,把『中國製造』真正轉變成『中國智造』。」
林政輕輕敲了敲桌子,緩緩說道:「你能看到這一層,很不錯。工業是根基,科技是利器,二者結合,才有未來。」
林楓點頭:「是的,爺爺。m國一味地金融化、資本化,早晚會暴露出更多的問題。而我們隻要紮根實體經濟,堅持工業化道路,不盲目跟風金融泡沫,就一定能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發展之路。」
林政神色凝重,緩緩開口:「不錯,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國家的大方向不會錯,但在執行層面,有多少人能真正明白這個道理?
甚至很多人當年聽說產能過剩就一股腦打出保護環境的幌子說要取締全部產能。
這樣的說法,你可能沒有親歷過,但當年搞得可是氣勢洶洶。
你能想到這些很好,說實話你搞一些商業行為爺爺不反對。
世事洞察皆學問。
但是你們年輕人要多多思考,不要被表面的繁榮迷了眼。」
林楓認真地點了點頭,眼神愈發堅定。
片刻後,林楓又轉換了話題,繼續說道:「爺爺,我還想說一點,關於理論上的事。」
林政擡眼看他,示意他說下去。
「這些年,我在m國也接觸了很多經濟學、社會學的理論。
但我發現,西方那一套東西,很多時候並不適合我們的國情。
他們的市場經濟理論和一些特定的思想,有些地方是有參考價值,但不能照搬。」
林政沉吟了一下,示意林楓繼續。
林楓點頭:「西方的經濟學理論,大多是圍繞資本至上的邏輯展開的,強調市場自由、個人利益最大化。
但我們國家是一個發展中大國,人口眾多、區域差異大,靠單純的市場調節解決不了所有問題。
我們必須有自己的理論體系,不能完全用西方那套標準來衡量自己。」
林政目光深邃,緩緩點頭。
林楓繼續說道:「比如在發展經濟的過程中,我們更注重共同富裕,強調國家在經濟發展中的引導和調節作用。
單靠市場機制,容易造成貧富分化和社會動盪。而西方理論往往忽略了這種社會穩定的重要性。」
「還有,科技發展和產業升級,也不能單純靠市場驅動。
像晶片、人工智慧這些關鍵領域,光靠企業自發投入是不夠的,必須要有國家層面的戰略規劃和支持。
這是西方自由經濟無法理解的,但對我們來說,這樣的頂層設計恰恰是優勢。」
林政緩緩點頭,目光中透著讚許:「你能看出這一點,很好。理論指導實踐,方向對了,路才能走得遠。」
林楓沉聲道:「所以,爺爺,我覺得我們不僅要在科技和製造業上突破,也要在理論上有自己的主張,不能總是用西方的框架來思考問題。我們要形成自己的發展模式和理論體系,才能走出一條符合自身國情的強國之路。」
「另外以前一些理論也要與時俱進,作出符合我們國情的調整。
像是恩格爾係數,19世紀德國統計學家恩格爾根據統計資料,對消費結構的變化得出一個規律:一個家庭收入越少,家庭收入中(或總支出中)用來購買食物的支出所占的比例就越大,隨著家庭收入的增加,家庭收入中(或總支出中)用來購買食物的支出比例則會下降。
推而廣之,一個國家越窮,每個國民的平均收入中(或平均支出中),用於購買食物的支出所占比例就越大,隨著國家的富裕,這個比例呈下降趨勢。
這個理論在當時可能有參考意義,但一個德國人他菜單上才幾樣食物呢?
但對於我們國家來說,當民眾富裕起來,在吃的方面往往也愈發精緻了,而且吃的品類也更加豐富了,這種情況下吃的方面的開支完全有可能出現不降反升的情況,這種情況下能說百姓的生活變得糟糕了嗎?
片面依靠恩格爾係數來衡量是否會帶來一些誤讀呢?」
「另外有關於生產力方面,傳統的關於生產力的定義還適合今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