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陸辛夷那森冷駭人的目光,卓天旭只覺得背脊一陣發冷,一股發自內心的膽怯瞬間湧上來。
不過才兩個月沒見,陸辛夷怎麼會變得如此兇殘?
周身的氣質更是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的她,雖然也有些疏離冷淡,但也不是那麼高不可攀,還不是被寧倩攛掇著主動追求他。
可如今,她卻像是完全變了個人,變得如此冷漠、殘忍、兇狠,周身更仿佛時刻縈繞著一股殺人於無形的攝人寒意。
一個人的性格變化,怎麼會如此天差地別?
陸辛夷到底受了什麼刺激,變得這般陌生?
若陸辛夷知道他心中的疑問,定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經歷了三年末世,見多了人心叵測,最終還落得被最信任的隊友和朋友背叛,她的性格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很奇怪嗎?
不過陸辛夷並不知道他此時的想法,依舊保持著低頭睥睨他的姿勢,冷聲道:「如果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說著,她向後伸出右手。
下一秒,就見秦艽從越野車裡拿出把修長的苗刀,快步上前遞到陸辛夷的手裡。
「謝謝。」
陸辛夷回頭沖秦艽道了聲謝,繼而一把拔出苗刀,尖銳的刀尖直指卓天旭的喉嚨。
「不滿我對你們甩臉色?」她嗤笑道,「不服也得憋著!」
卓天旭此時只覺得膽戰心驚,絲毫不敢動彈,生怕刀劍無眼,一個不小心就會錯殺了他。
「陸辛夷,你真要把事情鬧到無可挽回的地步,真要對我和寧倩刀劍相向嗎?」
「有意見?」陸辛夷冷笑。
若是可以,她真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卓天旭和寧倩。
但此時的場合,不允許她這麼做。
若她真的當眾殺了這兩人,隋長風必然不會放過她,畢竟卓天旭和寧倩是長風基地的人,還由隋長風親自帶出來參加任務。
她殺了這兩人,在隋長風看來,就是在打長風基地的臉,是在和長風基地過不去。
為了不給自己招惹上長風基地這個敵人,也為了此次行動能順利進行,她只能先留著這兩人的性命。
性命可以留,該讓他們吃的苦頭,卻一點不能少。
說完那三個字後,陸辛夷再次狠狠一腳踩在卓天旭的胸口上。
下一刻,就見卓天旭張嘴吐出口鮮血,整個人瞬間虛弱地躺在地上,連說句話的力氣也沒有。
心中卻無比驚訝。
陸辛夷長得高高瘦瘦的,沒想到力氣竟如此之大,那一腳踩在他的胸口,讓他覺得好似一座沉重的大山壓下來,險些沒把他的五臟六腑踩碎。
不解氣地又踹了他幾腳,陸辛夷才轉而看向一旁已經呆住的寧倩,緩慢踱步到她的面前。
鋒利的苗刀橫在寧倩的脖子上,她冷聲道:「寧倩,收起你那點小心思。你把卓天旭當寶,不代表其他人也覺得他是個寶。」
寧倩被她踹了一腳,胸口一陣接一陣的疼,這會兒又被苗刀抵住脖子,她更是動也不敢動。
聽到陸辛夷這話,她立馬辯解道:「辛夷,我和天旭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喜歡的人是你,我……我不敢奢望他喜歡我。如果你還喜歡他,還想和他在一起,我……我可以躲得遠遠的,絕不出現在你們面前。」
「嘁。」
陸辛夷被寧倩這番話氣笑了,實在不知該以何種心情,何種表情來面對她。
她現在才發現,寧倩可真是個戲精,自己腦補出一場大戲,還非得把其他人拉入自己的戲中。
「閉上你的嘴!」陸辛夷冷聲警告,「如果再讓我聽見你說類似的話,我割了你的舌頭!」
「辛夷——」
「住口!」陸辛夷無情地打斷她的話,「我和你早已不是朋友,你也少在我面前裝可憐,裝出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我覺得噁心!」
「你和卓天旭是什麼關係與我無關,你們如果想活命,最好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見你們一次揍你們一次!」
說完,她收回苗刀,抬腳用力踹向寧倩,將她踹飛出去,重重地撞上對面的一輛卡車。
嘭的一聲巨響,寧倩順著卡車的車廂滑落下來,無力地趴在地上,嘴角邊滲出鮮紅刺目的血跡。
嘶——
圍觀眾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腳可真狠啊,卡車車廂竟是隱約撞得有些變形。
足可見這一腳的力道有多大。
一時間,大家看向陸辛夷的目光,充滿探究和猜測。
綠洲基地這位負責人,該不會是個力量型異能者吧?
不然,以她這纖瘦的身材,哪有那麼大的力氣,能一腳把人踹飛,還能把卡車車廂撞變形?
寧倩更是震驚不已,趴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著陸辛夷。
陸辛夷的力氣竟然這麼大!
她也是異能者?
管她是不是異能者,陸辛夷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對待她,害得她身負重傷不說,還顏面掃地。
這筆帳,她遲早有一天,定會找陸辛夷還回來!
她要讓陸辛夷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而現在——
「隋……隋哥……」
寧倩緩緩伸手,虛弱地爬向隋長風的方向,目光更是死死地盯著他。
「隋哥,真是抱歉,我和天旭恐怕……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參加這次的活動了。」她氣息虛弱,斷斷續續地說道,「都是我們沒用,丟……丟了長風基地的臉面,我們……對不起隋哥。」
一句「丟了長風基地的臉面」,瞬間把私人恩怨,上升為了兩個基地之間的矛盾。
這也給了隋長風站出來說話的理由和立場。
他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始終站在自己旁邊的紀雲喆,繼而起身往前走了兩步,面色嚴肅地看向陸辛夷。
「綠洲基地的陸辛夷,陸姑娘是吧?我不清楚你們三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但你當著在場這麼多人的面,將我基地這兩名成員,打傷至如此嚴重,未免有些不太合適。」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陸辛夷的身上。
眼神也由最初的詢問,逐漸轉變成了審問犯人般的凌厲。
末了,他語氣強勢地說道:「陸姑娘是不是該對此事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