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還挺可憐的。
在書桌前寫作業的陳源,時不時拿著手機,看著她的微信。
然後,在休息的時間,點開了微信的頭像進了主頁。
意外的是,並沒有設置三天前不可見。
基本上,能夠全部看。
不過好像也沒有發啥,都是一些去哪玩的風景,相當的中年人。
不對,應該說是比較小孩。
中年人會整一些富貴花開小文案。那種很少玩手機的小孩才會直接甩一張圖,然後一句話都不說。
看唐思文,也挺像這種小孩。
於是,陳源繼續的往下面翻去。
然後,在一張三年前的朋友圈那裡,停了下來。
這是初一的唐思文嗎?
這麼幼啊——·
在關燈的客廳里,唐思文頭上戴著小皇冠,雙手合十握成拳頭放在下巴上面,閉上眼晴,相當認真的在許著願望,
那個時候的唐思文,也很漂亮,十分精緻白淨。不過,因為有些許的嬰兒肥,看起來就稍微要可愛一些,沒有那般的『高冷』。
而且不知道是媽媽還是爸爸作弄她,在她閉眼許願時,鼻子上還有一小團純白的奶油立著。
這樣的小孩,就是讓人喜歡。
嗯··.—·
陳源突然意識到,自己跟唐思文差不多是同齡。為什麼,老下意識的在心裡叫她小孩?
我確實是有點登dua郎了。
所以,她現在在幹嘛呢?
父母在吵架,她在哭,還是意外冷靜的參與財產分割和撫養權問題?
在陳源這樣好奇的時候,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唐思文:現在我能給你打電話?
能能能。
不對。
矜持一點。
雖然我很善良,是一個知心哥哥,但也要保持我感情電台主播的姿態。一般打這種電話,是要收費的!
陳源:可以啊想甩個表情包媽的。
但唐思文很符合小孩特徵的一點就是,這傢伙基本上不怎麼用表情包,所以自己如果單方面發圖,就顯得就有點戲謔。
在陳源答應後,『視頻通話?就打了過來。
不是,這一下子怎麼又變成了冷不丁給人射視頻電話的老年人?!
我們新時代年輕人都是那種能打字連電話都不願意打的i人啊!
被這突然一下,整的有些慌亂的陳源,連忙將桌面收拾乾淨,把抽紙塞進抽屜。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些劉海,然後便轉過椅子,接通了視頻電話。
接著,就看到了現在還穿著校服,坐在自己床上,表情有些陰陰的唐思文。
相當的憔悴啊————
是已經哭過了嗎?
「剛哭過嗎?」陳源關切的問道。
唐思文老實的點了點頭,小聲的應道:「嗯。」
矣。
如果是在放學時候的那種程度的哭泣,那的確有點狠了。
第二天早上如果來學校的話,眼睛說不定都是腫的。
「那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呢?」陳源繼續的問道。
唐思文頓了一會兒後,說道:「房子跟我,歸媽媽。爸爸,出去住。」
好可憐的小唐,把自己說的跟物品一樣。
不過看樣子,她在這一次的離婚中,並沒有什麼話語權。
離婚這件事情需要通知,就說明了這倆人,並沒有參考任何孩子的意見。
「哦,這樣啊——」
陳源雖然在跟她開心扉的聊,但還是覺得,這個話題不太好深入,因為有點過於的敏感了。
「離婚是因為爸爸出軌了。」
更敏感了!
這聊到這裡了,陳源還真的不知道咋說。
不過也說明,這唐思文是一點兒都沒有把自己當外人,
於是,他也稍微勇敢一些的開口道:「那你是對爸爸,有些不滿嗎?」
.....」
唐思文想了想後,搖了搖頭,繼續的說道,「在之前,媽媽就不太喜歡爸爸。他們在一起,都是勉強賭氣。所以-————-能夠理解。」
難得啊,竟然會站在道理的角度。
而不是天生的女性愛人能力。
不過既然這樣說的話,那這倆人,還真是分的好。
兩個人都沒有什麼感情,繼續維持所謂親情,也沒有必要了。
「你很喜歡爸爸和媽媽,對吧?」陳源問。
嗯唐思文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並不親熱。但是,她對父母的愛意,卻無法割捨。
「那就繼續像之前那樣,好好在學校上課。放假的時候,回一趟家,安慰安慰媽媽。想爸爸了,就去找他。」陳源說道。
「嗯,我知道了。」唐思文點頭,小聲的說。
「但在學校的時候,還是會難過的。」
陳源這一句話,讓唐思文緩緩抬起頭,與之四目相對。
「我感覺,你在學校有點太獨來獨往了。」陳源被直勾勾的盯的有些視線游離,罕見有些緊張的說道,「有些時候,也可以多融入一下班級。」
「我很孤僻嗎?」唐思文不解的反問。
「還好,就是看著有點高冷。」
「高冷?」聽到這個形容詞,唐思文有些困惑。然後,嘴角擠出弧度,眉頭微微皺著,問道,「現在呢?」
「.·我不明白你想幹什麼。」
所以,你這是在演啥?
「我想看起來比較搞笑一點。」
「不用搞笑,你多笑就完事了。」陳源服了。
就你也配當搞笑藝人啊?
你來得了嘛你。
唐思文想了想後,眯著眼晴,嘴角僵硬的做出笑容,問道:「這樣嗎?」
「算了,正常就行。」
別搞,有點像阿尼亞。
「我,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對於『高冷』這事,唐思文說道,「然後,也沒有人來找我交朋友。」
「大家應該還是很樂意和你交朋友的。到時候,你可以試著主動一點,找人搭話之類的。」
「怎麼開口呢?」唐思文又問。
咋開口啊?
就廁所社交唄。
陳源想也沒想,直接說道:「就問,一起上廁所不?」
聽到這個,唐思文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一定要說這句嗎?」
「當然不用,怎麼聊天都可以。這個,只是拉近關係的一種方式。」
「用這個的話,會很有效嗎?」
「你聽我的,包—·肯定有效的。」」
陳源十分的篤定。
廁所外交作為女生最重要的交友方式,屢試不爽。
雖然還是有些不理解,但看著陳源說的信誓旦旦,唐思文也漸漸放下質疑的態度,點了點頭,「行。」
第二天,陳源以為唐思文不會來的。
畢竟,才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
但是,她竟然來了。
而且,情緒值還在70左右。
雖說這個對於她而言,已經很低很低了。不過在經歷了這種家庭變故後,還有這樣一個心態,屬實是不錯了。
決定了,就由你去打faker。
這樣的話,估計過幾天,就逐漸走出來了。
年輕人嘛,都是很有朝氣。
不會像大學生一樣,那般的敏感脆弱。
什麼?年輕人的定義?
我覺得18歲以上的都沒有年輕理解,
撐著頭,隨手寫著題的陳源,露出了有些欣慰的笑容。
感覺咱就跟她的老父親一樣。
喲,女兒站起來,還往這邊走了。
憶,找我的嗎?
陳源見狀,坐姿都稍微端正了一點。
這時,旁邊的周宇跟唐建還在爭論死水和白面到底哪個更陰,吵得不可開交。而李優幽,則是跟何思嬌聊著新出的古偶劇,兩個人花痴的跟二臂一樣--
唯有陳源,淡定的寫著題目,不可謂不裝逼。
直到,唐思文,這位正班花走來了。
大家也都停下手裡的事情,一致的,看了過去,頗為好奇。
畢竟大家跟正班花接觸的比較少,所以對這種情況,都比較在意。
她來幹嘛呢?
在所有人都困惑不已時,唐思文對陳源問道:「一起上廁所不?」
頓時,空氣瞬間凝結。
所有人,都安靜了。
包括陳源。
但下一刻,他就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什麼玩意啊!!!
他現在才反應過來,唐思文昨天晚上的猶豫,困惑,不解,但又努力自我說服的表情是為什麼。
有搞不懂的你可以跟我說啊,你幹嘛這樣硬套公式啊!
硬套公式,零分!
對於其他人而言,也是一臉的懵逼。
「.—昂,可以啊。」
陳源僵硬的起身。
唐思文便轉過身,在前面走著。
眾人,就這樣痴傻的目睹著這一幕。在他倆消失在視野之外後,才激烈討論起來。
「什麼鬼?」周宇錯愣了,「女生能跟男生一起去廁所嗎?』
「我想,她的意思應該是,從教室到廁所這段路程。以及返回的,從廁所到教室這段路程,兩個人一起走。」因為跟這倆男生不太熟,所以何思嬌比較理性的解釋道。
聽到這個,唐建跟周宇兩個人同步的恍然大悟,「是這個意思啊。」
....」
何思嬌愣住了。
這倆人,是二臂嗎?
不對,陳源也是一個。
玩鏟的何思嬌知道,他們三個人湊在一起就是二星二臂。
「這唐思文——--怎麼突然這樣啊?」李優幽更是難以理解,充滿了無語。
「我感覺這倆人,肯定私下裡有點啥。」何思嬌說。
「我也感覺————」周宇也附和的點了點頭,然後感嘆說,「陳源這人,是不是有點意外的悶騷?」
這句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如果真的偷偷跟唐思文搞在一起-—--那這陳源,也太能偷了。
陳源感覺已經沒辦法面對那群人了。
畢竟剛才那一幕,沒有人不會想歪。
他們肯定覺得,自己私下裡在狠狠的追唐思文。
但為什麼不是唐思文追我呢?
拋開成績不談,我也很優秀啊。
「跟你打完電話後,我感覺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走在路上的時候,唐思文說,「心情,也沒那麼難過了。」
「這樣就好。」陳源笑著說。
「嗯啊。」唐思文繼續說,「過段時間媽媽過生日,我可以請爸爸也————」
「千萬不要。」直接打斷唐思文,陳源建議道,「不要邀請。」
「不嗎?」唐思文問。
「如果真這樣,你媽媽可能會當場把桌子掀飛。」
「可我家桌子是大理石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可能會把蛋糕掀飛?」
「你不要糾結掀飛什麼東西。」陳源想了想後,說道,「畢竟已經不在一起了—-你還是得適應,爸爸媽媽不是一家人的生活。」
陳源想說的委婉一點,但又怕唐思文理解不了,所以就稍微直接了一下。
而唐思文的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了。
但接著,她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幸虧你提醒了。」
不然,她是真的會在媽媽的生日,把前夫也給搖來的。
兩個人,就這樣走到了廁所那裡。
就這樣,分開的去到了廁所里。
而對著小便池,陳源露出了愁容。
不想尿尿。
不過來都來了·——
硬尿了一些後,陳源就出了廁所。然後,在洗手池那裡洗了洗手,接著站在欄杆那裡眺望,等待唐思文,順帶做做眼保健操。
這時,唐思文也出了廁所。在洗手的時候,她聽到了嘻嘻的一聲。抬起頭,
便看到旁邊的女生在洗完手後,對著同伴彈了下手指,濺出一些水滴。然後,兩個人就這樣嬉笑的打鬧起來···
唐思文在洗完手後,便去到了陳源的面前:「走吧。」
「嗯。
陳源跟她並排的往教室走回。
「我剛才在教室你找你上廁所,是不是行為不太對啊?」回想起何思嬌她們的反應,唐思文問道。
「嗯——-還好。」陳源擠出笑容的回應後,又稍微的補充說,「昨天,我對你說的那個方法,用來應對女生比較好。」
「原來如此。」唐思文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覺得怪怪。」
你自己有感覺啊!
那你咋不說?
草。
「的確,一個女生找男生去廁所確實不對。」唐思文繼續反省。
「況且。」
語氣稍顯平靜,陳源淡淡的說道:「我們,不早就是朋友了嗎。」
聽到這個,唐思文放慢了腳步。
看著一旁說出這些話的陳源,觀察著他那溫柔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後。緩緩的抬起還沾著水的手,對著他,彈了彈。
陳源愣了下,看著她,不太明白。
因為這小子高冷的表情,做出這種動作,讓人感覺到是在霸凌———·
唐思文意識到,別人做這種行為的時候,表情都是比較鬆弛,在笑的。
於是,她眯著眼睛,嘴角咧起了刻意的笑容·—·
在陳源的視角,用水彈完自己後還阿尼亞笑的唐思文,明顯就是在霸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