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小姐的高聲斥責，引來了不少人對路吟風奇怪的目光。
路吟風有些難堪。
她忽然想到，自己手機里應該存了莫南澤的手機號，否則之前晏思嘉也不會打給莫南澤了。
路吟風連忙拿出手機翻通訊錄，果然看到了莫南澤的名字。
她打過去，很快，電話就被接通了。
莫南澤低沉好聽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
「吟風，找我有什麼事？」
「我現在在你們律所大廳里，有急事想跟你當面說！」路吟風急切道，「可是，前台的小姐姐說沒有預約不可以見你……」
「等一下。」莫南澤說完後，就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前台的座機便響了起來。
剛才還翻著白眼瞪路吟風的接待小姐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接起電話用甜膩的語調說道：「莫律師，有什麼吩咐！」
只見接待小姐的臉色漸漸垮了下來，最後只有木訥地點頭。
「好，我知道了。」接待小姐放下聽筒，有些失魂落魄。
路吟風連忙問：「是莫律師打的嗎？我能上去見他嗎？」
「路小姐，莫律師在樓上等您，請您隨我來。」
接待小姐又恢復了職業性笑容，十分客氣周到地帶著路吟風上了電梯。
與剛才的態度簡直天壤之別。
電梯上了六樓，門一開，路吟風有些吃驚。
莫南澤居然在這裡等著她。
「手上拿的是什麼？」莫南澤神情淡漠，卻自然地接過了路吟風手裡提著的機車頭盔。
他帶著路吟風朝辦公室走去，電梯裡，只剩下一個目瞪口呆的接待小姐。
「小叔，莫謙言他找人砸了我朋友的酒吧！」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有著清雅的薄荷氣味。
路吟風開門見山地對莫南澤說道：「初步預計，造成的損失有幾百萬。」
「這種事情，應該找警察，而不是找律師。」莫南澤依靠在辦公桌上，手中把玩著路吟風拿來的那個頭盔。
他眼尖注意到，頭盔內側刻了三個字——「厲信章」。
莫南澤抬眼看了一下路吟風，她的神色很焦急。
「我還以為……可以打官司讓他賠呢！」路吟風說道。
「是他親自動的手嗎？砸店的人抓到了嗎？有監控有人證嗎？……」
莫南澤問了一連串的問題，路吟風連連搖頭。
「他肯定不會親自動手的，估計是買通了一些小混混……很專業，提前把監控破壞了……」
這是路吟風從晏思嘉那裡聽來的信息。
這種情況，雖然明知是莫謙言做的，但是想讓他賠錢，幾乎難於登天。
莫南澤半坐在辦公桌上，修長的雙腿交叉著，臉上神色晦暗，金邊眼鏡下深邃的眼眸半掩，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冷淡疏離。
路吟風感覺今天來這裡，是有些衝動了。
就這個結果，不用問莫南澤，她自己也能想得到。
只是……她內心隱隱有股力量，催動著她借著這個由頭來找莫南澤。
莫南澤修長的手指，在那頭盔上有節奏地敲著。
一下，一下，與路吟風的心跳幾乎同頻。
沉默了好一會兒，路吟風忽然厚著臉皮問了一句，「小叔，你昨晚怎麼沒回家啊？是不是……出去約會了？」
昨天，她親眼看著莫南澤和路雨真上了同一輛車，緊接著，莫南澤又徹夜未歸。
這讓她很難不聯想。
路雨真和莫南澤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她很想問個清楚，但是又覺得這是莫南澤的私事，如果她問了，只會顯得更加八卦。
莫南澤勾唇微微一笑，伸手一把將路吟風拉近。
路吟風幾乎貼在了莫南澤的身上，耳根紅了。
莫南澤壓低了聲音淺笑道：「吃醋了？」
路吟風急忙反駁，「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只是好奇而已……」
她掙脫了莫南澤的手，往後退了好幾步，比剛才離得還遠。
莫南澤目光閃了閃，顯露出些微的不悅。
路吟風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只知道，莫南澤好像有些不開心了。
「那個……小叔，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工作了。」
路吟風說完，想趕緊開溜，然而耳畔卻傳來莫南澤冰冷低沉的聲音。
「厲信章，呵呵。」莫南澤嗤笑了一聲，「你很厲害，能迷到厲信章這樣的人。」
路吟風眉頭一擰，竟然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
「小叔，你在說什麼啊！」路吟風還想打哈哈矇混過去。
莫南澤舉起一手晃了晃，兩隻之間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張紙片。
路吟風上前拿過來一看，上面用很潦草的字跡寫著，「姐姐，還是想和你認識，我的手機號是159XXXXXXXX」
路吟風震驚，看了一眼頭盔，忽然明白了什麼。
看來，厲信章是故意將頭盔留給自己的。
為的就是製造再見面的機會。
莫南澤看著路吟風不覺自己揚起的嘴角，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蹙眉，伸手抓住路吟風的手臂，湊近路吟風，輕聲說道：「可是，我吃醋了。」
本來以為解決了一個莫謙言就行，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厲信章。
莫南澤心中有些堵，把領帶扯鬆了些。
從路吟風這個視角看過去，剛好透過衣領，看到莫南澤的胸膛。
她的臉一陣燥熱。
莫南澤感受到路吟風的視線，眼裡燃起了一絲慾火。
「哈哈哈哈，小叔，你開什麼玩笑！」
「我沒有在開玩笑。」莫南澤低沉的話語，伴隨著沉重的呼吸吐出。
路吟風乾咽一口口水，覺得有些熱。
他腦海里不自覺地浮現出莫南澤紅著臉，髮絲掠過自己的臉頰的場景。
路吟風掙脫了莫南澤的手，連道別的話都沒有說，轉身快步離開了這裡。
她一邊走一邊想，這個莫南澤還真是奇怪。
明明身邊有那麼多美女巴不得貼上去，卻不領情，總是對著自己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乾脆不要叫莫南澤，改名叫莫名其妙吧。
路吟風走得急，沒有注意到莫南澤辦公室門口的散尾葵盆栽後面，躲著一個人。
直到路吟風進了電梯，路雨真才捂著胸口從盆栽後面走出來。
「她怎麼會在這裡？」路雨真小聲地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