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酒廣場,最高石柱之上。
凱撒嘴角揚起了邪魅的弧度,猩紅的葡萄酒不斷在高腳杯中碰撞。
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分數。
1990分。
「還是急了些,不過……」凱撒微微低頭,朝下方望去,「對付這群黃皮小猴子,倒也是足夠了。」
嗡嗡嗡——
耳旁傳來的響聲讓凱撒側目。
他認得那是什麼,那是用於直播的無人攝影機。
意識到現在的他正在被華夏各大主流媒體直播之後,凱撒突然戲謔一笑。
這華夏的氣運,真讓人眼饞啊……
不過,從今天開始,這華夏酒道的氣運,將歸我所有的。
想到這裡,他意念一動,高腳杯的葡萄美酒如彩帶般飄到空中。
最終在凱撒的控制下,慢慢繪出了幾個漢字。
【泱泱華夏,徒有虛名,不過如此。】
幾乎的同一時間,華夏各地都爆發出了憤怒的罵聲。
「豎子!豈敢!」
「草擬嗎,這麼狂,勞資乾死他!」
「草特麼的洋猴子!」
「狗東西,草草草!!!」
似乎是能猜到華夏民眾的反應,凱撒輕蔑一笑。
空中葡萄酒再度變化,最終變成了【垃圾】二字。
接著,他指了指空中的文字,又用手指了指下方的那些石柱。
他要表達的意思已經非常明了。
一時之間,華夏各大論壇,各個社交軟體的評論區都瞬間炸開了鍋。
[天酒之光:我日他mother,公然侮辱競爭對手,最起碼的職業道德呢?]
[薯片:草草草草,真TM憋屈!]
[梅子熟了沒:這外國人真噁心壞了,真特麼敗人品!]
[理享學:真特麼丟臉丟到家了,沒人管他嗎!]
[打牌嗎朋友:誰管,這管了肯定會被外網逼逼咱們輸不起。]
[是嫂子先勾引我的:草特麼的,他有女朋友沒,勞資連夜給他撬了。]
[道觀:那群飯桶到底是幹什麼吃的,瑪德,就因為這群菜比,讓勞資那麼憋屈。]
[翻炒:說話乾淨點,歧視的人明明是那個老外,憑什麼罵咱們國家的選手?]
[九九要開心:看到汪經緯就煩,就這吊水平,也配代表天酒?也配當頭號種子?]
[小初一:樓上你惡不噁心,傻逼吧。]
[鴨鴨:真特麼憋屈,是TMD真憋屈,草了!]
[鐵男:真特麼不想怪自己家的選手,但TM的太丟人了,明明是咱自己的比賽,被人家干成這樣,還特麼被這樣嘲諷,太特麼憋屈了。]
[歐巴愛泡菜:哈哈哈哈哈,你們華夏人也有今天,之前天天逼逼自己是世界釀酒老祖宗,現在叫啊,怎麼不繼續叫了,哈哈哈。]
[西八:凱撒乾的漂亮,就應該狠狠打這群華夏猴子的臉。]
[大韓民族:靈酒的起源明明是我們國家,華夏天天偷我們的文化,現在被干翻只是報應罷了。]
[旋風衝鋒:勞資真恨不得殺了這群泡菜狗。]
[西八先生:哈哈哈,破防了破防了,無能狂怒。]
[小黑:如果你天縱奇才,10歲初顯天賦,13歲覺醒天職,15歲同屆無敵,16歲全國聞名,20歲參加全國青年釀酒師大賽獲得亞軍,24歲背負頭號種子的名頭再戰全國青年釀酒師大賽,那麼你就可以獲得近距離仰望凱撒的機會,華夏人,猜猜我說的是誰?]
[葡萄之虎:凱撒:我見過很多華夏天才,可他們都被迫叫我天才。]
[莊園主:華夏所有天驕齊聚一堂,只為仰望世界最強!]
[泡菜真好吃:笑死,幾萬華夏天才,被一個外國人干翻了,我都替他們丟臉啊,哈哈哈哈。]
[狗咬狗:看他們的評論區才搞笑呢,一群人罵自己國家的選手,華夏人只愛惜榮譽,根本不愛惜他們的選手。]
[法國賭狗:其實你說的這點,全世界都這樣,很多華夏人罵本國的選手,同樣也有很多華夏人維護他們的選手,而且罵自己選手的那些人大多都是我這樣的賭狗。]
全國各地,許許多多的人正在罵娘。
他們罵比賽方規則漏洞,罵選手廢物,罵各大靈酒世家,罵凱撒,罵外國網友。
然而,無論他們的文字再激昂,無論他們噴人的能力再強,也無法驅散內心的憋屈。
很多年輕的孩子,愛國的年輕人,甚至留下了眼淚。
正如熱愛的球隊慘敗一般,那樣的悲傷根本不受控制。
凱撒的橫空出世給這個國家蒙上了失敗的陰霾,他的公開羞辱點燃了華夏民眾的怒火。
然而,無論怒火燒的多麼旺盛,都無法灼傷凱撒。
因為他站的,甚至是……
太高了!
縱使罵聲再大,都無法掩蓋對方的挑釁。
因為他立於萬人之巔,他可以肆意的嘲笑,挖苦腳下的敗者。
競技有時候,就是這麼殘酷。
被強者羞辱,弱者只能忍受,無論多麼憤怒,都要忍受。
落後就要挨打,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道理,道德,那都是拳頭決定的。
一直以來,華夏總是在各個領域穩居第一。
萬年榮譽加身的華夏人,真的很少,很少遇到如今這般憋屈的場景。
這樣的滋味,真的,很難受。
同樣讓人無法接受。
不甘,憤怒,憋屈,種種情緒橫在了每一個關注比賽的華夏人心口。
年幼的孩子在哭鬧,衝動的年輕人在網上肆意宣洩,不再衝動的中年人在嘆氣,年邁的老年人激動的破口大罵。
原本喧鬧的釀酒師協會總部廣場,也變得異常安靜。
很多原本前來瞧熱鬧的市民,也壓抑著內心的憤怒,向廣場外走去。
「看個比賽真特麼晦氣,草!」
「不看了,回家回家。」
「丟臉丟到姥姥家了,草!」
「爸爸,我不要他們輸給外國人,我討厭外國人,華夏就是最強的,咱們天酒就是最強的,嗚嗚嗚……」
「沒事的彤彤,到時候等你長大了,你就可以打敗他們了。」
「是啊,勝敗乃兵家常事,咱們贏太多了,偶爾輸一次很正常。」
「我就不要,我不要咱們輸。」
孩童的哭喊以及家長的安慰聲取代了人們對比賽的議論,成了廣場的主流聲音。
年幼的孩子很多都不懂,他們的世界很簡單。
只是不想自己支持的一方失敗。
僅此而已。
再多的自我安慰,在這群孩子們的哭泣聲中,也失去了作用。
輸了就是輸了,再多的自我安慰也無法彌補內心的遺憾。
廣場之上的妘仙兒的雙手捂住了胸口,痛苦在此刻侵占了少女的俏臉。
她的天賦突然開啟了,周圍大量的心聲,以及各種負面情緒瞬間侵蝕了她的內心。
心臟劇烈的疼痛讓少女的額頭冒出了大量的冷汗,她的雙腿也開始發軟,整個人開始變得搖晃了起來。
旁邊的杜銀見狀連忙扶住妘仙兒。
「仙兒,你怎麼了?」
林雷也發現了妘仙兒的異狀。
「殿下,你沒事吧?」
見妘仙兒沒有回應,林雷當機立斷。
「杜銀,先帶殿下離開這裡。」
杜銀點了點頭,然後直接將妘仙兒背了起來。
然而就在杜銀邁出腳步時,她卻感覺到肩部傳來的力量。
「放我……放我下來……我沒事的……」
杜銀根本不打算聽妘仙兒的,她直接邁開了腳步。
「約定好的……要看他拿到第一的……我會好的……」
聽到耳旁傳來的虛弱聲音,銀髮少女的步伐頓了一下。
旁邊的林雷看到後,言語中帶了些焦急:「幹嘛呢,快走啊!」
「再等等。」杜銀輕聲道。
「我的姑奶奶,你還等什麼?」林雷繃不住了,「剛剛還好好的,這直接倒下來了,真耽誤治療了,對得起雲哥嗎?」
「我也不知道等什麼。」杜銀抬起了頭,看向了天空,「可我好像聽到了殿下的心聲。」
「她說什麼了?」林雷問道。
杜銀的目光閃耀著光芒:「殿下再說……」
「來了!」
「來了?」林雷懵了,「什麼來了?」
趴在杜銀背上的粉發少女艱難的抬起頭,痛苦的表情中,倔強的扯起了笑容。
「酒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