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位面之子
【世界，開始！！】
【世界規則異化：無相。】
【註：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面相對人感官影響提升1000%。】
【註：點擊手背劍型圖案，可查看世界簡介，人物資料，相關任務等。】
陳景意識從混沌中甦醒，打量著承載自己意識的虛擬肉身。
身材變得瘦弱、容貌發生巨變，皮膚呈現病態蒼白，穿著古代書生樣式的青衣，已然變成另外一個人。
「不用創建角色，類似魂穿的形式隨機降臨，這是一款穿越迷熱衷的小眾虛擬實境遊戲？」
陳景起身巡視一圈，門外有一處蕭瑟的庭院，身處於一間古色古香的房屋，牆上掛著幾幅花鳥畫裝飾，榆木圓桌上一壺殘酒，一個酒盅，昨夜應有人獨酌消愁。
見陳景酒醒，門外有一名窺探的丫鬟匆忙離去。
過了片刻，一名矮胖中年人大步闖入，關切道：「魁兒不用灰心，為父已經調查清楚，今年上榜的都是些世家子，與你才學無關，要怪就怪咱們朱家底蘊不夠。」
這具軀體名字叫朱魁？
因為落榜借酒澆愁？
陳景沒來得及了解無相界，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多說多錯，揉了揉太陽穴推脫：「只是宿醉後有些頭暈，休息一會就好了！」
聞言，矮胖中年人長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魁兒你好生再睡一覺，為父讓人準備醒酒湯。」
送走疑似這具軀體父親的男子，陳景拉出一把胡椅坐下，沒有著急出門探索未知世界。
不急不緩準備讀取『主神』提供的資料，點擊手背上淡灰色劍形圖案。
一道半透明光幕彈出，浮現世界簡介、人物資料、任務三個可查看選項。
「…………」
【世界簡介！】
世界簡介，以歷史紀錄片形式呈現。
開場畫面之中，昏黃的色調渲染背景，浮現出遠古先民茹毛飲血，刀耕火種，部落、王朝…………。
壁畫記錄著無相界人族如何從蠻荒部落，走到到尊共主的公天下，再演變到王朝更迭的家天下。
歷史脈絡與炎黃文明極其相近，或者說，本來就是用炎黃文明歷史為藍本，創造出此方無相界。
時間一晃來到近代，才停下春秋筆法的敘事方式，有了精確的年作為單位。
「天玄歷1231年，湯王行無道，三年大旱，而賦徭不減反增，百姓易子而食。」
「臨西城周氏次子周吉，生有玄鳥之相，攜數百族兵伐湯，百姓景從雲集。」
「臨西守城將領和士兵，見到周吉生玄鳥之相，紛紛棄兵而降，占據臨西城以抗湯王。」
「天玄歷1244年，歷時十三年周吉完成伐湯大業，以玄水為盟，分封天下於有功之士，建立天玄王朝。」
「天玄歷1332年，湘國國君『刑昭』再結玄水之盟，諸侯無有敢不至者，天玄帝周啟失鹿，諸侯並起，進入諸侯戰亂時代。」
「天玄歷1341年，西北邊陲有一小國太歲國，國君『曲莫』面生雲紋，革新國制，創科舉以取仕，不論門第之別，唯才是舉。」
「天玄歷1456年，太歲國歷代君王遵循祖制，國力日益強盛，出使七國調停百年戰亂，終成天玄王朝諸侯霸主之一。
【人物資料！】
【任務！】
【姓名：朱魁。】
【年齡：21。】
【身份：太歲國秀才。】
【簡介：三歲識千字，五歲能作詩，八歲通讀百經，十二歲考取童生，十五歲考取秀才，二十一歲面見太歲國君，落榜而歸，鬱結難消，將人生交由域外天魔。】
【註：可讀取生平淺層記憶，可截取關鍵詞，人物面貌，風景建築，搜尋記憶海查看相關記憶。】
【任務：金榜題名！（名次越高，獎勵越高。）】
【註：無相界考取秀才功名，便擁有金榜題名資格，每年二月二日舉行太歲試，從秀才中選出前百名參加鹿鳴宴，由國君親選十二人入太歲榜。】
「…………」
「記憶海？資料庫？」
「一個虛擬遊戲角色，竟然擁有21年完整人生閱歷，往事皆可成追憶。」
「遊戲，真有必要做到這一步？」
「真實世界的人類，都不能掌握人生完整的記憶。」
「元界最頂級虛擬實境遊戲，也只會完善劇情相關設定。」
「誰開發的無相界？」
「算力，難道不要錢？」
記憶搜尋功能，讓陳景心中略微驚詫。
不愧是二叔祖命薦的遊戲，雖然遊戲沒有半點知名度，但廠商是真肯下本錢。
手指划過半透明光幕，點擊讀取朱魁淺層記憶。
所謂淺層記憶，一為人生中留下深刻印象的記憶，二為近期發生還未遺忘的記憶。
只要將淺層記憶徹底消化，就足夠應付頂替朱魁身份的問題。
「…………」
記憶畫面中，年僅五歲的朱魁走路還不穩，黑黝黝的眼睛盯著池塘中一隻大白鵝出神。
突然，誦出一首朗朗上口的五言詩：「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簡短通俗的詞彙寫活了白鵝，技驚四座，十里八鄉有了神童的名聲。
這是駱賓王七歲所作的詠鵝，但在此方無相界，卻是真真出自五歲朱魁之口。
「…………」
年7歲，朱魁以神童之名，齠齔之齡進入太歲國太歲學府。
年紀比他大八九歲的青年學子，不願意與小屁孩同堂受教，刻意刁難身形瘦小的朱魁，拿出一卷經書讓他背誦後才准進門。
朱魁一頁一頁翻動，合上書頁的瞬間開口：「道可道，非常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過目成誦，在驚嘆的目光中，一字不漏背誦出道德經五千言。
「…………」
年十二歲，朱魁萬卷詩書入腹，站在童生試放榜人群之中。
朱魁最矮，朱魁也最高，朱魁這個名字被寫在榜單最高處。
一名穿皂衣的衙役，洪亮的嗓門高吼：「朱魁，童子試第一。」
「…………」
「朱魁人生前十二年，妥妥爽文男主劇本。」
「在這個虛擬世界，就像沒有開限制器一樣，在文學一道擁有元界絕頂天賦。」
「等於李白，杜甫、三蘇，三曹，凡歷史上留下過痕跡的文人，他們的經典著作，都將化作靈感湧入他腦海。」
「並且還不只是一個文抄公，AI還會將五千年文化底蘊作為素材，孕育出全新的詩、文、詞、賦，也化作靈感湧入他腦海。」
陳景即便用主神連接現實網絡作弊，也只能堪堪達到『朱魁』的常規水準。
實在想不出這位無相界位面之子怎麼輸？怎麼會落榜？
「繼續！！」
陳景手指划過光幕繼續讀取記憶。
畫面色調隨記憶主人心緒變換，變得灰白朦朧，若虛似幻。
不像在查看冰冷的數據資料，倒真像是在讀取某人記憶一般，而記憶也終於來到近期。
朱魁年二十一歲，早已取得太歲國秀才功名，以一篇長賦順利通過太歲試，鹿鳴宴上成功面見國君。
然而，最後一關比的不是學識，而看談吐，看心性，更看相。
鹿鳴宴上，有一名邋遢道士居左列首位，目如鷹隼，對朱魁批語：「身如風飄絮，命如雨打萍，雖有幾分天生才氣，卻是一個無相之人，福份無法消受，若身居要職恐會早夭，不如安心做一個平凡人。」
道士聲音如魔音灌耳，記憶畫面由灰白變成灰黑。
朱魁大腦一片空白，如機械一般操控軀體，宴席上表現可謂極差。
太歲國君聽完道士批語，就沒在他身上停留一秒，滿腹經綸沒有用武之地。
等待次日放榜，太歲榜上自然沒有朱魁的名字。
「…………」
「本以為朱魁落榜，是像唐伯虎，柳三變一樣由於場外因素導致，亦或是傷仲永才華不在。」
「沒想到真相卻更殘忍，太歲國科舉初心不改，取仕無門第之別。」
「沒有意外，沒有被針對，沒有黑幕，是他根本不具備登榜資格。」
「看臉，看相，決定一生命運，甚至一國命運，荒誕又可笑。」
「但想到無相界規則異化，強化1000%面相對人感官的影響。」
「本就是一個看臉的世界，莫名又覺得很合理。」
「只是對五歲寫出詠鵝有神童之稱，過目成誦的朱魁來說，怎麼可能接受平凡？」
「心灰意冷之下，將軀體交給域外天魔，便是我進入無相界的開端。」
「鍾馗因相貌醜陋錯失狀元資格便血濺金鑾殿，朱魁才華第一直接落榜，將軀體交給天魔也算合情合理。」
記憶畫面結束。
陳景沒有過目成誦的記憶力，但也將朱魁淺層記憶粗略消化。
起身走一面獸首銅鏡前，打量白面薄唇、凹面黑眼的鏡中人：「我很醜？」
老實說，朱魁容貌真算不上丑，至少以現世審美評判不算丑，就是一個病弱體虛的空虛公子。
但『相』不是單是指美醜，富貴之相，公卿之相，王侯之相，帝王之相，哪一個能用美醜進行劃分？
(本章完)